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救了一條瀕死的黑蛟，用心頭血喂養，幫他渡雷劫，助他化龍。

可大婚當日，他卻屠盡我全族，挖出我的內丹，還將我關在深淵裏受盡折磨。

後來，他成為新妖王，娶了無數美人，卻沒有子嗣。

他血祭精怪占卜，預言鏡中紅鳳凰和黑龍緊緊纏繞。

身旁飛著幾百隻黑色小鳳凰和紅色小龍。

世間僅一紅鳳凰，那便是被關押在深淵的我。

第二天，他萬裏紅妝，將我迎出深淵。

1

今天是我和邢星瀾第二次成婚的日子。

我身著最華麗的百妖朝龍服，上麵龍光流淌，熠熠生輝。

那龍光是無形的妖鏈，將我四肢牢牢鎖住，牽引我往前走。

這是邢星瀾的手筆，他說：「你聽話點」。

聽話？

可我體內妖丹，早就被他吸食殆盡，他根本不需要捆著我。

在深淵的日日折磨下，我更是虛弱到，隨便一個精怪都能捏死我的程度。

我看著妖王殿的大門，這個我鳳凰族一手建立起的家。

可現在的宮殿裏陌生得嚇人。

曾經的鳳飛九天被換為龍騰躍起，入目之處，更是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五千年前，就在這裏，我的族人，被我救活的邢星瀾，一一屠殺。

