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秋靈三年。
掏心掏肺地對她好,她恍若未見。
到頭來隻得到她的一句——窮鬼,怎麼配得上我?
我與她攤牌,她哭兮兮地說她有苦衷。
她不知道,我會隱身。
那晚她的所做所言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扔掉了替她寫的論文,轉身接受父親的聯姻。
笑話,我隻是不想要錢,可不代表,我真的沒錢。
大一時,我被父親逼著和他世交兄弟的女兒定親。
我不同意。
他怒氣衝衝地揚言道,我若不允,他便凍結我的銀行卡,叫我好看。
這當然困不住我。
大二開始,我就做家教自力更生了。
學校裏沒人知道我是京城首富的兒子,包括秋靈。
我喜歡秋靈是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情。
新生聯歡會上,她一首鋼琴曲驚豔四座。
燈光下的她,美的驚豔。
我追了她三年,她卻總是打哈哈蒙混過去,不拒絕,卻又吊著我。
直到那天,七星連珠的晚上,我突然有了隱身術。
我親眼見著秋靈坐在別人的腿上,軟若無骨,眉眼含情。
那男人我見過,是一個暴發戶二代——許兆。
「在學校裏就這麼燒,你不怕被那個舔狗看見?」
秋靈輕蔑一笑,翻了翻白眼。
「看見就看見,他有什麼資格生氣?窮鬼,哪裏配得上我?」
我愣在原地,震驚不已。
秋靈即使從不答應我的表白,可對我還是很熱切的。她這樣孤傲的模樣,我從未見過。
許兆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那你還不趕緊把他甩了?這麼個窮酸樣跟在身後,晦氣死了。」
「我才不要,我留著他還有大用呢。我不想寫畢業論文,稍微哭了一下,他就心疼的要替我寫。我怎麼可能放過這種好事?你放心,等論文一交,我立刻把他踹走。」
她的語氣裏,盡是得意。
怎麼會這樣?
明明當時,是她哭的梨花帶雨,說她學習壓力太大,寫不出來論文,中度焦慮抑鬱。
不然,我也不會主動提出幫她寫。
她那天窩在我懷裏哭,原來都是演出來的嗎?
我想騙自己不是這樣的,但秋靈已經與那個富二代啃在了一起。
原來,我的心被她一刀一刀淩遲,踩在腳下玩味了足足三年。
我喜歡秋靈,本是因為她的單純善良。
她看到受傷的流浪貓,會哭著說好可憐,可不可以救它們去醫院。
當時我也才剛剛做家教,一個月除了生活費,餘下的錢根本不夠。
可我還是出錢了,借的高利貸。
那個月,我連一小時五塊的家教都願意幹,一天隻睡四個小時,隻為趕著時限還上錢。
我那時覺著,她能甜著臉誇我一次,這些都不是什麼事。
她練琴很刻苦,被老師罵了也不會放棄。我看著她發來圖片上僵硬抽搐的手,心疼壞了,連夜就買了膏藥送到她的寢室底下。
看到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她會停下腳步紅著眼睛,說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爸爸。
秋靈小時候很苦,他媽媽改嫁後把她父女趕出家門,他們過了四個月風餐露宿的日子。
聽到此,我心裏別提有多酸澀。
她在我麵前,就是清純堅強小白花的實體。
我沒出離家時,一天吃飯都要五位數。喜歡上秋靈以後,我早飯從不吃,中午買一碗五塊錢的麵條分兩頓,能管一整天。
大二下時課程緊張,我就壓縮所有休息時間,奔波在東西南北,隻為多做幾份家教,給秋靈買生日禮物。
我攢了三個月,送了她一條祈福手串。
為了給手串開光,我撐著高熱在暴雨裏爬了五個小時山,才走到寺廟。
她收下時很開心,可我從沒見她戴過。
她說,這麼珍貴的東西,她怕丟,要好好存在寢室裏。
當時,我信了。
大三時,我跟她表白。
她沒有明確拒絕,卻也不答應。
她說:「秦遠,我很喜歡你。但我害怕談戀愛後會分手,我不想失去你。還是當朋友吧,來的長久,我能天天跟你在一起。」
我又信了。
所以,我為她做了這麼多,從不抱怨。
可現在,我看著他二人纏綿在一起的身影,有些不會呼吸了。
頭皮很麻,腳下很沉,心裏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