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劇痛中，我的記憶卻飄回了小時候。

那時候我也被人如此屈辱地踩在腳底，任人欺侮。

我的母妃並不受寵，妖王後宮內的公主更是有十幾個。

宮女侍從們狗眼看人低，從來沒有把我和母妃當作正經的主子來看過。

除了故意克扣給我們的東西，有時還會和我們生搶。

「你還真當自己是妖族的公主啊？」

如果反抗便隻會換來更過分的欺壓。

如此漫長的歲月裏，我和母妃相依為命，妖王從未記起深宮中還有我和母妃的存在。

如果不是偶然被魔尊看上被送去聯姻，我這一輩子怕也是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後宮內，如我母妃一般受盡苦楚最終鬱鬱離世。

頭皮疼得仿佛要裂開，血跡順著我的臉蜿蜒而下。

我卻不肯低頭，喃喃道：

“放開我......我不是......”

見我仍不屈服，淩妃將手狠狠一甩，麵色不虞：

“你這賤蹄子骨頭倒是硬，既然說不出好話，那留著你的舌頭也沒什麼用了！”

“來人！把她的舌頭給我拔了，看她還如何叫喚！”

我用盡全力掙紮著，卻被一左一右兩個護衛按得無法動彈。

一人伸手按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的嘴巴張開。

另一人手揚起，妖力波動，直直朝我口中襲來。

隻一瞬，我的眼前鮮血揚起，隨之而來的疼痛仿佛要將我撕裂。

我死死地瞪大雙眼，看著地上那一截斷舌，想喊疼卻隻能徒勞地“啊啊”出聲。

眼前的人卻個個放肆笑著，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我的鮮血和苦難成了她們日常消遣的笑料。

“你看著我作甚？”

淩妃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指尖，找人搬了個椅子坐在不遠處，臉上的惡毒絲毫不減：

“這眼睛倒是生得漂亮，就是瞪得本宮難受，還是剜了好！”

我因疼痛和恐懼顫抖著，大張著沒有舌頭的嘴，隻希望眼前的女人能夠放過我。

但在巨大的實力懸殊前，我的一切抵抗都是徒勞。

淩妃細長的指尖在我眼前一晃。

割舌的痛還沒緩過去，隻見眼前寒光一閃，我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紅色。

疼痛包裹住我所有感知，隻剩下令人絕望的紅。

太陽穴疼得仿佛要裂開，我大喘著氣，心生絕望。

我的眼睛——

鑽心徹骨的疼痛中，我想起冥淵曾在情動時深情注視著我的雙眼。

他親吻我的額頭，神情溫柔，一遍又一遍地說：

“清瑤，你的眼睛真好看。”

但現在，刺骨的疼痛從眼眶向四周漫去，直衝我的天靈蓋。

我一時間其他感覺盡失，隻剩下無盡的疼痛和絕望包裹著我。

不隻是淩妃，在場所有人都好似將我看成了一件玩物。

他們肆意地用妖力在我身上劃過。

短短幾秒，我的身上就多出了無數傷痕。

他們甚至喚出了自己的法器，比賽看誰抽出來的痕跡最深。

我翻滾著，掙紮著。

但根本沒用。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大喊：

“娘娘您看！這賤人像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