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放學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頭腦損傷嚴重,隻有腦科專家的老公能救。
我趕緊打電話給他,聽見的卻是隔壁女鄰居的聲音。
「少平在幫我給淘淘洗澡,你一會再打來吧。」
我心中焦急,沒時間去想都晚上九點了,老公為什麼還在隔壁。
隻能朝電話那邊大聲說道:
「趕緊把電話給他,甜甜出了車禍,隻有他能做這台手術。」
老公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高欣,我今天休假,幫一下阿敏而已,你不要沒事找事?」
我剛要開口 ,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打過去,他已經把我拉黑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借醫院裏其他人的電話。
可當他聽出是我的聲音時,迅速掛斷然後關機。
我在醫院枯坐一夜,等到的卻是女兒去世的消息。
晚上九點的醫院,依舊是人聲鼎沸。
今天下午5點的時候,一輛私家車衝到路邊,撞到了不少人。
我的女兒就是這場事故的受害人。
此時,我慌張地站在人群中,身邊來來往往都是車禍的受害人以及他們的家屬。
陳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看見我仍在門口愣神,跑過來催促:
「嫂子,季主任還沒來嗎?甜甜的體征已經在下降了。」
聽罷,我腿腳發軟地扶著牆坐下。
我的電話已經被季少平拉黑了。
隻能借旁邊人的手機再次給他打電話。
「嘟—嘟—-」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再次掛斷。
「少平,求——-」
「高欣,你能不能懂事點,能不能給我一點屬於自己的空間。」
他聽見是我的聲音,不耐煩的語氣中帶著嫌棄。
下一秒,又掛斷了電話。
我渾身顫抖,不停地去撥打電話。
可電話那頭卻再也沒有接通。
我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心仿佛被無數把利刃狠狠絞割。
早上女兒還活蹦亂跳地讓我給她買最喜歡的粉色書包,我笑著答應她,想著周末就去。
沒想到這一天還未結束,她就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
我望著手機,絕望地癱坐在地上,周圍的嘈雜聲仿佛都與我無關。
陳醫生過來試圖扶起我,安慰著說:
「嫂子,季主任應該在路上,咱們再等等。」
可我心裏清楚,時間每過去一秒,女兒生還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這時,旁邊傳來其他家屬的哭聲,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我的心更揪緊了。
我的女兒生死不明地躺在裏麵,
可我不甘心她就這麼離我而去。
我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逐漸冷靜下來。
季少平現在正在徐敏家,要是我現在過去找他,也許還能來得及。
我慌忙站起來,衝出醫院。
回到小區,我瘋狂地敲著隔壁的門。
「少平,你快開門!」我一邊敲一邊喊,聲音帶著哭腔。
然而,回應我的隻有一片寂靜。
正好上樓的人,看見我衣衫淩亂的樣子被嚇了一跳,頓了一會說道:
「我剛剛看到他們在小區裏遛狗呢。」
我顧不上道謝,轉身就往樓下跑去。
在小區找了好大一圈,終於看見了在拐角花園裏的兩人。
遠遠地,我看到了季少平和徐敏有說有笑地走著,手裏還牽著那隻狗。
現在的他們,仿佛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我忍著心中的難受,迎了上去。
昏暗的燈光下,季少平發現了我的到來。
見我披頭散發,眼眶通紅,宛如一副女鬼的樣子。
他眉頭緊皺,聲音冷厲。
「高欣,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也不嫌丟人。」
我無心理會她的態度,著急地拉住他要走。
「甜甜出車禍了,現在隻有你能救她。」
他甩開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