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女安全員粗心大意,巡查時漏查故障行車。
導致行車故障墜毀,壓死十餘人。
老公卻利用權力,將巡查人換成了我的名字,把一切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丟了工作,被遇難者家屬堵門,揪著我的頭發直播磕頭三小時。
最後顱內大出血,當場死亡。
老公卻洋洋灑灑寫下一篇小作文,原諒了殺我的凶手。
「能讓十幾個家庭覺得慰藉,她死得其所」
再睜眼,我回到行車墜毀這天。
1
「南初,小梵這新人可以啊,直播設備也會用,你得上點心多帶帶。」
我猛喘口氣,睜開眼時,林梵正拿著反光板幫主持人補光,過程中還不停撩發。
這熟悉的一幕讓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今天正是安全月的直播日。
不遠處的行車軌道,和前世一樣,肉眼可見的鬆脫。
顧不上其他,我一邊跑過去,一邊大喊。
「快暫停直播,所有人趕緊撤離,行車要墜毀了。」
林梵嘟著嘴,一臉委屈地替在場人打抱不平。
「初姐姐,所有人都汗流浹背重視這次直播,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剝奪大家的努力嗎?」
直播投屏上,也飄起網友謾罵的彈幕。
【不是,這女的有毛病吧,看一眼就知道出問題?她以為她火眼金睛啊?】
【這大姐純屬嫉妒,怕被新人比下去唄,才搞這出來博人眼球。】
眾人見此,望向我的眼神中透著微妙,遲遲不肯動。
「初姐姐,你別再為難大家了。」
上輩子林梵在點檢表上弄虛作假,隱瞞了漏查故障行車,導致直播時行車墜毀。
我讓她到電控室把總閘關了,她抱著我不撒手,說自己既怕高又怕電。
等我匆忙切斷電源,為時已晚。
有幾個被行車壓斷手腳的同事本應活下來,可因斷電不及時,被扯裂落地的電線,白白要了性命。
這一世,眼見行車搖搖晃晃啟動了,我拚命疏散那些站在行車下方的人。
他們罵罵咧咧,將信將疑,走了幾個。
處理完這裏,我馬不停蹄前往總閘斷電。
等我拖著不小心摔傷的腿,一瘸一拐回到事發地,聽到現場傳來消息三死五傷,這才鬆了口氣。
已經比上輩子好多了。
林梵卻小臉通紅走到我跟前。
不停聲討我為什麼要因為個人情緒,扔下現場就跑了。
「初姐姐,如果你在現場,讓我一起幫著處理,他們就不會受傷死亡了。你必須為自己的錯誤向遇難者家屬致歉。」
我正為腿上的傷心煩,她還要招惹我。
我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多少帶點個人恩怨。她臉上立刻腫起五個印子。
她捂著臉慘叫一聲,矯揉造作地翹起個雞爪子懟我臉上。
「南初姐,你為什麼打我呀,我說得又沒錯!」
2
我剜了她一眼。
「直播時,我說了行車要墜毀,你聽了嗎?等你幫忙,那些受傷的人早就被電死了。」
林梵嘟囔著嘴,不服氣道。
「你都沒喊我幫忙,怎麼就確定我不行,我好歹也是持證的安全員。」
她每次遇到事,都是這副與其反思自己,不如責怪他人的嘴臉。
既想在公司露臉,又想別人為她的錯誤買單,還能覥著臉說自己是持證安全員。
實際上,公司的線下考核,提前發了試題,她是一點不背。
考試當天部門人員幫她作弊被抓,害我們集體扣績效。
她還委屈哭訴我們傳答案動作太大,讓她扣錢了。
後麵的日子,部門裏說女孩子之間相處更加方便,讓我帶她,幫她掃尾。
不知道讓我背了多少黑鍋。
這輩子,我可不慣著她。
徐總瞧著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十分不讚同看著我。
「南初,你是老員工了,還這麼一意孤行,不懂和大家一起商量嗎?」
我立刻反駁。
「我早就說了行車有問題,你們不信。我隻好采取緊急措施,等和你們商量完,死的就不止這點人了。」
「到時候,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徐總麵色扭曲瞪著我,沒再說話。
許耀匆忙從分公司趕回來,看見林梵沒受傷鬆了口氣。
徐總添油加醋給他說了事情起因經過。
他看見我一身傷痕,臉色鐵青,不留情麵,逮著我就開罵。
「南初,我安排你帶著小梵,不是讓你來表演個人主義的。」
林梵輕扯許耀衣角,一臉無辜地說。
「我和初姐姐說過,我有安全員證書的,可能是初姐姐覺得我能力不夠,都是我的問題,許部,你別和初姐姐吵架。」
眼見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我想著醫保不夠,硬生生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我說暫停直播,小梵讓我別為難大家。我去疏散那些在行車下的人,又拚命去斷電,弄得一身傷痕,還成了我的不是嗎?」
許耀怒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對我破口大罵。
「那事發時,你為什麼不要小梵幫忙。我看你就是自私,想爭表現。」
見林梵被嚇得瑟縮了一下,他收斂了聲音,冷漠道。
「斷電這種小事,你交給小梵不是輕鬆搞定。隻是行車墜毀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3
看著許耀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的心猛地沉了半截。
作為安全部部長,居然發表人命如草芥的言論。
行車墜毀,電線斷裂,不叫大事?
