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女友向我哭訴被我父親酒後侵犯。
我惱羞成怒,將爛醉如泥的父親送進警局。
媒體都誇我大義滅親。
沒想到當天,母親割腕,父親撞死,集團也被對家收購。
不久後女友查出身孕,我愧疚感加重,為替父贖罪,向她空中求婚。
卻意外撞見她和對家的私生子親熱。
我將她情夫摁進馬桶,卻被她從身後用領帶死死勒住脖子。
「蠢豬,這孩子根本不是你家的種!」
再睜眼,我回到女友假裝被侵犯的那天。
1
「維憬,怎麼辦,我對不起你......」
眼前,柳箐頭發淩亂,製服絲襪殘破不堪。
「我剛剛被文總強暴,臟了......」
她痛苦地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湧出。
「啪!」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強烈的痛感提醒我不是在過走馬燈。
柳箐驚訝地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愛。
我緊握的拳頭哢哢作響,還要演起自責。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強行隱忍的恨意,讓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她見我氣極,哭聲更加響亮。
「維憬,你是不是已經嫌棄我了?
「我被破了身,現在配不上你了!我不活了嗚嗚嗚......」
奧斯卡一樣的演技,真不能怪我前世上頭。
上一世抓奸臨死前,就是這般柔弱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語。
「蠢豬,我勾不上你爹,就假裝被強暴,你居然信了。
「這肚子裏也不是你家的種,別惦記,去死吧!」
這番話,現在還在我的腦海裏震天動地。
我恨得牙癢,卻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表麵上裝作關切,著急問道。
「留下證據了嗎?」
柳箐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
「我隻覺得自己很臟很臟,拚命衝洗,連內褲都丟了。」
我假意為難:「沒證據不好辦啊,他肯定會抵賴。」
柳箐沒想到我這麼冷靜,啜泣片刻,啞著嗓音嘶吼。
「劉維憬!你這個孬種!
「我被強暴,你竟然還能忍氣吞聲!
「以後他變本加厲,讓我當他情婦,你也要證據嗎?」
好好好,上一世我是蠢豬,這一世我是孬種,話都被你說完了。
我忍著惡心,緊緊抱住了她。
「箐箐,你先別急,我是在想招兒,鐵定把他送牢裏。」
又咬牙切齒道:「打我的主意,動我的人,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柳箐臉上閃過得逞的笑意。
哼,柳箐啊柳箐。
這話是對你說的!
2
前世,我惱羞成怒衝進酒店,一拳拳重重打在爛醉如泥的親爹身上。
「人渣!」「敗類!」「禽獸!」
絲毫不聽他任何辯解,聲嘶力竭地咆哮。
「你在自家公司,到底還潛規則過多少女人?!
「你對得起我媽嗎?對得起死去的姐姐嗎......」
我有些哽咽,眼角有了濕意,拳頭揮得更重了。
「虧我一直這麼敬重你,把你當成榜樣!
「現在,有你這樣的人當爹才是我這輩子的恥辱!
「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跟在我身後瑟瑟發抖的柳箐,更是哭得決絕:「原來,文總竟然是你爸!」
她漂亮的臉蛋因咆哮而扭曲。
「你以為斷絕關係就沒事了嗎?你爸他在犯罪啊!
「你跟他,一丘之貂!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百口莫辯,下決心替她報警,將父親拖上嗚嗚鳴笛的警車。
消息靈通的媒體記者已經堵在派出所門口。
柳箐紅腫著眼,對我說:「維憬,謝謝你能為了我,送你爸進局子。
「早聽說公司裏還有好幾個銷售被文總猥褻、傷害,沒想到今天輪到我......
「我可不可以,勇敢站出來,鼓勵更多女孩指證!」
我的心更加刺痛,都這樣了,她還能想到別人。
我對父親恨意更深,第一個站出來,向媒體說。
「文衛榮是我父親,但他要是犯罪我絕不包庇!」
媒體興奮地直誇我「大義滅親」。
紛紛說文氏女性衛用品牌價值折損,集團股價應聲暴跌。
我隻是冷笑:「被大蛀蟲蛀爛了的公司,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第一次戴上手銬的父親,酒醒了大半,悲痛地看著我。
「憬兒,你為什麼不信我......
「你心裏已經給我定了罪啊......」
從沒在我麵前流過淚的他,哭得像個孩子。
我艱難地別過頭去:「調查交給警察,我隻站在正義一邊!」
家裏保姆的電話急急打來:「老夫人看了直播,割腕自殺了!
