我和影帝是外界公認的模範夫妻。
他愛我如命,不惜豪擲千金隻為博我一笑。
可背地裏他卻養著情人,和她穿情侶衣,給她買房子。
還將她介紹給朋友認識。
他不僅給她地位,還給她愛,就像一對平凡且恩愛的情侶。
我不哭不鬧,配合他演好一對恩愛的夫妻。
六年來的分分合合,他以為我不會離開。
直到一張報告單呈現在他眼前,他瘋了似的將醫院給砸了。
跪在地上卑微地乞求我:“夢夢,能不能不要丟下我。”
......
看著手上的報告單,我的腦袋嗡嗡作響。
茫然地看著麵前帶著眼睛的醫生,他麵露不忍:“其實你還年輕,可以考慮下化療。”
“化療能活多久?”
醫生的表情沉重了些:“能多活一些日子。”
他推了下眼睛,看著我:“你看要不跟家人商量一下吧。”
我沒有回答醫生的問題,滿腦子都是亂七八槽的畫麵,然後這些畫麵又全部在腦海裏打結成一團亂糟糟地毛線球,最後畫麵停留在了顧川辰的臉上。
我突然有了想立馬見到他的衝動,我也不知道找他又能怎麼樣。
但還是想從他懷裏吸取溫暖,哪怕隻是一個擁抱的力量。
我跟劇組請了幾天假,給他發了消息,連夜坐著飛機回了A市。
一下飛機就直奔顧川辰的私人會所找他。
包廂的門虛掩著,我剛要推門進去,隔著門縫,赫然看到裏麵正在旁若無人接吻的兩個人。
雖然沒有看清臉,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顧川辰和沐雲初,兩人還穿著情侶衣。
看著大家在旁邊起哄,調侃他們般配,沐雲初嬌羞地依偎在他懷裏,顧川辰也微微勾起唇角。
我的心就像是被巨石砸落到一樣,刺骨綿密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久久呼吸不上來。
沐雲初是圈內新人,因為出色的容貌,一出道就飾演顧川辰的女二。
可我記得剛開始顧川辰很討厭她的,因為戲中兩人親密戲不少。
我無意間提過幾次。
顧川辰都會一臉嫌棄:“我不喜歡沐雲初,不光笨演技還不行。”
“要不是資本家硬塞進來,我肯定連夜讓她走人。”
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我:“老婆大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笑著搖搖頭。
後來戲殺青後,雖然在發布會上,顧川辰有意避嫌,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看著沐雲初的眼神不一樣了。
顧川辰愛我時,也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再後來沐雲初這個名字時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
吃飯時,顧川辰會說沐雲初很笨,有天在劇組吃完飯,收拾個碗筷,她都能把碗給摔了。
顧川辰說沐雲初演技不好,總是來請教他如何演好一場戲。
顧川辰說沐雲初就像是朵小白花,不懂得圈內的陰暗,別人給她灌酒也不懂得拒絕。
明明是嫌棄的語氣,可他臉上的笑容還是出賣了他。
入春時,雨水多,傾盆大雨,讓人猝不及防,從頭冷到腳。
雨水漸漸模糊了我的視線,似乎怎麼擦都擦不幹淨,讓人情緒幾近崩潰。
心裏的疼痛又加重了幾分,孤獨和無助感就像是一顆雪球,越滾越大。
最後壓到某根神經,一瞬間的窒息與眼淚就這麼來了,我蹲在地上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臉上的淚水和雨水融為一體。
過了好半響,那種窒息感逐漸散去,心口有什麼東西也順勢被抽走了。
那晚我連夜趕回了劇組,直到戲殺青了,我和顧川辰的聊天頁麵,還停在我給他發的那條。
“你在哪?”
......
