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保時捷緩緩停在一處宅院。
車門打開,女人尖細的聲音震耳發聵。
“知不知道我是誰?要是弄傷了我,要你們好看!”
聽言,霍恒眼裏轉瞬即逝地狠厲,複而俯首壓下眼中情緒,冷道:“請葉小姐下車。”
若非她運氣好,隻怕現在已是一具屍首。
敢欺騙隼爺的人,向來不會存活。
“我回自己家還用你請?”
葉兮在霍家受了羞辱,恨不得把所有氣撒在霍恒身上。
話落,氣呼呼衝進家門。
周妤和葉明赫見自己寶貝女兒如此生氣,趕緊上前關心道。
“乖囡,這是怎麼了?”
“誰惹你了?”
“還不是葉堇那賤人!”
葉兮陰沉著臉把在霍家老宅發生的事,全部添油加醋說了出來。
“什麼?”
夫妻倆聞言,詫異不已。
怎麼也沒料到葉堇會攀上霍家!
周妤率先反應過來,輕拍女兒手背,眯眼道:“乖囡放心,她弟弟在咱們手裏,還怕她不聽話嗎?”
葉明赫張了張嘴,終究欲言又止。
隻能看著周妤,拿出手機熟練地撥出一串號碼。
“12床,停藥。”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周妤臉色刹變,驚叫出聲:“已經轉院?”
看母親放下電話,葉兮眼神裏盡是嫉恨:“肯定是霍家。”
說完,她恍然大悟,總算明白葉堇為何不怕自己威脅。
原來是早就計劃好。
“媽咪,沒了籌碼我們怎麼辦?”
葉兮轉臉對著一臉沉思的周妤,焦急問道。
“別急。”說著,周妤望向沒吭聲的葉明赫吩咐。
“老葉,趕緊把那丫頭和她弟弟手裏的股份弄到手,免得夜長夢多。”
“嗯。”葉明赫也覺得拖不得。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響動,而後進來大幫人。
周妤立馬端出了當家主母的氣勢,睨著來人,卻發現是葉堇。
她身旁還跟著霍老爺子的管家。
“葉先生,葉太太,打擾了,我們過來收拾小少夫人東西。”
李衷彬彬有禮。
瞧見來人,葉家夫婦也換上了諂媚的笑容。
即便他僅僅是個管家,但也是霍老爺子身邊的人。
他們得罪不起。
“李管家,我這侄女給您添麻煩了。”
“能照顧小少夫人是我的榮幸。”
葉堇不屑同虛與委蛇,直接帶著人上樓收拾。
礙於李衷在,對葉堇的無視,周妤強忍怒火沒發。
“這是霍家給的彩禮,兩位收好。”李衷掏出張銀行卡,雙手奉上。
那銀行卡表麵純黑,上麵沒有印記。
但葉明赫一眼就看出,是全球限量黑卡。
最起碼9位數。
“既是小堇彩禮,那我們作為叔叔嬸嬸,就卻之不恭了!”
見狀,他目露貪婪的將卡接過。
李衷瞥及,眸中一閃而逝的厭惡。
葉堇隻簡單收拾了幾件貼身衣物。
手裏捧著已然枯萎的盆栽,剛走到樓梯口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葉兮滿臉不悅,“打開讓我檢查一下。”
“憑什麼?”葉堇抓著導盲杖,沒有退縮的意思。
這是忍氣吞聲6年來,她第一次正麵迎上葉兮的刁難。
葉兮愣了瞬,後又換上了平常囂張跋扈的麵孔。
雪白柔荑微搭在細腰上,趾高氣昂道:“就憑這是我家!”
她家?
分明是鳩占鵲巢,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
“我拿的是自己東西,你無權幹涉。”葉堇冷著臉,語速不緊不慢。
“葉堇,別以為你攀上了霍家,我就不敢教訓你!”
再而三的被下麵子,葉兮高高揚起了手掌。
“我肚子裏有霍家重孫子,傷了他,你覺得霍家會怎樣?”
感受到掌風呼嘯朝自己而來,葉堇眼睛都不帶眨。
葉兮手硬生生停在她耳側,大幅度顫抖,卻怎麼也不敢落下去。
葉堇冷笑了聲,經過女人身邊時,淡道:“從現在開始,我會拿回屬於我弟弟晏初的一切。”
“你!”
葉兮被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妤聽見動靜,也吃了一驚。
不過到底年歲長些,笑著走近拉住自家女兒手,打了圓場。
“小堇,你這算是攀了高枝,大哥大嫂在天之靈定會為你開心,以後常回來,這裏永遠是你家!”
“好啊!”葉堇淺笑回道,“嬸嬸,你知道謀殺罪是判幾年嗎?”
“什麼?”周妤心裏一慌。
葉堇沒再答,從二人身側走過。
李衷頷首,跟了上去。
望著葉堇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的背影,葉兮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這一切本來是她的。
全被葉堇毀了!
她堅決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她逃不出咱們手掌心。”周妤並沒把剛才的問題當回事,聲音冷若冰霜:“就算傍上了霍家又如何。”
葉兮沒聽懂,“媽咪,你什麼意思?”
“就是她隻配給你陪襯。”周妤道。
走到門口的葉堇,回頭深深看了眼從小到大住的地方,最終轉身離去。
她會再回來的!
保姆車滑行在金陵市的繁華街道。
車內。
“李叔叔,我想問你個問題,霍隼他......有沒有什麼忌憚?”
她好避開。
“抱歉,小少夫人,我也不太清楚。”李衷歉意道。
自從霍隼母親去世後,他性情大變。
整個霍家,除了霍老爺子能鎮住他兩三分,無人能威懾。
“沒事。”葉堇垂下了眸。
想起領完證,霍隼不顧霍老爺子吩咐就掉頭離去,以及看她的視線,她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吧!
霍家老宅。
李衷引著葉堇來到霍隼房間。
“照顧好,若腹中孩子有半點閃失,唯你們是問。”
“是。”傭人齊聲應下。
“小少夫人,你弟弟的骨髓移植以及你的醫生都已安排妥當。”
“謝謝。”葉堇道謝,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小少夫人,我先去向老爺複命了。”
“嗯。”
管家走後,傭人們對這新來的小少夫人早就多有好奇,紛紛小聲議論。
“她真的是個瞎子?”
“可不是,也不知她使了什麼狐媚子招數,懷上了小少爺孩子,這才爬上枝頭當了鳳凰。”
“看著單純的很,沒想到這麼有心機。”
“......”
即使傭人們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可聽覺敏銳的葉堇仍一字不落聽完了。
她抿了抿唇,隻裝作沒聽到。
夜已深。
霍隼仍舊沒有回來。
不僅僅是新婚夜,後麵的大半個月,葉堇都未曾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