危及人身安全,不叫大事?
上輩子,我就是安排了林梵前去斷電,結果她抱著我不撒手,說害怕。
等我再去斷電的時候,十餘人全部沒了。
見我一副油鹽不進,許耀更加窩火。
沉默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質問我。
「你現場一眼發現問題,不會是故意在行車點檢的時候,隱瞞不報,等著立功吧?」
「怎麼會有你這麼自私自利的人,職業道德都不要了。」
我不敢置信,這是我十年的枕邊人能說出的話。
為了維護林梵,他給我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他難道不知道這話出了,我將在整個行業再無立足之地。
我憤憤向他走去,提起穿著勞保鞋的腳,就往他油光鋥亮的皮鞋踩去。
「啊——」
他彎腰捂腳,抬頭愕然地看著我,像極了一個小醜。
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你的職業素養就是空口無憑,甩口鍋扣我頭上?」
「你最好看看行車巡查記錄的簽字人是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讓我擦屁股的。」
上輩子事發突然,等我回過神,想找行車巡查記錄的時候。
早就被許耀偷天換日寫上了我的名字。
許耀見林梵臉色慘白,六神無主的模樣,瞬間反應過來,資料都是她做的。
不遠處,被我拚命疏散開的同事長舒口氣,招呼我過去,想感謝一番。
許耀回過神,用命令下屬的語氣對我。
「今天這事,全因你懶怠疏忽造成,能避免更多人死亡,全靠小梵。月例會上,你就這麼說,知道了嗎!」
我身子一頓,回頭諷刺:「不是所有人,都像徐部長您這般眼盲心瞎的。你想捧著她,我偏不讓你如意。」
林梵直接跪著求我。
「初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救救我,我不想被罵啊。」
她不為自己的粗心漏查,害同事三死五傷,而感到愧疚。
在人命麵前,她想的竟是怕被責罵。
同事見她跪著,紛紛聖母婊上身,直言林梵也是才出大學的新人,勸我大度些,別計較了。
我直接貼臉開大,拉著林梵到被壓成肉泥的同事旁。
「我救你,誰能救他們?他們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又帶著她到受傷昏迷的同事旁。
「等他們醒了,你去和他們解釋,為什麼故障行車的點檢記錄是完好,他們原諒你,我就救你。」
她噤若寒蟬,身子止不住往後退,嘴裏一直念叨著「不行,我不敢。」
我冷漠看著她,直言我會如實上報。
許耀拉起她,抱在懷裏,讓我認清自己幹事的身份。
我能不能上報都不一定。
我無視他,看著他懷裏矯揉造作的林梵,輕蔑一笑。
「林梵,安全員這個工作不適合你,小秘適合。」
4
我請了幾天年休,去醫院拿藥,正巧碰見了那五個死裏逃生的同事。
和他們寒暄一番,進電梯口時,同事來電話了。
那邊語氣著急:「南初姐,領導帶著鬧事的人來找你了。」
我滿頭霧水,找我?
鬧事?他們不能擺平嗎?
我還在放假呢,他們領導是少了牛馬就活不下去嗎?
同事在那邊跳腳。
「南初姐,怎麼辦?公司可是有傳聞林梵是徐總的親戚,他會不會為了維護林梵,推你出去頂鍋啊。」
那些死者家屬認為公司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行車故障,還在全國安全月這種特殊期間,搞直播噱頭,找公司討說法。
他們又是現場直播,又是拉橫幅潑紅漆的,搞得驚天動地。
徐總和許耀頂不住壓力,就把他們帶著來找我了。
我突然想起,許耀那天威脅我,讓我看清自己是幹事身份的事。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林梵是徐總的人。
我安慰她沒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話說完,許耀、徐總就帶著一群窮凶極惡的人,錄著像從電梯下來。
徐總見到我,示意我過去。
「南初,經過公司會議決定,你因違背職業道德,不適合安全員這一崗位,被辭退了。」
死者家屬用吃人的目光看我。
「你這個掃把星,沒能力當什麼安全員,害的人老公、小孩都被壓死了。」
「好好的幾個家庭,全被你禍害沒了!」
幾個年齡大的女人,更是忍不住嗚咽哭泣,引得一群人頓足圍觀。
路人被三言兩語洗腦,加入申討我的陣營。
「年紀輕輕,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哦。」
「殺人償命,你死了都還不清。」
站久了,受傷的腳有些隱隱發痛,我直接原地坐下回答。
「辭退我可以,給2n+1,但是讓我背鍋不行。」
「行車巡查記錄不是我寫的,而且直播時,我就說過行車有問題,但沒人信啊。」
「小梵還勸我別為難大家呢,是吧,小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