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著遺像回到家裏。
季少平還沒有回來。
他和徐敏在外麵待了一夜。
讓我感到惡心。
這個家裏到處都是甜甜留下的痕跡。
她畫得歪歪扭扭的畫貼在牆上,那是她心中五彩斑斕的世界。
她的玩具小熊安靜地躺在沙發的角落裏,仿佛還在等待小主人的擁抱。
我環顧著屋內的每一處,貪戀甜甜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味道。
這時,門開了,季少平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我坐在沙發上,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昨天淘淘的腳受了點傷,我和徐敏送它到醫院去了。」
我毫無反應地看著他,他的麵上有些惱怒。
「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哭喪的樣子,我都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
季少平滔滔不絕地數落我的不是,絲毫沒有感覺到家裏有哪裏不對勁。
看著季少平依舊容顏不老的樣子,我想到了我們的初識。
我和季少平的大學是在同一座城市。
他的學校經常會和我們學校一起舉辦活動。
大二那年,我的室友和醫學院的人談起了戀愛。
可是不到半年,室友就發現那人腳踏兩條船。
我們宿舍的人氣不過,就幫著她一起去醫學院找那人算賬。
但是我們沒有見過那個人,隻知道他姓季。
所以知道季少平時,我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就是那個負心漢。
我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季少平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一臉懵。
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漲紅了臉否認。
可我哪裏聽得進去,依舊不依不饒地指責他。
他的同學過來解釋,說季少平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我狐疑地看著他,直到室友找了過來,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搞錯了。
從那以後,我經常會在各種活動上見到他。
我一次次地向他道歉,主動和他搭話。
一來二去,我們漸漸熟絡起來。
沒過多久,他就向我表白了。
他說他喜歡我那副張揚自信的樣子,讓人感覺到滿滿的生機。
那一天,他的眼神炙熱而誠摯,眼中隻有我。
我以為誓言是一輩子的,他的眼中也隻會有我一人。
可是徐敏搬到對門的那天就變了。
他不會再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我和女兒。
不在乎外人的眼光,隻因為徐敏是獨居女性不安全。
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隻要徐敏一個電話,他就會放下手中的一切飛奔過去。
甜甜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季少平不要我們了。
麵對甜甜小鹿般濕潤的眼神,我無法告訴她殘酷的真相。
是的。
那個曾經將你捧在手心裏的父親,不再專注於我們這個小家了。
甜甜是我的一切,為了她可以有一個完整的成長環境。
我忍下對季少平所有的不滿與失望。
隻為甜甜健康快樂地成長。
現在,我最後的幻想破滅了。
是季少平毀了一切。
我走到季少平的麵前,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季少平被我打了一個趔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他是第一次見我生這麼大的氣。
屋內安靜得像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眼神凶狠地瞪著我。
「高欣,你太過分了,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而且寵物醫院的人也可以證明。」
「我和徐敏隻是普通朋友,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嚴肅地盯著牆上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