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盼愣在原地,雙手微微一頓,袖子滑落到手腕處,傷口痕跡若隱若現。
她緊緊咬著下嘴唇,支支吾吾:「雅樂姐,我...我隻是.....」
我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掀開她的袖子,一整條手臂暴露在視野前。
可下一秒,就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隻因小盼的手臂上沒有一塊好皮,布滿舊疤新傷。
小臂處布滿了淤青和大小不一的指甲血印,甚至還有牙印。
我焦急地拉著她的手,詢問:「小盼,你這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她連忙把手抽出,把袖子放下,蓋住傷痕累累的手臂。
「沒.....沒什麼,謝謝雅樂姐關心,我突然想起還有一袋咖啡粉沒有過濾,我先去忙了......」
我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想後麵再仔細詢問時,她卻怎麼也不肯鬆口。
一周後,小盼一聲招呼不打,直接向店長申請離職了。
後來我如同往日一樣下班回家。
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待她轉過身來,竟是周尋英。
她來回在街邊踱步,左顧右盼,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想到上輩子的事,不免還是有些後怕。
快步回到家中,我爸早已做好一大桌子菜等著我。
見我回來,他步履蹣跚地起身給我盛飯。
吃飯中,他小心翼翼觀察我的神色,隨後試探說道:「雅樂,要不有機會,還是找一找你的親生父母吧?」
我不樂意了,放下筷子:「我說了,從你撿到我,決定把我撫養長大那刻起,我就隻認你一個爸,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長歎口氣:「可我畢竟老了,怕是幹不了多久就要退休,你還年輕,我不想拖你後腿......」
「不會!」我出聲打斷他。
我的語氣此刻無比堅定:「老林同誌,你永遠不會拖我後腿。」
我爸是個實打實的老好人,聽說年輕的時候還是廠裏幹部。
隻是他患有遺傳性心臟病,為了不耽誤心愛的女子,他決定一生不婚不育。
直到在四十三歲那年撿到繈褓中的我。
他獨自撫養我長大,供我讀書,卻從來不向我索求什麼。
後來他年齡漸長,身體狀況卻越差。
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他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份遺囑和一份聲明書。
他所有名下所有積蓄包括房產,均由我一人繼承。
而那份聲明書則是說明了我與他並無直係血緣關係,可以對他不履行贍養義務。
他怕他的病會在未來某一天成為無底洞。
他怕拖累我。
而這樣好的老林,上輩子把我護在身後,死在周尋英一夥人的刀下。
難過湧上心頭,但又想到今天周尋英行動可疑,我連忙勸告他:「若是最近有陌生人向你尋求幫助,可千萬不要理會,不要多管閑事。」
千防萬防,原以為能改寫人生,卻沒想到周尋英還是找上門來了。
幾天後,我接到鄰居王嬸的電話。
對麵那頭焦急不已:「雅樂,你爸,你爸他犯錯,遭人打了!」
我腦袋轟得一聲炸開,迅速向店長請假,馬不停蹄地就往老小區趕。
走到小區門口,一大群人圍成圈,周遭還有不少人在看熱鬧。
王嬸見我來,連忙拉著我的手撥開人群:「你可來了,你再不來,你爸就要被人打死了!」
擠進去後,幾位三四十歲的男人正對我爸拳打腳踢。
我高舉手機怒喝道:「別打了!我已經報警了!不想進局子就都給我住手!」
男人停止手上動作,我連忙上前把我爸扶起。
而不遠處,周尋英正跪在地上抹眼淚。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顧眾人阻止,上前扯著她的頭發質問:「又是你!你就那麼和我們過不去嗎!」
害了我們上輩子不夠,還要毀了這輩子嗎?
老林擋在周尋英身前,眼底充斥著深深的絕望。
他低頭,像個犯錯的小孩,悶悶開口:「雅樂,是我做錯了事,不怪她。」
我拉住老林的胳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