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如泡沫

舔陳致遠的第十年我累了。

轉頭嫁給了追我七年的沈思明。

我和沈思明結婚七年，有了個六歲的兒子。

每每看到他們歡聲笑語，我都覺得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可直到今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

裏麵是沈思明帶著我的孩子和另一個女人共枕而眠的照片。

原來我所珍視的一切，都隻是泡沫罷了。

擦幹眼淚，我決定離開有他們在的地方。

可就在我消失後，沈思明開始全城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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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紀念日當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上麵寫著蘇詩然親啟。

我勾唇一笑，這都結婚第七年了，他居然還搞這些小把戲討我歡心。

「詩然，來吃飯了！」沈思明站在廚房門口叫我。

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可愛的兒子坐在餐桌旁等著我過去。

我差點幸福地落淚。

「好！」我輕聲回應，把信藏到了臥房的枕頭下麵，好東西要留著好心情一起看。

我坐過去的時候沈思明已經給我剝好了蝦，甚至每一個蝦尾尖都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七周年快樂詩然，希望我們能有很多個七周年。」他端著酒杯，當著兒子的麵親了我一口。

沈小瑞扮著鬼臉說，「爸爸媽媽羞羞羞。」

我輕笑，戳了戳他的額頭，「小孩子懂什麼？」

「小孩子就是懂，爸爸說了，和媽媽在一起就要害羞，和林......」

「沈小瑞！吃飯!」沈思明差點摔了筷子。

「孩子就是說個話你這氣性這麼大。」我幫忙打圓場。

嘻嘻哈哈的就到了晚上。

趁著沈思明洗澡，我在陽台打開了那個信封。

對著月色，我看到了三個人共枕而眠的的照片。

像是一家三口，隻不過女主人不是我，但男主人和小孩沒有變。

我從來不知道沈小瑞居然還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畢竟他從小就和他爸一樣有潔癖。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看著月色模糊了雙眸。

裏麵還有一張紙條，寫著「我與思明才是真愛。」

我知道這是挑釁，可我不想去搭理。

如果給了二十歲的我，我一定把他當成是第二個陳致遠處理，可我現在三十，我不敢破壞來之不易的幸福。

他們熟睡的容顏根本不像是擺拍，而上麵的日期也剛好是我跨省學習的日期。

「老婆，在陽台幹嘛呢？」沈思明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我結結巴巴的說，「沒什麼......你洗好了那我去。」

我把水溫調到最低，可還是沒辦法把心底的燥熱變涼。

我仔細思考了沈思明對我的一言一行，這些年來如果都是演戲的話，那沈小瑞算什麼。

當初是他天天纏著我要個孩子。

可如今他讓我和孩子成了笑話。

「今天怎麼洗了這麼久？」

出來的時候沈思明擔憂的看著我，我心中一軟，會不會是誤會了，或許那個圖片是p的。

「沒什麼，就是想多衝一會兒，我先去吹頭發了，你去哄小瑞睡覺吧。」

他點點頭，我進了臥室他進了兒童房。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想法，鬼使神差的我到了兒童房的門口。

門沒有被關住，剛好可以看到裏麵的人。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和林阿姨一起睡覺呀，林阿姨的被窩裏軟軟的。」

沈小瑞鬧著不肯睡。

我猛的推開門，「什麼林阿姨？」

二人麵露尷尬，但沈小瑞倒是學會了先發製人，「媽媽，你怎麼聽人牆角？」

「我在我自己家，連自由行動的權利都沒有了是嗎？」我淡淡的問。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生氣，或者有多失望。

「詩然，是他們新來的老師。」

「是林紓是嗎？我沒記錯的話林紓就是幼兒教育專業的。」

我替他把難以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那為什麼不叫林老師，而是林阿姨？沈思明，日子不想過是可以離婚的。」

我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厭煩的拿出來收到的那個信封，「那你自己打開看吧。」

「沈思明，我現在都懷疑你當初和我結婚是怕陳致遠扭頭看到我，影響林紓的幸福。」

我咬著牙說出了這句猜想。

他臉上的慌亂告訴我，和我想的一樣。

「我就是喜歡和蘇阿姨睡覺怎麼了？蘇阿姨說了，我多大也是小孩子，是可以和大人一起睡覺的！」沈小瑞說的理直氣壯。

「是嗎？你二十歲還和她一起睡覺是嗎？」

沈小瑞理直氣壯的點頭。

他五歲了還要天天粘著人睡覺，整個家裏所有的人都哄著他慣著他。

我說會慣壞的可沒人聽。

「好啊，那你就一直和她去睡覺吧，和你的新媽媽。」

我連夜收拾了行李出去，卻不料一開門就撞上了林紓。

還真是巧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天來。

「林小姐和我丈夫不清不楚的事情陳致遠知道嗎？我急得陳致遠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者了。」

林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我直接拿起電話給陳致遠打了過去，「你還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讓你老婆破壞別人的家庭。」

他疑惑的問，「詩然？」

「別叫那麼親切，我聽著惡心。」掛了電話我就離開了，今天晚上我想歇一歇。

本來我還可以告訴自己照片是p的東西是假的，可現在的場麵，一點都不像。

我拉著行李箱去了酒店，本想痛痛快快的哭一晚上，卻不料主任給我打了電話。

「詩然啊，有台手術你有沒有時間......」主任很不好意思的說。

畢竟我結婚之後沈家明令禁止我晚上出去上班，為此還專門找過醫院。

「有時間。」我直接回應，現在能用工作轉移我的注意力也好。

「誒好好好。」他高興的回應，我看了眼表，確實，十一點能聯係到的人確實也不多。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台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是個五歲大的孩子，有心臟病。