「地上全是血,啊啊啊救不活了救不活了......」
她驚恐尖銳的聲音,透過話筒刺進了我和父親的耳朵。
文衛榮瞪大的雙眼裏,滿是絕望,一頭撞向了派出所門口的柱子。
一天之內,我死了雙親。
一個月後,文家產業被對家盡數收購。
柳箐的懷孕報告出來時,被奉為「正義使者」的我,愧疚感並沒有減少半分。
為替父贖罪,我將父母遺產、家庭資產,全數轉到她名下。
得知她要出差,我瞞著她準備空中求婚,緊張背誦著說辭。
「你肚子裏的是我手足、也是我孩子。
「流產傷身,我願意負責一輩子。
「如果你堅持不要,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誰知,我在飛機上找她時,卻聽到從廁所傳來的曖昧呻吟。
我暴怒硬闖,將她情夫摁進馬桶,仔細看,竟是一同出差的同事莊傑。
我正要揮拳,她卻悄然繞到我身後,用情夫的領帶死死勒住我脖子。
耳邊傳來她得意地罵我「蠢豬」。
窒息感鋪天蓋侵襲我。
臨死前,我曾用雙手使勁地將領帶扒出些喘息的間隙。
「你們撒下的彌天大謊,怎麼就認定我不會發現......」
莊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嘻嘻笑道。
「因為我早就告訴她,你有一個被強暴致死的姐姐!
「可惜,要不是你今天撞破,這個秘密或許等到你把我孩子養大,再說不遲啊。」
我瞪大的眼球險些爆出。
他的手穿過我的脖頸,兩人合力將我勒到窒息而亡。
我悔不當初,死不瞑目。
蒼天有眼,重活一世,我定會讓他們償命!
3
此刻,柳箐帶著我,火急火燎來到他們聚餐的酒店。
這家酒店,正是由文氏集團投資經營。
套房門虛掩,父親睡得深沉,褲腰帶被解開。
我衝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臉。
「文總你個王八蛋!還睡?!」
父親微微眯起眼,見我口口聲聲喊他「文總」,還罵他,張口就要訓我。
我俯下身,搶先譏諷他。
「你女兒死了,你就能強奸別人的女兒嗎?!」
一句話振聾發聵。
七八十年代,父親同母親成婚後,心疼母親來例假時,沒有好用的衛生巾。
決定自創國內早期衛生巾品牌。
而時間推至十年前,我還是文家拿不出手的傻兒子。
姐姐文子涵就已經成為了萬眾矚目的文氏集團繼承人。
她數次優秀的經營策略,讓被進口產品圍堵的文氏衛生巾,不僅起死回生,還晉級成了世界五百強。
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竟還是逃不脫被侵犯致死的命運。
她的體內被檢測出十餘人體液,卻隻有一人落網。
這一人,是跟在她身邊的男秘書。
嫌犯連連否認自己的罪行,麵對體液證據卻沉默不語。
而其他作案人員,消失匿跡。
姐姐文子涵去世的消息轟動全國,可她真正的死因並未公之於眾。
畢竟,這是我家十年來無一人敢觸及的傷痛。
此時,我突然撕破了父親和我心口上血淋淋的傷疤。
父親刹那間明白了什麼,雙眼立時泛紅。
他騰地一下坐起身,身形晃了晃。
「我喝得爛醉,能對誰不軌?!
「我做女性用品起家,這麼多年潔身自好。
「要是出現不尊重女性的桃色新聞,集團就得破產!」
柳箐躲到了我身後,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出來安撫。
「沒事,你勇敢指證,我替你撐腰。」
她好像受驚的兔子,囁嚅道。
「怎麼辦維憬,這裏是他的地盤,證據都被清了個幹淨。」
說著又嚶嚶哭了起來:「是他仗勢欺人!我不想活了啊啊......」
父親冷哼一聲,正要說什麼,突然有人踹門進來。
「柳箐別怕,我有證據!
「我的房間就在隔壁,其實,我有偷聽床事的癖好。
「昨晚的過程都讓給我錄下來了。」
莊傑踏了進來,拿出錄音筆,一摁就有柳箐抗拒的聲音,還有我父親的悶哼。
緊隨其後的警察麵色陰沉。
原來,莊傑一直潛伏在暗處。
隻是前世的我太過衝動,他還沒上場,我就自己釀下大錯。
可這一世,他見我問起證據,不再有報警意向,就直接帶著警察來了。
警察走到父親麵前,掏出了手銬。
這一幕同前世幾乎一模一樣。
無力感突然湧上我心頭。
難道,還是阻止不了嗎?!
4
我轉身擋在父親身前,警察有些詫異。
「妨礙公務,你也想被一並帶走嗎?」
我猝不及防掐了我爸一把。
他吃痛一叫,掀開褲子,大腿上有兩個淤痕。
我咧開嘴角:「不敢不敢,隻是,如果是我同柳箐在這房裏辦事。
「而掐了文衛榮一把,他也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另外,」我指了指莊傑,「他有時間偷聽,沒時間救人?叫酒店查房不比叫警察快?」
警察陷入思考。
柳箐難以置信地看向我:「你怎麼能袒護他?!
