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人人都說我命好,有個公主娘,出生就封縣主。
十七歲嫁入國公府,夫妻恩愛。
即便多年未孕,夫君依舊待我如珍寶,不納妾不立通房。
可隻有我明白,沈淩不愛我。
為了給他的心上人鋪路,沈淩不惜喂我吃下整整五年的避子藥。
他指責我性子古板,不如芸娘溫柔有趣。
後來,我求得帝王恩典,允我與他和離。
可沈淩卻發了瘋,求我不要拋棄他。
王芸兒入府那日,我正為父兄被貶一事焦急。
夫君沈淩下朝歸來,我迎上前,一眼就瞧見了跟在他身後貌美柔弱的女子。
眸如秋水,腰肢纖細。
女子衣著樸素,發髻上隻簪著一根素釵,露出纖細的脖頸,格外招人憐惜。
她見了我,立即跪下磕頭。
“求夫人好心收留。”
沈淩向我解釋,她是老夫人娘家的姑娘,去年末成了寡婦,因沒有生養被族中叔伯趕了出來,想在府上借住一段時日。
我應下這樁事,國公府家大業大,多一個人也算不得什麼。
那時,我並不疑心,隻因我與沈淩琴瑟和鳴。
五年前,老國公爺病危,他偏心庶子,更要把爵位留給長子,而沈淩雖占了嫡子的名號,但生母家世不顯赫,在爵位之爭上處於下風。
沈淩與我青梅竹馬,我見不得他受委屈,不顧母親反對執意把婚事提前。
娶了我這個縣主夫人,爵位順理成章落在沈淩身上。
有這一層關係,我以為我和沈淩的情誼與尋常夫妻不同,他也曾許諾會一生護我,絕不會叫我受委屈。
所以即便沈淩帶回來一個弱女子,我也隻當是他的表妹,將人留在府中悉心照料。
直到芸娘入府後三月,她被診出喜脈。
五月初七是我生辰,院子裏卻冷冷清清。
隻因府中懷有身孕的芸娘子身體不適,老夫人便下令府中一切從簡。
要給芸娘子腹中的孩兒祈福。
沈淩踏進主院時,就瞧見我坐在一桌簡單的飯菜前。
他大步上前,麵露愧色:“委屈夫人了。”
我父親是蘭陵蕭氏長子,我母親是永寧長公主,而我自出生起就獲封縣主,從小到大,我的生辰日皆是大擺宴席,熱鬧非凡。
而今卻如此落寞。
沈淩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通傳聲。
“芸娘子來給夫人請安了。”
我神色淡然,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芸娘進來後,目光就緊緊盯著沈淩,她身後跟著十幾個丫頭婆子,這架勢竟比我這個國公夫人更氣派些。
“妾身...不,民女給夫人請安。”
她怯生生朝我行禮,一彎柳葉眉,膚如凝脂,模樣比剛入府更嬌俏了不少。
見她行大禮,沈淩不禁蹙眉:“你懷有身孕,不必多禮。”
芸娘子像是怕極了,聲音都在發顫,帶著一抹哭腔:“民女卑見,不敢...不敢對夫人不敬。”
此話一出,沈淩的眉頭皺得更緊。
沈淩歎氣:“罷了,你有了身孕就莫要胡亂走動。回去吧。”
芸娘子的目光看向我,似乎我不開口,她就不能回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