回國後,我作為顧川辰的女伴,出席一場私人晚宴。
在那裏我見到了沐雲初。
二十出頭的年紀,嫩的能掐出水般,嬌美欲滴。
很像年輕時的我。
她端著一杯香檳,笑盈盈地朝著我走來:“顧夢姐姐,我從小就喜歡看你的戲,托川辰的福,今天能見到你本人,真好。”
川辰!
叫的可真親切!
我看見她伸手摸向了脖頸,一條熠熠生輝的鑽石項鏈,在燈光的照射下宛如無數顆星星在頸間綻放,細膩的鏈條和華麗的吊墜相得益彰,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這是前不久顧川辰豪擲千金拍下的項鏈。
當時媒體采訪他,他深情的望著鏡頭回答道:“這麼美的項鏈,隻有我老婆才配戴它。”
現在看來,他口中的老婆指的是沐雲初。
注意到我的視線,沐雲初嬌羞地笑了:“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他說隻有我才有資格佩戴。”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摸了摸手中的項鏈,心中有些許苦澀。
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事,顧川辰並不是沒有為我做過。
當年我們剛在一起時,我還是娛樂圈十八線女演員。
他拉著我參加一場拍賣會,見我對一條手鏈感興趣。
他頻頻舉牌,最終以超出的價格拍下了那條手鏈。
並當著眾人的麵,對我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如若違背不得好死。
可如今他背叛了誓言,而我卻承擔了後果。
見我沉默不已,她笑得更甜了:“你們夫妻的感情真的像外界傳言的那般好?”
我玩味的看著她,不答反問:“你男朋友那麼疼你,怎麼忍心讓你當小三?”
沐雲初猛地變了臉色,她惱羞成怒,靠近我,壓低聲音罵我。
“他早就不愛你了,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才是多餘的人。”
“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早點和他離婚。”
是啊!他早就不愛我了。
剛在一起時,顧川辰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他愛我,愛到非我不可。
對我有求必應,就差把心掏出來給我。
顧川辰生性.愛玩,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從沒見過他對誰上心過。
但卻對我一見鐘情,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我答應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在全城放了煙花,天空中飄著【我愛你】三個字,聲勢浩大。
從那時起,他不再泡吧,和同劇組女演員會保持距離,即使有朋友邀請聚會玩樂,他也會回一句。
“我要陪我老婆。”
圈內圈外的都知道他真的很愛我,就連我也這麼認為。
即使是身處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中,我也一直以為他對我的愛不會改變,卻沒想到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愛了。
我冷笑一聲:“那你要好好勸他,讓他跟我離婚,給你個名分。”
沐雲初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很快,她揚起唇角,拉著我的手壓低聲音:“你馬上就會知道在他心裏誰更重要。”
看著熱情地笑容,但我還是捕捉到了她拉著我的手,眸中一閃而過的算計。
如果是學生時期的我,肯定看不出來落在表麵上的一些細節,但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兩麵三刀的小人。
果然,下一秒,她就揚起我的手摔倒在地,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手掌被劃出了深深地傷口,流了一地的血。
因為在摔倒前,她拉著我的手,讓人遠看著像是被我推倒的。
所以大家看向我的目光,都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沐雲初梨花帶雨,咬著下嘴唇頗委屈:“我說的有錯嗎?你為什麼推我?”
隔著人群,我看到不遠處顧川辰正朝著這邊快速走來。
他一把將我撈進懷裏,急切的詢問:“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不得不佩服,影帝這個榮譽不是白來的,把對妻子的關心演的如此完美,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我麵無表情道:“有事的是她不是我。”
順著我的目光,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沐雲初。
沐雲初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冷漠,愣了下,眼淚不收控製地掉了下來。
“我隻不過跟她說了些話,她就把我推倒了。”
她不明白,顧川辰出身豪門,最看重的就是臉麵,私下裏怎麼玩都可以,但不會將這事放到台麵上來說,毀了家族的臉麵。
顧川辰看向我,低沉著聲:“你把她推倒的?”
