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纏爛打謝躍安七年,用盡各種手段助他上位。
他卻怪我多管閑事,親手將我送入精神病院。
在各種電擊與毆打的治療之下,我變的無比乖順。
不敢再糾纏他,順從的嫁給了個傻子。
一向高傲的謝躍安卻崩潰了,紅著眼求我。
“江聽夏,你逃婚好不好?”
1
我永遠記得,被他們從艾欣精神病院放出來的那天,京城下了一場大雪。
護士們怒氣衝衝地將我扔出醫院。
被折磨了三年,我穿著單薄的藍色病號服,站在刺骨的冷風中。
像潔白雪地裏被冷風肆虐,抖動的藍色塑料垃圾一樣。
內心一片絕望。
“喲,這不是江大小姐嗎?”
“怎麼三年不見,活得比我家狗都還要狼狽?”
醫院門口停著幾輛豪車。
我知道,車裏的人都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所以當他們搖下車窗,探出頭看我時,我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逃避他們的目光。
“徐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拿江大小姐和你家狗相比,這不是侮辱你家狗嗎?”
“江大小姐本來就做人連狗都不如,現在活得不如狗,不是理所當然嗎?”
“哈哈哈哈......”
曾經追了我三年,被我好幾次當眾拒絕過的蔣濤,抓住機會,狠狠諷刺我。
他的話字字誅心。
放以前,我肯定早就罵回去了。
可現在,我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有。
甚至還希望時間停留在他羞辱我的這一刻。
因為......
“江聽夏,你又在裝什麼可憐?”
熟悉的聲音讓我恐懼,身體也抖動得更加厲害。
“蔣濤說你狗都不如,你還委屈上了?抖個不停,看著都惡心。”
“還不快上車!”
是謝躍安。
我曾經最愛的男人。
為了他,我轟轟烈烈地付出了一切,用盡各種手段幫助他從一個身份卑微的私生子,上位成頂級豪門繼承人。
原以為能打動他。
沒想到卻隻換來他一句——
“江聽夏,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在精神病院被他收買的醫生和護士們折磨的日日夜夜裏,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後悔自己愛上了他。
後悔自己多管了他的閑事。
後悔自己在七年前的那個雨夜,救了他。
也許是我在車外停留的時間有些久,謝躍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我不敢再耽擱,趕忙上車,小心翼翼地蜷縮在車後座上。
與此同時,謝躍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欣瑤。”
他舉起手機,放到耳邊,語氣溫柔,喚出的人名,卻給予我心頭一記重擊。
江欣瑤。
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三年前,將我推入地獄的另一始作俑者。
2
艾欣,愛欣。
艾欣精神病院就是謝躍安專門為了江欣瑤,在三年前,特地為我量身定製的專屬地獄。
醫院成立三年來,隻收治過我一個病人。
電擊,毆打,辱罵......
這些都是謝躍安精心為我挑選的日常“治療項目”。
為的就是讓我能夠時時刻刻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他好借著我的痛苦,博江欣瑤一笑。
我原以為自己的結局,是被他們活活折磨死在精神病院裏。
沒想到,今天,護士忽然通知我。
謝躍安董事長將親自來接我出院!
嚇得我當場出了一身冷汗。
深愛著江欣瑤的謝躍安,絕不可能那麼好心地放過我!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新的更加殘忍的方法來虐待我!
我蜷縮在車後座上,看著車後視鏡裏謝躍安正在與江欣瑤通話的柔和的臉,恐懼到了極點,控製不住地呼吸困難起來。
哪怕我已經十分努力地用雙手捂住了嘴。
還是吸引了謝躍安的注意。
“欣瑤,你放心,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是不會遲到的。”
他放下手機,仰起頭,視線在後視鏡裏與我交錯的刹那,愣了一下。
隨即,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我趕忙用盡全身力氣,控製自己,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對著他。
在精神病院受盡虐待的這三年裏,我學會了用微笑來保護自己。
保持微笑會讓想看你大哭求饒的人喪失一直虐待你的興趣。
令我意外的是,這招對謝躍安格外管用。
他都沒動手打我,隻是對我說。
“江聽夏!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三年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虛偽!”
車子停下的時候,謝躍向我扔來一條紅色晚禮裙,命令道:“快換上!”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目光極具侵略性。
我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不敢反抗,緩緩解開上衣紐扣。
“江聽夏,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賤!”
“是不是隻要是個男人,就能讓你脫個幹淨?”
我在謝躍安的嘲諷中,脫掉外套,露出滿是傷疤的身體。
這些縱橫交錯,層層疊疊的傷疤,有些是我為了尋死自己劃的。
更多的是治療時留下的。
“你,這些傷......”
謝躍安的眼神莫名帶著些許我不能理解的震驚。
治療時護士曾反複給我洗腦:“江聽夏,要是有人問你這些傷是哪裏來的,你一定要說是自己劃的,不然......”
所以,此刻我聽話地回答:“我自己劃的。”
“怪不得,誰敢傷害江大小姐你啊!”
謝躍安的眼神從震驚轉為厭惡,打開車門,喚我跟上。
我慌忙穿好裙子下車。
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別墅,我才反應過來。
謝躍安他,竟然帶我回了江家!
