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近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王後桑寧自前幾日偷偷溜出魔界,跑去人間遊玩後,便突發夢魘,久治不愈。
整個三界誰不知魔尊寵王後桑寧,寵的如珠似寶,明明是三界內殺人如麻,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卻偏偏為了她,萬千殺戾盡數化作萬指柔,隻要她眉頭一皺,他命都沒了半條。
如今她一病,他更是心急如焚。
魔淵殿。
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守在病榻前,盯著女人小巧柔弱,盡顯蒼白的臉。
又急又怒:“阿寧為何還不醒?”
屏風外七八個長老誰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紛紛下跪,人人自危:“我等無用,請尊上恕罪!”
澹台青蒼劍眉冷蹙,立刻將手邊的茶壺狠狠朝屏風砸過去,“一群廢物,滾!”
說完,便要渡靈力為桑寧續命。
眾人見狀一驚,齊齊下跪:“尊上不可!您前一陣在神魔大戰中本就受傷嚴重,之後為了讓王後與您攜手白頭,更是渡了一半靈力與王後,尊體本就虛弱,如今再渡,必將折損尊體,
魔界還需靠您穩定大局!”
“什麼魔界!什麼尊體!本尊隻要阿寧!”
說完,不顧眾人反對,澹台青蒼加大了渡送靈力的速度。
眾人焦急如焚,卻又無力阻止。
隻能退了出去。
澹台青蒼渡完靈力後,便握緊桑寧的手,一向尊貴疏離臉上寫滿焦急,在她病榻前守了整整一晚。
翌日辰時,桑寧方轉醒。
澹台青蒼雙眼都熬紅了,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阿寧!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桑寧靠在他懷中,虛弱的開口:“青蒼,我沒事了。”
澹台青蒼還是不放心,胡亂在她臉頰上親吻著,語氣裏滿是後怕:“下次不準再生病了,否則本尊的命也要叫你拿去了。”
桑寧伸手輕按住他的嘴:“別說胡話。”
見男人滿臉疲憊,她又心疼地道:“這幾日想必你也沒有好好休息,快去歇息吧。”
澹台青蒼非要先讓長老進來,再給桑寧把脈,確定真的無大礙後。
他才終於離開。
侍女們魚貫而入,王後雖醒了,但她們伺候的更加小心。
生怕哪裏疏忽,澹台青蒼便不會饒了自己。
“王後,尊上待您真好,奴婢從未見過三界內有誰像尊上這般如此心疼夫人的,您昏迷了三日,他便守了三日。”
“您再不醒,魔界全族性命都堪憂了。”
“不過這病也奇怪,長老把脈都說沒問題,可您就是醒不過來。”
三個貼身侍女一邊伺候著桑寧洗漱,一邊交談著。
桑寧蒼白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可她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醒不過來的原因是什麼。
是這個世界在抗拒她。
因為,她從來就不屬於這裏。
桑寧,是被係統帶來的穿越者。
千年前,她來到這個世界,係統告訴她,要攻略這個世界的男主才能回家。
她要攻略的人是三界內的上古魔尊,澹台青蒼。
千年相伴,她成功讓他愛她如命。
他殺人如麻,卻為她親手在魔界栽滿了她喜歡的海棠花。
他嗜血殘忍,卻為予她鳳冠霞帔,風光大嫁。
他位高權重,卻許她情深不壽,一生一世一雙人。
整個魔界都說,魔尊離了王後,隻怕會活不下去。
所以攻略成功後,可桑寧依然沒有離開。
她放棄了原來世界的一切,隻想與他相伴,白頭到老。
哪怕……強行留下的後果,是她日漸衰弱的身體。
可隻要能與澹台青蒼相愛,她亦無怨無悔。
畢竟,她得到的,是獨一無二的愛。
想到這兒,桑寧眸光忽然黯淡起來。
侍女們服侍完畢後,安靜的離開了房間。
桑寧翻開被褥,從床底拿出了很多封信件。
她靜靜地看著這滿滿一床的信,發了很久的呆。
如果沒有這些信,她也許會永遠以為,自己得到的真的是獨一無二的愛。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發現自己的梳妝台上,三不五時便有一封陌生人留下信。
字跡是女子所寫,而內容無非是澹台青蒼今日又去陪她了,又去給她送了什麼綾羅綢緞……
一開始,桑寧隻當是有人故意為之,挑撥離間。
可隨著信越來越多。
桑寧的心也有些亂了。
魔淵殿伺候她的人有近百名,想要揪出為那女子送信的人,亦是大海撈針。
這寫信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
休息了一天,桑寧身體恢複了不少。
第二天,澹台青蒼又來了魔淵殿。
“阿寧,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拿著滿滿一碗剝好殼的栗子,金黃飽滿的果肉十分誘人,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桑寧卻雙目一怔。
她盯著那栗子,手下意識絞緊了衣袖。
今天一早,她便在房間裏發現了一封新的信。
【我說想吃栗子,尊上便放在了心上,當晚便親手給我剝了一碗,姐姐,我讓他給你也送了一碗。】
【對了,尊上的玉佩不小心落在我這,姐姐替我還給他吧。】
那玉佩被放在信封裏。
桑寧再熟悉不過,凰紋玉佩,是她親手送給澹台青蒼的。
他日日佩戴,從未取下過。
卻出現在那個女子送來的信封裏。
如今,澹台青蒼手中亦拿著一碗剝好的栗子。
站在她麵前,對她說。
“阿寧,這是我特地為你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