他踏著鳳凰的血骨，登上妖王寶座。

此時，那些參加婚禮的妖們，看著我的目光帶著鄙夷和嘲諷。

一隻蜈蚣精起身，恭敬跪拜在邢星瀾腳邊。

「王，鳳凰一族犯下殺孽，鳳九鳴不配站著走進妖王宮，應該跪著，爬著進來，給天下蒼生贖罪。」

一個，兩個，三個......一排排的妖跪下請命。

邢星瀾似笑非笑看著我，手輕輕一揮，一股強勢的威壓憑空出現。

將宮殿裏所有妖，生生壓倒在地。

包括我在內。

他帶著威脅意味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

「鳳九鳴可以爬進來，但你們不能站著受禮，趴著吧。」

邢星瀾的力量不再牽引我，我直接摔倒在地。

我太虛弱了，沒有他的力量，我根本站不起來。

我知道，他是要我心甘情願往前爬，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生育機器。

我咬緊牙根，屈辱地咽下那喉間湧起的絲絲血氣。

從前，我是最高貴的妖王繼承人，隻在妖王之下。

每日在宮殿裏，接受所有妖族的跪拜和敬愛。

九為尊，鳴為鳳凰初啼，是父王對我最為寵愛的見證。

如今，我四肢爬動，在眾妖的嘲弄聲中，緩緩從大門爬向王座。

一步，兩步，三步......終於到了。

我趴在地上抬頭望向邢星瀾，他卻移開目光。

那懾人的威壓驟然消失。

可我被惡意斬斷的經脈，傳來徹骨的疼痛，侵噬全身。

我根本站不起身。

下一刻，一股熟悉的力量再次將我牢牢捆住，帶著我起身。

邢星瀾那雙曾經飽含深情的劍目星眸，此刻不帶一絲感情。

他當著眾妖的麵，對我說。

「鳳九鳴，預言鏡說，隻有你才能孕育我的孩子，但在這座宮殿裏，你隻會是最低賤的妖。」

我低下頭，自嘲一笑。

我知道，這百裏紅妝迎的不是妖後，而是傀儡。

他掐著我的下巴，逼我抬起頭，輕蔑無比。

「你聽明白了嗎？你鳳凰一族就是最低賤的妖。」

我被他下了禁言靈，根本說不出話。

他像是無趣了一般，鬆開我，用無形的力量繼續牽引著我。

上一次，他親手毀了大婚，屠盡我族。

這一次，他控製著我這個傀儡，走完大婚儀式。

2

邢星瀾是我下凡時救下的。

我父王曾說：「鳳凰一族得天獨厚，百萬年來，穩居妖界之主，理應愛護妖界所有子民。」

於是，我們每月都要到凡間走上幾遭。

將那些已經開智卻無法化形的、或者即將死去的精怪，一一救起。

我遇到邢星瀾時，他已變為黑蛟原型。

渾身傷口的黑蛟在水邊擱淺，呼吸起伏微弱，像是隨時會斷氣一般。

我想喂他丹藥，可他已經吞咽不下。

我想帶他到妖界，可他的修為不足以穿越屏障。

大家都在勸我放棄。

他卻像是察覺到一般，尾巴緊緊圈住我的手。

我猶豫再三，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若是你能聽到，就動一下手指，我會救你。」

我等了足足一刻鐘，才看到黑蛟那細細的小爪在微微張合。

我在族人們不讚同的目光下，剖開心口，取出一滴心頭血，喂入黑蛟口中。

每隻鳳凰，一生中隻有三滴心頭血，可肉白骨。

這是我們的保命法寶。

我走時還給他留下了基礎功法。

沒想到他天賦異稟，再見時，已即將步入渡劫期。

出於愛才之心，我親手教會他更多功法。

在相處中，我們的關係逐漸親密。

邢星瀾每日修煉完都會爬到山頂，為我摘下最紅的花朵。

「公主，希望我可以飛升妖界，給你摘下永不潰敗的火蓮花。」

渡劫當日，我拔下背上最堅硬的三根羽毛。

「星瀾，這三根翎羽，可以抵擋三次最強的雷擊，你要留到最關鍵的時候使用。」

他拒絕了，說要用自己的實力要匹配我。

他對天發誓，一定要渡過雷劫，許我一生一世。

可他的雷劫卻迅猛異常，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後，他已是龍身，可全身焦黑，沒有一塊好肉。