迎上他的目光,我冷冷地開口:“對,我推的。”
過了幾秒,顧川辰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那也是她活該。”
沐雲初剛站起來,聽到這話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川辰。
大聲囔著:“對,是我活該,誰讓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還妄想著他也愛我,隻可惜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她哭得那麼委屈,就連說出的話也那麼勇敢又堅定。
顧川辰牽著我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他應該是心疼了吧。
“鬧夠了沒有,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顧川辰朝著旁邊的服務員使了個眼色,對方見狀立馬上前將沐雲初拉走了。
臨走前她還在回頭張望,一張臉滿是淚水與委屈,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疼吧。
......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車上,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突然想起了一段往事。
有一天晚上,顧川辰向劇組請假,連夜趕了回來。
他一回來就抱著我不肯撒手,嘴裏一直念叨著:“老婆,我想你。”
然後就將我抱到床上,壓著我一陣親。
我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最動.情的時候,他纏我纏得特別狠,輕咬著我的耳朵:“老婆,我愛你,你休想離開我。”
當時我以為他真的隻是想我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顧川辰不似以前粘我,也不會秒回我的消息,更別提跟我分享日常。
我緩緩開口:“顧川辰,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和她在一起。”
他側頭看向我,冷峻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東郊那塊地,你給我家,然後,我們離婚。”
他的表情更難看了,一雙眼盯著前方的道路,眸色難辨,隨即嗤笑一聲。
“你還是沒有變,眼裏隻有錢。”
嗓音冷得滲人。
在圈子裏,顧家家大業大,是很多人都想攀附的存在。
認識顧川辰那會兒,我有個喜歡的人,他是我學長,家境普通。
那時正逢家裏公司經營不善,麵臨破產危機。
父母整天在家焦頭爛額,四處拉投資,處處碰壁。
在得知顧川辰喜歡我後,他們立馬就威逼利誘,讓我跟他交往,否則就找人毀了學長。
所以,我答應了。
顧川辰上門提親時,他們笑開了花,餡媚至極。
拉著我的手,說我找個了一個好歸屬,真為我感到高興。
可我知道,他們高興是因為顧家的家世。
我跟顧川辰說過,我有喜歡的人,和他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想讓他幫忙化解破產危機。
當時他搖搖頭笑了笑,沒事兒,反正我錢多,你隨意揮霍。
現在想想,也許在他心裏,我就是個拜金女。
我笑了笑:“你考慮下,挺劃算的。”
滋......
顧川辰一個急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無情的開口:“下車。”
我沉默著打開了車門,剛下車,他就迫不及待地揚長而去。
我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身體的不適感加重,頭痛欲裂,就像洪水猛獸,迅速向四肢擴散,疼得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要將我身體撕.裂一樣。
隔天,我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手機,解鎖手機屏幕。
剛進入朋友圈,我的視線就被一張自拍給吸引住了。
照片裏,沐雲初挽著男人的手臂,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雖然男人沒有露臉,但氛圍感直接拉滿。
我放大圖片,看著男人手腕上的佩戴的手鏈,我知道這是顧川辰的手。
那條手鏈,和我手腕上的是一對情侶手鏈,世界上僅此一對。
再看看文案【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知道。
那個深愛著我的少年,我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從那晚之後,他沒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也沒有打給他。
我們默契地沒有聯係彼此。
我一個人去醫院做檢查,剛走出病房,就在走廊的另一頭看見了攙扶著沐雲初的顧川辰。
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全副武裝地掩飾自己。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四目相對,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怒火。
我不想看見他。
轉身走開,他卻大步追了過來,伸手抓住我的手。
“你跟蹤我?”
“我沒有。”
我想甩開他,但他力氣極重,死活不鬆手。
“鬆開。”
他固執地盯著我的眼睛不說話,非要等我的解釋。
直到旁邊科室出來一個兵人,他才猛然驚醒,怔怔地看了看科室名稱。
【神經科】
“你,你來這兒是?”
