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喜歡我男友六年,為了讓我男友喜歡她,無所不用其極。
最後告訴我,她是為了任務,若我男友不喜歡她,她會被抹殺。
婚宴上,男友得知她攻略任務失敗,丟下我去就她。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離開那一刻,我的任務也失敗了。
懲罰是抽離情絲。
......
[抱歉,淺茉,薇薇她患了癌症,我得去醫院看看她。]
顧錦司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從他接到安薇薇的電話,暈倒醒來,再到此刻離開,沒有給我一句開口留下他的機會。
在我身後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我隻覺得自己像一個笑話。
安薇薇。
她是我的同學。
三年前,就開始追求我的竹馬顧錦司。
為了認識顧錦司,她製造各種各樣的偶遇,每天買早餐,到他寢室樓下等著,他的球賽,比賽,一次不落下。
即使顧錦司每每看到她,露出來的都是厭惡,她也毫不氣餒。
一個月前,顧錦司向我求婚。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倆從小一起長大。
小時候家家酒時,他就說要娶我。
後來,我們一起上學,長大後,他果然向我求婚,我欣然同意。
當晚,安薇薇就約我出門。
她告訴我。
她是來攻略我竹馬的,她自帶係統,她會用盡一切手段攻略他。
怪不得她會知道顧錦司喜歡綠色,愛吃甜,不喜茶,知道他一切喜好。
我一笑了之。
她錯了。
因為我喜歡綠色,所以顧錦司喜歡,因為我喜歡吃甜點,所以他也喜歡。
她說。
[顧錦司一定會喜歡我的。]
我當時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確定,如今,我明白了。
在我與顧錦司訂婚那一刻,安薇薇的攻略任務即將失敗,她要被係統抹殺了。
得知一切的顧錦司對她心軟了。
他終是拋下我離開了。
我幾乎是淒惶般笑了。
這時,我腦海裏傳來一陣冰冷的提示音。
[宿主蘇淺茉,攻略顧錦司任務失敗,宿主即將接受懲罰,抽離情絲。倒計時開始。]
[十。]
我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台子,盡力維持得體的笑容,從急的快哭出來的司儀手裏接過話筒。
[抱歉,錦司家裏有一些急事需要處理,今日一切開銷由我蘇家負責,各位來賓玩的開心。]
我深知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維護顧蘇兩家的臉麵。
[五。]
我轉身走下台子,在落地那一刻,我大腦翁的一聲,一陣尖銳的刺痛後,我失去了意識。
[懲罰結束。]
[宿主蘇淺茉已抽去情絲。]
我是在家裏醒過來的。
窗外,明月高懸。
室內昏暗,隻有床邊的小燈開著,散發出暖黃色的光。
我揉著鈍痛的大腦,撐著坐起來。
這時我才發現,床邊趴著人,她察覺到我動了,立刻起身。
[茉茉,你還好麼?]
是我的媽媽。
我溫和的笑著搖搖頭。
她見我醒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又蹙起了眉頭。
[茉茉,你暈倒了,可嚇壞媽媽了,一天沒吃東西了,媽媽特意給你熬了粥,你喝一點。]
我甜甜的接過,熬的軟糯的粥入肚子,頭痛都緩解了不少。
這時,傳來敲門聲。
[夫人,顧家來人了。]
媽媽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走過去開了門。
顧叔母滿臉愧疚,眼眶微紅,看著我眼裏充滿了心疼。
[孩子,是我顧家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
顧叔叔則咬牙切齒。
[茉茉,你放心,那小崽子回來,我定打他一頓,好好給你出氣。]
我放下碗,平靜的看過去,一言不發。
顧叔母因為愧疚,也沉默了下來。
半晌,她拉著我的手。
[我們先走吧,茉茉剛醒,讓她好好休息,茉茉,你放心,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你白白受了委屈。]
顧叔叔忙開口。
[茉茉你別生氣,叔叔一定替你好好教訓錦司。]
我不生氣。
我怎麼會生氣。
抽去情絲,不單單是抽去了我對顧錦司的情,還有我因為他牽起的一切喜怒哀樂。
如今,對於顧錦司。
他更像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送走了顧叔叔顧叔母,媽媽坐到我身邊,拉過了我的手,關懷的看著我。
[茉茉,你怎麼了?]
她是我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我的人,自然發現了我對顧錦司的冷漠。
我攪動著碗裏的粥。
[媽媽,我不喜歡顧錦司了。]
媽媽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當然知道,她一時之間不相信我會不喜歡顧錦司。
畢竟,曾經我是那樣喜歡他。
年少時,我和顧錦司分到了不同的班級,當時有人說,他和班級裏其他的女孩兒在一起了,我回家哭了好久,盡管後來知道隻是誤會。
後來,顧錦司出了車禍,我在醫院急的直哭,拉著醫生的手求醫生救他。
可,事實就是如此。
抽去對顧錦司一切情絲,我的心不會再為他泛起漣漪,甚至有關他的記憶都在淡忘。
再次見到顧錦司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他是被顧叔叔拎過來的。
我剛睡醒,還穿著睡裙,下樓便看到顧錦司坐在沙發上,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滿是褶皺。
哪有一點以前瀟灑的樣子。
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是,我這些日子確實在醫院陪薇薇,她很可憐。]
顧叔叔氣的臉色通紅,差點一個巴掌扇過去。
[顧叔叔,今日您來的正好,我有話想和你說。]
顧錦司看到我那一刻,愣住了。
他眉頭緊鎖,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茉茉。]
他的聲音壓抑又溫柔。
下一刻,他卻像變了一個人。
[薇薇她還有不到一年的生命,她真的很可憐。]
可憐麼?
我並不覺得她可憐。
[逆子!]
