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行車記錄儀的錄音放給他聽。
女人的聲音漏出來:“你到底還離不離婚?”
“現在時間不合適。”鄒亮強調,“現在是我事業的上升期,怎麼還不能再等等?”
“再等等,我都等了多少年了,你就天天騙我。”韓娟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假裝自己根本沒聽出來是誰。
“鄒亮,聽話裏的意思,你們接觸已經很多年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和她好上的?她是誰?”我掩麵而泣,不讓他看出我沒流一滴淚。
為渣男流淚就不是我的性格,拿刀砍了他還差不多。
“老婆,你聽我說,我是鬼迷心竅,我發誓我立刻和她斷了,絕不再來往。”鄒亮那個軟骨頭立刻跪在我麵前,就差向燈發誓了。
我甩開他的手:“離婚吧。”
我篤定鄒亮不會和我離婚,現在正是他事業上最緊要的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他的狀態。他剛升上一把手,就得維持良好的家庭狀況。
事業拚到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得萬般小心。畢竟和他競爭的人實力也都非常強。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有可能讓他敗北。與其說他需要我,不如說他需要一個外人看起來和諧無比的家庭。
“老婆,都是我的錯,我保證和外麵的人都斷的幹幹淨淨。”鄒亮腿一軟就跪在我麵前,“媳婦兒,你知道的,我再往前一步,咱家的日子就更好了。我保證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對得起我嘛。”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想把自己心裏的憋屈都吼出來。哪怕事前我已經告誡自己無數次不要生氣,但是還是忍不住發火。表麵上看起來再不在乎,我心裏還是很受傷。
鄒亮和我結婚的時候,他就是廠裏的一個普通工人,韓娟替他在我麵前畫餅,“鄒亮是大學生,肯定前途無量。他家裏是窮點,以後發展好不就行了。這種就是潛力股。”
我們結婚之後,沒錢買房,隻能湊合著住在單位宿舍裏。他天天在廠裏忙,家裏的瑣事都壓在我自己身上。這些年,我送走了癱瘓的婆婆,養著農村的小姑子。
鄒家一大家人趴在我身上吸血,我從沒怨言。隻是在我發現那支筆的貓膩時,所有的委屈都湧上心底。
我的青春年華,我最好的日子,都浪費在這樣一個無恥的渣男身上。無人訴說我的痛苦,隻能在夜深的時候悄悄落淚。
鄒亮打斷我的回憶,他哆哆嗦嗦地哭倒在我麵前:“媳婦兒,都是我的錯。隻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讓你做什麼都行?”我抓住自己想要的點追問。
鄒亮急切地說:“當然,我什麼都聽你的。”
“那你把家裏的錢交給我保管。”看出他的猶豫,我繼續敲打他,“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沒錢了,自然要收斂許多。”
“行。隻要你不跟我離婚,我什麼都聽你的。”他現在隻想穩住我。隻要我的條件不過分,他都能答應。而心如死灰的我,不過是想多給兒子留點錢。
鄒亮犯錯之後做事都很利索,他很快把錢轉給我了。拿到他們的錢不過是第一步,下麵我想讓他們死。
社死,也是死。
我很快等到了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