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湧現,我心裏苦澀無比。
環顧這個簡單溫馨的小家,我的目光有些不舍。
這房子是江逸川買的。
當初我們領證時,他家裏極力反對,認為他該專心事業,不能娶我這個殘廢讓他分心。
我為了和他在一起,什麼都沒要,婚禮也沒辦。
拿到證就和他搬到了現在的房子。
閨蜜林曉月還罵我傻,勸我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那時的我以為愛情就是一切,沒有聽她的話。
現在想來,真是蠢到家了。
我深吸一口氣,給林曉月打了個電話。
然後回到房間,用左手把自己的東西都裝進了背包。
現在的我,收拾行李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
還好,時間還很充裕,可以讓我慢慢整理。
和林曉月聊完,我繼續收拾行李。
林曉月很快就趕到,看到獨自坐在屋外的我,她滿腔怒火。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江逸川那混蛋呢?"
她向來看江逸川不順眼,一和他見麵就忍不住翻白眼。
"曉月,先帶我離開這裏吧。"
我苦笑著看了眼身旁的兩個行李箱。
她即刻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提起大的那個就往車上塞。
而我也艱難地用單手把另一個挪向車子。
林曉月瞧見這一幕,眼眶泛紅,一言不發地接過了我手中的行李箱。
她把我接回了她家。
安頓好後,她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她氣得直跳腳:"他怎麼不去死!你的手不就是為了救他才殘廢的嗎?要不是為了他,你會平白無故遭這種罪?"
"依我看,你當初就不該幫他,讓他自己死在那,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睜眼說瞎話。"
林曉月罵江逸川罵到半夜。
我卻聽得十分平靜。
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況且覆水難收,多說無益。
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分不清他對我到底是愛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但現在我明白了,感情是經不起考驗的。
我在林曉月家住了下來。
睡前,我特意關了手機。
明天會發生什麼,我已經不在乎了。
一覺醒來,我剛走出臥室,就聽到林曉月在打電話。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她冷哼一聲。
"江師兄,你可真有意思。老婆不見了不去找,還來威脅我?你當我是嚇大的?"
聽她這麼說,我心裏咯噔一下。
我這才想起,林曉月還在江逸川的團隊裏工作。
我連忙走到她跟前,擔心地看著她。
而她隻是給了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很快,她掛斷電話,冷笑道:"晦氣!"
我急切地問:"曉月,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你別擔心,安心住下就是。再說,天塌下來還有我給你頂著呢。"
她話裏話外都是輕鬆。
但以江逸川的脾氣,他肯定是拿工作要挾她了。
生態考察隊的名額向來難爭,需要有導師推薦信,還要通過重重選拔。
曉月好不容易才脫穎而出,這工作對她太重要了。
我主動說:"我去找他,讓他別為難你。"
"不行!那你不就又向他低頭了?他配嗎?大不了我不幹了,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能帶我研究,我去別的地方照樣能大有作為!"
說罷,她就哼著歌開始準備別的研究團隊的申請資料。
我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是醫院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