顧叔叔顯然是氣壞了,抬手就要扇過去一個巴掌,被顧叔母攔下了。
我越過顧錦司,坐在沙發上,從始至終十分平靜。
我盯著他那雙,早已不再溫柔,我不再熟悉的眼眸,聲音平靜又冷淡。
[顧錦司,婚約取消吧。]
他的動作僵住,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後是壓抑下,鋪天蓋地的痛楚。
他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茉茉,你再說一遍?]
我隻是淡淡的,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
[顧錦司,婚約取消吧。]
顧叔母以為我是氣到頭上了,說的氣話,連忙安慰我。
[丫頭,你別說氣話啊。]
媽媽也拉著我的手,滿是擔憂。
[茉茉,你……]
我知道他們不信。
畢竟,所有人都曾見過,我是那樣熱烈的愛過顧錦司。
[我是認真的。]
顧錦司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經不是我了,而我也失去了愛他的能力。
兩個這樣的人沒必要鎖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厭棄,不如就這樣吧。
直到顧叔叔帶著顧錦司離開,他始終都認為我隻是賭氣,勸我別生氣了。
隻有媽媽,送走他們之後,坐到了我身邊,認真的看著我。
[茉茉,你真的決定好了麼?]
我一向是一個果斷的人,隻要說出來,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
她愛憐的摸了摸我的頭。
[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媽媽都支持你。]
一周後,媽媽將顧家人約了出來。
她認真的和顧叔叔說了這件事,並表示,兩個孩子的婚約並不會影響到兩家在公司上的合作。
顧叔母愣了許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茉茉,你真的不喜歡錦司了麼?]
我沒有說話,隻是視線淡淡的掃過了在場的幾人。
顧錦司並沒有來。
想來,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醫院陪著安薇薇。
也是,安薇薇喜歡她那麼久,如今,身患絕症不久於世,他是要陪著的。
顧叔母愧疚的拉著我的手。
[到底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
我說沒關係。
她又說了好多。
說以後就把我當成親生女兒對待,還說無論如何,一定要顧錦司回來給我認錯。
我告訴她不必了。
我和顧錦司從今開始互不相欠了,他最應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他的父母。
當夜,下了好大的雨,道道閃電劃過夜空,雷聲滾滾。
媽媽敲過門,推門走進來。
室內沒有開燈,隻有閃電時不時照亮,我站在窗邊,平靜又寂寥。
她有些錯愕。
明明,我從小最怕打雷的。
小時候,每次打雷我都會背嚇哭,甚至要媽媽哄著才肯睡。
長大後,好多次都是顧錦司陪著我,他捂著我的耳朵,溫柔的唱著歌。
是什麼時候開始害怕打雷的呢?
一道驚雷劃過夜空,像是要把沉重的烏雲撕裂。
我想起來了。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
我和顧錦司偷跑出去玩,結果走丟了,直到周圍的人都走了,夜色悄悄爬上天邊,我才驚覺身邊早已沒有人。
我哭著喊著,卻找不到回家的路。
顧錦司小小的手擦著我的眼淚,安慰著我。
[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家。]
我們一路向著月亮的方向走去。
我走不動了,顧錦司將我背起來,一聲一聲,不厭其煩的安慰著我。
直到他摔到。
我這才發現,他渾身好燙,臉上也帶著不正常的紅。
我哭著搖晃著他,連拖帶拽想要帶他走。
我要帶他回家。
我摔了好幾次,胳膊,腿一片青紫。
最終,我縮在滑梯下麵,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我默默地祈禱著,爸爸媽媽可以快一點找到我們。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刺耳的雷聲炸破在我耳邊。
顧錦司身體越來越燙,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珠,唇瓣是他臉上唯一的顏色。
我崩潰的痛哭。
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才開始害怕打雷的。
我回頭,粲然一笑。
[媽媽,我好像不害怕打雷了。]
我害怕打雷是因為顧錦司。
可,隨著對他的所有情緒全部抽離,這份因為他而產生的恐懼也消失了。
媽媽走到了我身邊。
[錦司在樓下。]
我沉默著望向窗外。
樹下,隱約露出來個人影。
我早就發現了,他站了好久了。
[茉茉,錦司淋了好久的雨了。]
那次,顧錦司高燒不退,在醫院住了好幾天。
自從那一次,他的身體就不好了,淋雨就會發燒。
說到底,是因為我。
下一刻,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我一蹙眉。
情已經散去了,可大腦還是記住了不能讓他淋雨,身體替我做出了回答。
幾分鐘後,我樓梯處,看見他進了門。
衣服已經濕透了,順著衣角往下淌水,額前的碎發貼在臉上,臉色及其蒼白。
王媽連忙讓他去洗個熱水澡。
他拒絕後,視線越過重重,向我看來。
[茉茉,你別怕。]
有那麼一瞬,我覺得他還是顧錦司,我的顧錦司。
可我的心,死寂一樣的平靜。
長大後,每次打雷,他都會趕來,大多數都是頂著大雨來到我身邊。
他的聲音很輕,並不會蓋過刺耳的雷聲,我為什麼會覺得他會安慰到我?
[洗個熱水澡,雨停了讓林叔送你回去吧。]
他眉頭緊鎖。
[茉茉,你別賭氣了,薇薇她快要死了,最後的願望就是能在她所剩不多的時間,讓我陪著她。]
[你為什麼不能善良一點。]
我勾唇。
[好,那你陪著她,完成她的願望吧。]
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乎是在質問我,像是變了一個人。
[茉茉,我知道你生氣,你知道她很可憐的。]
[無父無母,如今又身患絕症,我答應你,隻陪著她這段時間,好不好?]
我打斷了他。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