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我和顧寧結為道侶的儀式上，他又一次被他的小師妹叫走了。

後來，他為了逼我交出複靈草去救他師妹，不惜廢了我的修為，甚至還對我動了殺心。

如此，我才明白這麼多年的深情終是錯付了。

我躲進桃花塢裏修煉，出關後方知他找了我足足二十年。

可那又如何？

我還是狠下心廢了他的修為，毀了他的靈根，甚至挑斷了他握劍的手。

他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我腳下，喚我小名，求我原諒。

可山鳥與魚不同路，我到底是不會回頭了。

1.

「這次，你也不願與我結為道侶嗎？明明我們......」

「夠了！阿玉，你知我心中有你！隻是清荷師妹情況實屬緊急，我不能放任不管！」

我紅著眼，看著顧寧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

雙手漸漸捏緊，心中滿是苦楚，也逐漸麻木。

眾人都知，天羨宗的大師姐衡玉和淩霄劍閣的大師兄顧寧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卻遲遲沒有結契成為真正的道侶。

他們隻道是因為二人皆心係天下，專心於修煉通天之道。

卻不知，這樣的意外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在結契之時，顧寧被他的小師妹楚清荷叫走。

楚清荷是淩霄劍閣裏最受寵的小師妹，更是在宗門試煉中為顧寧擋下了九頭蟒的致命一擊。

為此，顧寧總是對她存有一種特殊的疼愛與憐惜。

「你隻剩一次機會了，顧寧。」

我心中暗暗說到，再有一次，我定不會等他回頭。

顧寧走之前，叮囑我處理好後邊的事情，就去淩霄劍閣取我們的結契之物。

於是，待收拾好這堆爛攤子，我便喚出靈寵，在銀狼阿洛的背上一騎絕塵。

直至我到達熟悉的淩霄山門口，銀狼才開始減慢速度，悠悠地把我放下，然後自己到處打野。

還未進殿，便有弟子匆匆從我麵前經過。

看見我時，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旋即拱手行禮。

「你們是去往何處？為何神色如此緊張？」

小弟子慌慌張張，不知如何作答。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是顧寧的小師弟謝淩。

「還能是去幹什麼，當然是去看顧師兄和楚師姐雙雙舞起有情劍啊。」

麵前的少年馬尾高高束起，用一段紅綢綁住，桃花眼微彎，眼底滿是笑意。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還是沒能忍住心底的酸楚，半晌後動了身，微啞著聲音道：「好，我們一起去。」

到達竹林深處，隻見一層層的弟子將顧寧與楚清荷包圍住。

我被擋的隻見得到劍氣如虹，剛柔並濟，卻見不到他二人是何種姿態。

忽的一陣失重，我錯愕的回過頭，看向將我攬上樹的謝淩。

他未說什麼別的，隻是朝人群中央咋了咂嘴。

「這樣你便能看清了吧。」

何止是看清，簡直一覽無餘。

我看得到顧寧眼底明晃晃的笑意，看得到楚清荷嬌俏的笑臉。

更看得到他二人眼底的濃情蜜意。

我沒忍住，手緊緊攥住，指甲嵌進肉裏。

難道顧寧真的不懂得楚消荷的心思嗎？難道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物件？

一陣陣念頭從心底升起，我的臉色還是白了又白。

「衡玉師姐，別看了，我們走吧。」

謝淩又將我從樹上帶下，回到淩霄山雲心閣，他的住處。

「我新得了一本天階鞭法，最是適合衡玉師姐你，還望師姐為我演示一番。」

他將《碧水生潮》遞給我，眼睛亮晶晶的，烏發之間有幾根不乖巧地翹起，精致得過分的麵頰又多添了一絲柔和。

是啊，區區顧寧算得上什麼，我欲成仙，修煉才最重要。

我接過謝淩手中的鞭法，隨即從腰間拿出一節蒼綠色的骨鞭開始修煉。

我一式式地舞著，直至皓月當空，方覺精疲力竭。

「衡玉師姐就是厲害，短短三個時辰便將著《碧海生潮》參透大半。」

身心俱疲了一整天，在聽聞此句誇獎之時，我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意，沒忍住朝他揚起今天的第一個笑。

「多謝謝師弟尋來的這本天階鞭法，算我欠你一筆。天色尚晚，我該回宗了，謝師弟保重。」

謝淩站在原地，半晌，頎長的身影也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