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未見,秦朗憔悴了不少。
一見到我,他就疾步上前:
【沈小姐,聽說你和萬家小姐相熟,你現在快去求她幫忙,千萬別讓書院趕我走!】
我臉色微冷。
秦朗想要上前拉我的手,我猛地退後,警惕地看著他。
秦朗的眼中露出些許不滿,他吸了一口氣,語氣和緩下來:
【青峰書院的管理過於嚴格,我隻不過是誤了幾次課、在上月的經義考試中表現不佳,夫子便要將我趕出書院,實在是不通情理!】
我冷笑:
【青峰書院的山長是出了名的寬厚惜才,自書院成立至今,從未聽說有哪位學子被趕出書院,若你不是犯了大錯,他怎會這般處置?】
秦朗一臉不耐煩:
【跟你說你也不懂,反正你現在趕緊去萬家,或者讓你父親出麵,總之,我必須留在青峰書院!】
我搖頭:
【我幫不了你,萬家小姐從不參與書院的事兒,找她也沒用。】
【至於我父親,當初為讓你進書院,他已經舍過一次臉麵,為此還花了不少銀錢。這一次,他是不會再出麵的。】
秦朗沒料到我會拒絕地這麼幹脆,臉色鐵青。
【你父親不是江城知府嗎?他既然能出麵一次,為什麼不能再去一次?】
【你我已定下親事,我若被趕出書院,難道你們沈家臉上便光彩嗎?】
說罷,他轉身就走。
秦朗總是這樣。
他覺得我們沈家為他出錢出力是理所應當。
他覺得身為未婚妻的我應該凡事以他為先。
以前,也的確如此。
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我總是想盡辦法滿足他。
若是我想拒絕,他便會沉下臉、轉身離開。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心慌意亂,追上去向他道歉,答應他的要求。
果然,秦朗都已經走出好幾步了,聽到我的腳步聲,又趕緊轉過身來。
他露出一副誌得意滿的表情,似乎拿準了我這次還是會答應他。
我笑笑:
【繼續走啊,你母親前日說想與我見上一麵,想必是要了解下你學業退步的內情,正巧我今日要給她送些繡品過去,與你順路。】
秦朗臉色煞白,看向我的眼中滿是恨意:
【你敢!】
【若是讓我母親知曉,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冷笑一聲。
生不如死,我前世已經經曆過一次。
這一次,該輪到他了!
秦母,我自然是不會見的。
我讓丫鬟把繡品送過去,並委婉地表示,近日我正跟母親學庶務,每日從早忙到晚,無暇外出。
這樣一來,她兒子學業退步、以後連府試過不了的事兒,怎麼也怪不到我頭上了。
可沒想到,我前腳剛回府,後腳杜霜便在門口吵著要見我。
【沈小姐,秦朗是你的未婚夫,他都要被書院趕出去了,你為何不幫他求情!】
我靜靜地抿著茶,笑意盈盈:
【杜小姐既然都說了秦朗是我的未婚夫,我這個未婚妻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杜霜臉色一僵,神情格外難看:
【哼!我是替朗哥鳴不平!難怪朗哥不喜歡你,如果你不是知府的女兒,他怎麼可能會娶你?】
我放下杯子,嘴角微揚:
【秦朗娶不娶我,我都是知府的女兒,可我若不嫁給秦朗,你猜他還算得了什麼東西?】
論家世相貌人品,縱然是公府侯府,我也嫁得。
若不是父親感念和秦父當年的情誼,又看我對秦朗一往情深,堂堂知府女兒怎會嫁給一個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