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盡。
我獨自蜷縮枯坐在臥室的飄窗前。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我身上。
冰冰涼的絕望感正從我的心底輻散到全身。
就在剛剛,宋淵再一次因為薑妍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回家,借口要出於好心主動開車送她回家,他又再一次地拋下了我。
五歲的宋應星正酣睡在我的不遠處,他眉眼間還真是和宋淵相像極了。
就連在睡夢中無意識呼喚著的,也還是薑妍的名字。
“妍妍阿姨,我討厭這個媽媽,你來做我的媽媽,好不好?”
“妍妍阿姨,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妍妍媽媽......”
沒來由地,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許久都未曾複發的胃疼突然就毫無征兆地發作了。
我咬緊舌尖蜷縮在空間狹小的飄窗裏冷汗直流,雙手緊緊捂著一陣陣針紮疼的小腹。
眼前莫名就浮現出了我和宋淵的那些過往。
其實,剛開始和我在一起的宋淵,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就算我說了我是攻略者,就算他自己還沒有完全放下薑妍。
可他卻也會試探性地去對我好,主動為我去做很多事情,也會嘗試著來愛上我。
特別是在我堅持為他生下宋應星後,宋淵對我的那份心思好像突然就加深了許多。
他兌現承諾給了我名分,給了我一個家,讓我能得以名正言順地留在他身邊,留在這個世界。
我原以為宋應星,這份牽住我,也拉住宋淵的牽掛,會是我和宋淵往後數十年緊緊依靠在一起的橋梁。
可不知怎地,從某個時候啟,他竟也變成了刺向我最鋒利的刀子。
和宋淵一樣,是兩個無論如何都捂不熱的紙片人。
一陣又一片胃疼和心疼的感覺交織疊加在一塊兒,不禁讓我的大腦都有些短暫性的缺氧了。
我這是......要死了嗎?
直到,陣陣電流抽搐聲在我的腦海深處響起:
“宿主,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檢測到您的任務已完成,您現在想回家了嗎?”
是啊,整整五年,我陪宋淵從他的穀底一點點地白手起家。
從剛開始幾平米的地下室,我會把最好最寬敞的位置讓給他安睡,每人每頓為數不多的腥葷,我也會忍住那鑽心的饑餓感都一筷子夾給他去補充營養,不惜讓自己落下一直都會疼到今天的胃病。
我努力兼職,一天不惜沒日沒夜地打三份工就為給宋淵籌集買一套讓他能去拉投資應酬穿的名貴西裝。
後來,在一次次宋淵的創業失敗想要挫敗放棄裏,也是我咬著牙一點點地將他從失敗頹棄的深淵裏拉出來,鼓勵他繼續往前走,哪怕就一小步。
終於,我和宋淵苦盡甘來,他登臨頂峰,公司成功上市,從籍籍無名到一夜之間名利雙收。
他實現了從今往後不會再被人看不起的偉大抱負,而我也滿足了我隻想呆在他身邊的小小心願。
一直到今天,這種美好的願景終於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