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兒並沒有馬上搬離府邸。
謝知躍給了我一筆費用找房子。
立下借據時,許是心虛,他不肯收。
“是我的錯,太遲明白自己的心意,蹉跎了你這些年。”
“你很好,隻是......”
我歎了一口氣,打斷了他。
“謝知躍,你記得我在三年前送你的生辰禮嗎?”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衣裳,但倘若你停留幾秒就會發現,上麵的每一個圖案都藏了賀詞,是我一針一線縫上去的。”
“可你從來沒穿過它,更沒有真正看過它。”
“又怎知它的麵料與巧思?”
他怔愣在原地。
暗紅色的朝服襯得他麵若冠玉,一樣的人,卻又如此陌生。
將借據放在桌上,我沒有一絲猶豫離開。
知曉他辭官那日,是我找到房子的那日。
府上的小童匆匆找到我,神色慌張。
“何事?”
“夫人哦不對,許姑娘,老爺剛被派遣去治水就要辭官去陪妻兒遊曆,皇上大怒,知曉您和離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外界都在猜測是因為您。”
“天子之怒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萬一真被牽連......許姑娘,我勸你趕緊帶著千金跑吧!”
我足足消化這段話一刻鐘。
他曾許諾護我一輩子,到頭來竟是要我用這輩子去護他的妻兒。
我點頭道了謝,讓他不用擔心我。
特意去書房裏等著謝知躍回來。
日落西山,門口有動靜。
謝知躍顯然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是與施雪芙親熱著進來的。
見到我,他慌了一秒,又很快恢複如常。
我麵色平靜,要求他去跟聖上解釋真正的原由。
他罕見的對我動了怒。
“你瘋了!夢兒不懂繁瑣的禮儀,稍不留意就會麵臨砍頭,你這是要她的命!”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質問:
“那天子之怒,我就不會被砍頭嗎?!”
“你真的容不下我半點嗎?”
十多年的感情,說不難受是假的。
說舍了,竟還是忍不住對他心存幻想。
他蹙起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厭煩。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