他有些害怕地看著我,聲音微顫,甚至不敢問我是不是患病了。
我正要開口,身後的沐雲初走了過來,熱情地拉著我的手。
“夢姐姐,你怎麼在這裏?而且,這麼湊巧?”
她不動聲色地看似是在關心我的情況,實則是引起顧川辰的誤會,讓他以為我跟蹤他。
果然,顧川辰在聽到這話後,臉色難看了些許。
“我去哪,要幹嘛,還需要跟你報備嗎?”
我冷淡地抽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頗委屈地咬著下嘴唇,看向顧川辰:“辰哥,我隻是關心夢姐姐,沒有其他意思。”
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眶,眼淚在打轉。
周圍人群開始騷動,有的在竊竊私語。
我嘲諷地看著他們,而後一把將顧川辰推開:“沒事,別擋道。”
沒管他難看至極的臉色,我徑直往門外走去。
當晚,我就收到了沐雲初的消息,我原本不想赴約的,但架不住她一直給我發消息。
等我到咖啡廳的時候,沐雲初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
今天的她盛裝打扮,穿著小短裙,化著清新淡雅的妝造,看起來十分活潑嬌俏。
而反觀我,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服。
我一坐下,她直接開門見山說道:“辰哥親口跟我說過,他不喜歡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抓著他不放手。”
我優雅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關你一個小三什麼事?”
沐雲初臉色難看:“辰哥跟我說過,你當初跟他在一起,隻不過是因為他有錢有勢,能夠幫你家重整旗鼓,你在這裝什麼高尚。”
我啞然失笑。
他連這些也跟沐雲初說了。
“你這樣跟出來賣,有什麼區別?隻不過是換了個包裝。”
我端起手中的咖啡直接朝著沐雲初潑了過去:“總比你這小三強。”
沐雲初瞬間花容失色,呆愣在原地。
突然朝著我下跪,拉著我的袖口,乞求我:“夢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也知道你比我有名氣,但是這次最佳女主角的獎狀,不是我說了算的。”
很多人拿出手機拍攝圍觀,地上地沐雲初哭的梨花帶雨,將受害者的角色演的淋漓盡致。
“如果你也喜歡,請你用作品公平競爭,而不是私底下找我,讓我退出選舉。”
我應該要維護好自己的名聲,讓自己死的體麵點。
可我控製不住自己,全身的血液直往頭頂湧,我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抬手就開始打。
沐雲初始料未及,臉上傳來一陣劇痛,大叫了一聲:“啊!”
趁她還未反應過來,我拿起一旁的包,狠狠地朝著她身上砸去,一下,又一下。
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我的心裏積壓了太多壞情緒,如果不給這些壞情緒找個出口,一直壓抑著自己,就會像往一個氣球裏打水,遲早會爆掉。
所以,做人別太能忍,該發泄時就得發泄。
而發泄的後果就是,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我的謾罵。
有人將我打沐雲初的視頻上傳到了網上,很快這事就上了熱搜。
經紀人給我打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嘈雜,顯然是還在忙。
“事態有點控製不住,公司賬號和你的個人博都淪陷了,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
我應下來後,經紀人急忙掛了電話,想來是去找解決辦法。
登上微博,不停跳動的消息,讓我的手機短暫地卡了幾秒。
我的微博粉絲掉了很多。
最新一條微博的評論區已經從粉絲的誇誇,變成了攻擊性極強的辱罵。
就連私信也全是這種垃圾信息。
“就你這演技,也配得最佳女主角獎,奉勸你還是撒泡尿照照吧。”
“沒有演技,就別來硬蹭,這獎的含金量豈是說給你就給你的?”
“你有沒有良心,竟敢當眾毆打沐雲初。”
我一條條的刷著,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閨蜜薑然發來的。
“我看到網上的消息了,你現在在哪裏?”
剛打開聊天頁麵,正準備敲字,就聽到門口傳來的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