3
“謝少爺,您總算來了,大小姐她一直在等您。”
謝躍安剛靠近別墅,就有人朝他迎來。
我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張管家。
但他嘴裏,此時此刻喊著的大小姐卻不是我。
而是江欣瑤。
自從江欣瑤出現後,我身邊的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最疼愛我的父親,介於自己對江欣瑤母親的愧疚,無條件偏向江欣瑤。
就連母親也不再寵愛我,轉而將江欣瑤這個私生女作為她的新寶貝。
家裏的傭人們也見風使舵,站隊到了江欣瑤那邊。
三年前,我被關入精神病院,就是張管家在背後幫忙。
如今,他用一句話暗示我,這個家已無我的位置。
想必,三年來一直都對我不管不問的父親和母親,態度也是這樣。
我的心跌到穀底,絲毫沒有回家的喜悅。
“感謝各位,今天專程來參加我的二十五歲生日宴......”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江欣瑤一襲鑲鑽白色抹胸裙,閃耀奪目。
三年沒有我打擾的大小姐生活,讓她過得肉眼可見的好。
皮膚白皙,臉蛋圓潤,自信滿滿......
和四年前的剛回江家時的那個醜小鴨,簡直雲泥之別。
反觀我,現在混得連四年前的她都不如。
我低頭看著麵黃肌瘦,邋遢得和女鬼一樣的自己,苦澀不已。
江欣瑤注意到我和謝躍安的到來。
一臉欣喜地奔向我們。
4
“姐姐!你出院了!”
江欣瑤繞過謝躍安,當眾激動地抱住我。
拉起我的手就往台上走去。
我知道她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想要甩開她的手,卻怎麼掙紮都掙紮不開。
“江二小姐還是那麼善良,當年,江聽夏那麼害她,她還處處為江聽夏說話,今天還如此熱情,真是一個大好人。”
“是啊!”
周圍人不善的目光與議論聲,讓我的恐懼油然而生,被江欣瑤拽上台後,顫顫巍巍抖個不停。
“姐姐,今天是我們倆共同的生日,我很高興你能來。”
“來,我們一起切蛋糕。”
江欣瑤像沒看出我的恐懼似的,將切蛋糕的金屬刀塞入我的手中。
握住我的手,彎腰靠近我。
“江聽夏,躍哥哥心裏的人隻能是我!”
她用隻有我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地對我說道。
下一秒。
“啊”的一聲。
摔倒在地。
我被她嚇到,握住蛋糕刀的手下意識地鬆開。
金屬跌落地麵,發出的清脆撞擊聲,讓我想起無數個,護士醫生,蒙住我的雙眼,拿著刀在我身上劃拉的黑暗時刻,雙手崩潰地抱住頭。
也是這時,謝躍安衝上了台。
“江聽夏!”
他怒吼著,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躍哥哥不要!”
“姐姐她不是故意推我的。”
江欣瑤淚眼婆娑地趴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心疼。
我被打倒在地。
“江聽夏,我警告你,欣瑤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再像以前一樣欺負她,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難道江欣瑤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就不是了嗎?
七年前,我也曾救過你,可這些年,你卻隻字未提。
看著謝躍安為了江欣瑤怒氣衝衝的樣子,我心中對他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消散殆盡。
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我聽到身邊有人在議論:
“真晦氣,回家第一天,就鬧得家裏不得安寧。”
“瑤瑤好好的生日宴,被她毀成什麼樣了。”
母親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
“媽,我沒事,倒是姐姐,怎麼看上去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又開始發狂,是不是病還沒好徹底,我們還是讓她再回去治療一段時間吧......”
江欣瑤也一如既往,看似說著關心我的話,實則處處都在點出我的不好。
“治什麼治!”
“謝躍安都給她治三年了,你們看,有用嗎!”
父親憤怒地打斷江欣瑤:
“我看,就答應葉家提出的聯姻,讓她嫁給那個傻子好了。”
“反正這也是為了讓她贖罪,要不是她為了謝躍安,擅作主張,賠光了家裏所有的流動資金,公司會被謝家收購大部分股權嗎......”
“好了,爸!別說了!”
“要是讓躍哥哥知道,當年幫他的人是江聽夏,我們可就慘了。”
謝躍安,不知道當年幫他上位的人是我?
江欣瑤的話,讓我疑問頓生。
5
他們口中的“傻子”,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葉景行。
十年前出了意外,成了傻子。
但這並不妨礙京城豪門都在流傳,誰能嫁給葉景行,誰就能掌控葉家的財富。
嫁去葉家,我將永遠擺脫謝躍安和江欣瑤。
甚至還能查清當年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我灰暗的未來,猛然出現一道曙光!
所以當江欣瑤趾高氣揚地通知我去聯姻時,我並沒有拒絕。
隻是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唯唯諾諾地回答。
“好,我嫁。”
江欣瑤得意的大笑著威脅:“嫁到葉家後,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不然,我會像三年前,將你關進精神病院那樣,讓葉家來好好整治你。”
“聽懂了嗎!”
“懂,我聽懂了。”
多年順風順水,次次都鬥贏我的驕傲感,使得江欣瑤並沒有發現我在以退為進。
第二天,我和葉景行即將訂婚的消息,傳遍京城。
6
三天後的訂婚宴,江欣瑤故意選了一條白色露背晚禮裙要我穿。
讓我再次遭受賓客們的指指點點。
而她,在我最狼狽的時候穿著同款晚禮裙驚豔登場,嘴上卻說著。
“姐姐別怕,今天的你有我陪著,很美。”
身體卻在各種凹造型,享受著在場賓客們的讚美和驚歎,搶走了我身為宴會女主角的所有風頭。
宴會廳裏突然響起一陣呼聲。
“謝躍安?”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今天是葉家少爺大喜的日子,葉家將他放進來,不怕江聽夏當場發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