若不是眼皮還在跳動，我都要以為他死了。

我再次忍著劇痛，喂他喝下我的第二滴心頭血。

就這樣，他以世間第一頭成功由蛟化龍的龍，飛升進妖界。

他在我的幫助下，打敗所有競爭者，拿下妖界最鋒利的神劍。

那一日，整個妖界都沸騰了。

他將火蓮花布滿妖王殿。

他穿著最堅韌的鎧甲，獻上尋來的天靈地寶，跪在我父王麵前立誓。

「我邢星瀾以自身修為對著天道發誓，會愛護鳳九鳴一輩子。」

可未等起身，他便對我施法，困我於原地，不得動彈。

他拔出神劍。

瞬息之間，刀光劍影四射。

我父王倒下了，邢星瀾的劍直指心口，攪碎了我父王的丹田。

其他族人將他團團圍住，他拿出我的翎羽一一抵擋。

他揮著神劍，以極其陰狠的招數，將我族人們屠盡。

鳳凰金色的血灑滿整個宮殿。

我看著族人慘死在邢星瀾手上，瞠目欲裂，流出金色的血淚。

我調動全身的力量想衝破他的禁錮，卻慘遭反噬。

一口口血混著內臟碎塊嘔出。

邢星瀾是真正的天才，修煉早已遠超我數倍。

他踩著他親手摘下的火蓮花。

笑著用神劍挑斷我全身經絡，徒手挖出我的內丹，吸食後盡數捏碎。

「鳳九鳴，我愛過你，所以我不殺你。」

「我會把你關在深淵裏，要你日日受盡折磨，為你鳳凰一族屠殺無辜生靈贖罪。」

我想質問，卻被他下了禁言靈。

我們鳳凰從未有過殺戮！

他在深淵設下陣法，逼我一次次回溯大婚當日父王，母後，族人們的慘死。

每當我快要瘋掉，他就給我喂下使人清醒的丹藥。

我控製自己，不去自主吸收日月精華，以此求死。

可他發現以後，便定時就給我輸入神力。

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3

邢星瀾在儀式結束後，當著眾妖的麵，把我抱回寢宮。

我看著大殿裏，那些妖驚恐的目光，想笑卻隻咳出一口血。

他不留情麵地把我丟在床上，強迫抬起我的下巴。

用嘴給我喂下修複經脈的丹藥。

五千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四肢百骸的回歸。

經脈連接的過程疼痛無比。

下一瞬，邢星瀾的身子徑直壓過來。

他吃下我的一聲聲求饒。

迷迷糊糊間，妖界的天從明到暗，又從暗到明。

我感覺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酸麻無比。

他終於放過我，可我才進入夢鄉不足一刻，就被他從床上踹落在地。

邢星瀾冰冷的聲音響起：「本王不是說過，不允許任何人留宿嗎？」

他提高聲音。

「來人，把她給我丟出去。」

門口的守衛妖兵正在開門。

我看著他緊閉的眼，故意嚶嚀出聲。

他猛地睜開眼。

他一邊如幻影般衝過來，將我從地上抱起，塞入被窩裏。

一邊大聲衝著守衛喝道：「滾出去。」

他又掐起我的臉，逼我抬頭直視他。

「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你能早日誕下子嗣，你別自作多情。」

我垂眉順目，點頭。

可他仍舊不放過我，一大早逼我起來。

帶我去見他娶的一百多個美人。

「鳳九鳴，你已經不是妖界長公主了，你現在隻是我的玩物。」

「你前麵還有188個姐姐，每日都要去跪拜請安。」

我知道這是鴻門宴，可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其中孔雀精藍盈盈最為跋扈，很明顯深得邢星瀾寵愛。

看著藍盈盈那雙和我相似的眼睛，我心下暢快無比。

她纖細的手指撫著邢星瀾的臉，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比。

「沒想到我一個小孔雀精，有朝一日還能得到鳳凰公主的跪拜。」

「這裏有這麼多姐妹，你一個一個磕頭行禮即可。」

我沒有說話，看著邢星瀾那一臉無所謂。

一個一個磕過了，188人，磕了足足大半天。

我額頭紅腫，雙膝青紫流血，兩手關節無法彎曲。

回到寢宮，邢星瀾嫌棄地對我說。

「你可真下賤，為了活命什麼都不顧了。」

我靜靜跪在地上，一聲不發。

當晚，我睡在地上，可半夜卻被人抱上床。

他再次喂我吃下療傷的丹藥，逼我到天明。

第二天，看著他不在意的樣子，美人們更過分的招數來了。

挑眉神似我的桃花精，不小心潑我一臉熱水。

抿起唇來有我幾分神采的鮫人精，不小心踩斷我手指。

下半張臉肖我的九尾狐，直接把簪子紮進我肩膀......

就這樣一連十天過去。

邢星瀾從不在意，無所謂。

到臉色一天天陰沉下去，拳頭越握越緊。

而我需要跪拜的美人，從188位到150位，到100位，到80位，到50位，到如今的10位。

他給我用的都是最頂級的丹藥和傷藥。

不管我傷得如何重，第二天起來，總會愈合，總會好。

每天晚上，他都會掐著我的腰，問我為什麼白天不求饒。

「九鳴，你愛不愛我，你愛不愛我？」

是啊，我從未求饒，除了在他的床上，實在是受不住。

我感受著腹部那隱隱跳動的新生血脈，如往日一般，閉著眼不回答。

迎接我的是更為猛烈的撞擊。

4

我如邢星瀾所願，終於反抗了。

我雙手感受著腹中越來越強烈的跳動。

我拒絕給剩下的10位美人跪拜行禮。

邢星瀾眼裏溢滿笑意，說出的話卻惡毒無比。

「鳳九鳴，你不過是本王的暖床玩物，你有什麼資格不給本王的妖妃們行禮？」

「你算個什麼東西？」

鮫人精名叫小魚兒，她抓起我的頭發，揮起手狠狠扇了我兩耳光。

我看著邢星瀾緊緊抿住的嘴唇，沒有開口求饒。

小魚兒見我朝邢星瀾望去，徑直抬起腳，就想往我肚子上踹。

我挺起肚子，迎著她的腿。

我直勾勾盯著邢星瀾，朝他喊道：「邢星瀾，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