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孟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樓道裏都是她尖銳刺耳的嚎哭聲。
「您說的這事根本沒依據,不成立。而且經過確認這位先生的確精神有問題,受不得刺激。這樣吧,你們互相道歉,這事就算了。」
去核實情況的那位民警回來說道。
孟老太一聽就不樂意了,躺在地上轉著圈地地撒潑打滾,還好她夠矮,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轉過來。
「什麼叫就算了?我老頭子的傷就這麼算了?他要賠錢!」
劉老頭也適時地捂著額頭:「我頭好疼啊!我頭好暈啊!我好惡心啊!我不會要死了吧!」
警察為難地看著我。
我甩出五百塊錢,然後在同意調解書上簽字,關門回屋。
我尋思這事到此為止了。
結果第二天右邊鄰居給我發信息,讓我趕緊出門看看。
我才走到門口,腐爛的瓜果味摻雜著尿騷味順著門縫飄進來。
打開門後這股味道更是精準直擊我的麵部,熏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隻見我家門口,堆著個小山似的垃圾堆,防盜門上還有旁邊的牆上一片片黃色尿團。
這時右邊鄰居給我發來一段視頻,我這才注意到他家裝的是可視門鈴,這東西好,等回來我也搞一個。
他發過來的視頻內容就是隔壁劉老頭往我門口倒垃圾並且半夜多次起來往我門口撒尿的場景。
這麼大年紀了,總不能是在家抱個水杯狂喝水然後晚上還專門不睡覺來我家門口尿尿吧?
所以他一定是尿頻嘍。
劉老頭這個時候應該在睡覺吧,可是我實在太擔憂他的身體狀況了,所以我直接拍響了他家大門。
他們似乎想裝作沒人的樣子,不過沒關係,我謹遵醫囑,凡是要有耐心,直接搬了小馬紮坐下,兩三分鐘就捶一錘門。
果然十來分鐘後門開了。
「你個小王八蛋,沒事砸我家門幹什麼!」門開了一條縫,孟老太露出頭,怒目圓睜地喊道。
我情緒低落險些哭出來:「劉老頭是不是死了?」
孟老太跺腳,指著我鼻子罵:「你個神經病,你全家才死絕了,你要死啊咒我家老頭子!」
「那為什麼不是劉老頭來開門的?」
「他在睡覺!」
我情緒變換無常,根本不是我能克製的:「這都八點了!你們兩個黃土埋半截的老東西需要睡這麼長時間嗎!」
孟老太氣得渾身打擺,我一把將門拽開,一眼就看到劉老頭穿著老頭衫和褲衩子正歪外沙發上,強打起精神看著門口,身邊還放著保溫壺。
我衝進去將他一把拽起就往走廊上拖。
劉老頭嘴裏罵罵咧咧,臟話連篇,我覺得他和這些垃圾肯定很有共同語言。
所以我抓著垃圾,掰開他的嘴就往裏麵塞。
「吃吧吃吧,多吃點對身體好。」
我現在整個人思維處於真空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切全憑本能。
這感覺就像正常人說話說著說著突然思緒放空,整個靈魂抽離一般,然後瞬間回神,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一樣。
隻不過我有病,所以我在這種狀態持續地比較久。
最後是劉老頭劇烈幹嘔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呆愣愣地看著手機的垃圾,又看看幾近暈厥的劉老頭,白色老頭衫此刻已經滿是各色混合物。
刺鼻的味道衝擊下,我忍不住吐了劉老頭一身。
劉老頭連滾帶爬遠離我,用手摳出嘴裏的垃圾,一邊嘔一邊罵我:「你個小兔崽子,殺千刀的王八蛋,你居然敢這麼對我,我跟你拚了。」
我閃得極快,帶上房間門的瞬間,刹不住的劉老頭砰一聲撞到門上,震天響,天花板上的灰都落下來了。
孟老太哭著喊著要報警,要打120。
警察看見我們就搖頭。
根據我提供的證據確實是老兩口挑釁我在先,再加上我有精神病,警察仍舊秉持著調解矛盾的原則。
而且警察走之前再次鄭重警告那老兩口,說我的病是有暴力傾向的,讓他們不要再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