我了解了大致情況就直接上台了。

手術結束的時候第二天早上了，很久沒有熬夜做手術，身子居然還有點受不了。

「詩然，出事了。」小護士急匆匆的跑過來找我。

我坐在地上剛喝了兩口蒲桃糖，「怎麼了？這麼慌張？」

她把我扶起來，「昨天你做手術的那個小孩兒的父母不見了。」

「那不趕緊報警還幹什麼？」

小護士哭的更凶了，「他們本來是不想要這個小孩了，但是路上遇到了車禍，兩個人都死了。」

我的心也跟著量了一下，這事兒有點難辦了。

主要是沒辦法跟小孩子交代。

我咬了咬下嘴唇，「你先走吧，孩子那邊我想辦法。」

他們怕是覺得我有孩子，所以處理起來更方便一些。

我坐在那個孩子身邊困得直打盹，他醒來的時候也不叫我，隻是直勾勾地看著我，硬生生把我看醒了。

「醫生姐姐，你辛苦了。」他張這小嘴，我心底卻暖的蕩起漣漪。

我不是兒科醫生，但要知道兒科這麼暖心，當初就來兒科了。

「沒事，你感覺怎麼樣？」

他搖搖頭，「我感覺好多了，醫生姐姐，我可以出院了。」

我立馬按著他想要起來的身子，「你才剛做完手術，還不能出院。」

他雖然聽我的躺下了，卻還是很倔強，「姐姐，我沒錢，我也不想治了，爸爸媽媽他們天天為了我吵架，他們都不想要我。」

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忍心把真相告訴他。

或許是因為這種小孩天生敏銳，「他們已經離開了對嗎？」

我看著他，在權衡對於一個小朋友來說到底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傷痛大還是爸爸媽媽出意外的傷痛大。

「他們出意外了，在外麵幫你籌錢的時候出了車禍。」

小男孩聽完之後沉默不語，最後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姐姐。」

那一瞬間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可是真相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太殘忍了。

沈小瑞和他差不多大，我自問不敢讓沈小瑞經曆這些。

可沈小瑞卻敢說出想換個媽媽的話。

「醫生姐姐，我想自己待一會兒。」我答應了他，他剛醒來，自己帶著消化消化也不錯。

「好，一會兒我給你換藥。」

我出去之後到了樓下的花園裏坐了一會兒，離婚協議書還是要準備的。

丈夫離心，兒子也差不了多少，與其等他們和我說離婚的事，不如我先說。

準備打電話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居然是那個小男孩坐在窗戶上。

我暗罵自己的大意，連忙跑到了他在的病房。

「嚴毅！你要幹什麼？」我生氣的看著他。

他扭頭看著我，「醫生姐姐，辛苦你給我做手術了，可我真的沒有錢給醫院，我也不想再拖累誰了。」

「你不是誰的拖累，你的醫藥費醫院可以給你免了，先下來好嗎？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解決好嗎？」我擔憂的和他溝通。

這個孩子的心智比我想的要成熟多了。

「醫生姐姐，我知道是我爸爸媽媽不要我了，他們離開我身邊的時候出了意外，根本就不是為了給我籌錢。」

他說的激動，哭的也淒慘。

「不是的不是的，先下來好不好？」他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我看出了他的動搖，準備繼續安撫他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我跑到樓下，幸好消防隊已經安排好了氣囊。

他躺在氣囊上，傷口出血，神誌不清。

拿擔架的人過來之後連忙把他又弄進了手術室。

主任看著我，麵色複雜，「他的錢我出。」

主任聽到之後才點點頭，讓我繼續進手術室治療。

再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我一步都不敢離開。

他醒來之後愧疚的看著我。

「醫生姐姐，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因為我是一個醫生，我不能看著自己的病患去世，我也是個媽媽，也不能看著一個小朋友去死。」

他哭的停不下來，像極了三歲之前的沈小瑞。

「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媽媽，等病好了我收養你。」

他的哭聲漸停，「他們都說我晦氣，是災星。」

「你要當我兒子你就不是，我說你不是你就不是。」我連忙打斷他的話。

這些父母也真的是，什麼話都對著孩子說。

「好了，先好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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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病房出來的時候撞上了主任。

很顯然他聽到了我說的話，想到嚴毅是個耳朵很靈的孩子我連忙把主任拉到了樓梯間。

「你這樣對那個孩子說不是白白給他希望嗎？沈家能同意？」

主任看著我，一副我在胡來的樣子。

「我準備離婚了，主任，既然都和你說了我也就不瞞著了，我打算辭職了，您知道的，當初我導師希望我做的就是科學研究，當初留在一線也不過是因為......」我和他解釋。

他直接打斷了我，「好了小蘇，你能想清楚就好，院長知道你的想法嗎？要是還不知道的話你要提早和他說，小蘇，其實醫院裏的人都希望你和沈家斷了關係，就當是為了醫學的進步。」

我笑了笑，我在理想巔峰選擇了和沈思明結婚，可他卻以為我是在療傷才找的他。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隻有他沈思明看不出來。

寒暄幾句之後我回到了嚴毅的病房，其實他恢複要好久，可我不知道哪天就要離開。

「媽媽，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嗎？」稚嫩的聲音讓我不得不心底一軟。

「不會的。」我摸了摸他的頭，總有辦法解決的。

第二天我主動去找了沈思明。

打開的場景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太太，沈總在忙工作，您現在不方便進。」助理一邊跟著一邊阻攔我。

我心生懷疑，一般來說助理隻會做通報，怎麼會一邊攔著我又一邊很糾結。

直接推門衝了進去。

沈小瑞在和林紓玩益智玩具，沈思明在旁邊拿著相機記錄。

我拍了拍手，「還真是幸福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