「我才是你女朋友!他是你的誰?!」
我一時語塞,如果直言文衛榮是我爸,警察斷不會再考慮我的推測。
父親一旦帶著手銬,被帶到派出所盤查,我那不明就裏的媽還是會枉死。
既然要裝,那就大家一起裝。
「他不就是我們公司老總嗎?
「我是你男朋友,來就是替你討個公道,不站你站誰?」
我翻了翻聊天記錄,故意給她看,還裝作一副勸阻的模樣。
「隻是,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偏離正道。
「前段時間發獎金,你在群裏嫌少,莊傑還馬上附和。
「這就是你想出來升職加薪的招兒?
「人家警察一查手機不就知道了?」
她臉漲得通紅:「你誤會了......」
可否認不了自己不經意間真的發過。
我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又讓警察正好能聽到。
「現在沒有直接證據,間接證據也能演,收手吧。
「還好這出仙人跳,你下的僅僅是迷藥,要是殺人怎麼辦?
「可咱們以後的孩子,也不能有個敲詐勒索的媽......」
柳箐臉色大變,雙眸中透出被戳穿的心虛。
她用眼角撇了撇莊傑。
莊傑掐著錄音筆的手,指尖越發蒼白。
父親馬上穿起衣服:「我現在立馬去醫院檢測,千杯不醉怎麼偏偏今天就倒?!
「我要反訴!」
警察看了看柳箐:「你也可以去醫院檢測,體內有什麼一清二楚。
「有了檢測報告,都便於立案調查。
「你男朋友或者這個莊傑作為幫凶,四個人都得戴手銬,跑一個我都擔不起。」
手銬掏出時,冰冷的碰擊聲讓柳箐全身一抖。
我立馬勸阻,拉了拉柳箐的袖子:「哎,一切都是誤會啊!今天的事就這樣算了吧。」
柳箐咬了咬牙,思忖片刻後說:「我要撤案。」
「啞巴虧吃就吃了......」
都這樣了她還在嘴硬。
莊傑本想堅持,我上前拍拍他肩膀。
「柳箐和我都不計較,作為男同事,你管得未免太寬。
「還有你手中錄音現在就銷毀,傳播淫穢物品,也是犯罪!」
莊傑見警察和我都盯著他,不甘心地摁下了刪除鍵。
父親雖然不知道我以後的複仇計劃,可他還是無條件信任我,照著我的話說。
「既然是誤會,那我也不追究了。但你們兩個,必須辭職。
「都出去吧。」
我鬆了口氣。
僅僅是敲詐勒索,可遠遠不夠。
我有預感,姐姐的血海深仇,跟這兩個狗東西脫不開關係。
5
送柳箐回家時,我一邊偷發信息讓父親查她和莊傑的底細,一邊安撫正在啜泣的她。
她突然抬起頭,紅著眼問我:「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露出心疼的神色,抱住她安慰。
「怎麼會不信呢......都是權宜之計。
「這些話,文衛榮那個老狐狸也會說,警察也會查。
「那還不如,由我說,解了你沒有直接證據的困境。」
我俯身,將剛放嘴裏的藥迅速渡到了她嘴中。
她狠狠咬破我的嘴唇,藥卻被不自覺咽下。
「什麼東西?」
我淡聲道:「避孕藥。你肯定著急,忘了吧。」
柳箐氣急敗壞:「別裝了!你根本不是真心待我!
「我被人強迫,你竟然隻想到我會不會懷上別人的孩子?」
我眼神一轉,晦暗不明:「不會嗎?
「難道......你情願生下強奸犯的孩子?」
柳箐不自然地把頭別開:「怎麼,怕我算計文總?
「我要是這麼物質,會找你當男朋友嗎?」
她甩手就要走,我一把拉住,戲謔一笑。
「是嗎?那你為什麼看上我呢?」
十年前姐姐的事情後,父母將從未公開露麵過的我藏到農村親戚家。
少有的幾次見麵,父親總是唉聲歎氣,說他懷疑公司裏有內鬼,姐姐才會出事。
可他位高權重,看不清底下人的手腳。
我自告奮勇幫父親查,剛進公司就藏起身份當銷售。
上班第一天,我說自己農村出身,沒見過什麼世麵,卸下大家的心防。
可我裝窮裝得太過了,周圍人大多踩高捧低、看不起我。
隻有柳箐,總是對我格外關照,常常把她的單子讓給我。
她本來就漂亮,特別是穿銷售製服的時候。
再加上這樣善良美好的品質,更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
我總是找各種機會偷看她,給她買奶茶、送禮物。
父親發現了,打來電話語重心長勸我。
「憬兒,你現在是家中獨子,是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但切記,有些女銷售內在不一定比外在好。」
那時我連聲答應,心裏更覺得自己看對人,全然沒想過父親話裏的深意。
同事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轉而起哄她和莊傑,都說莊傑人帥又多金。
我心灰意冷、打算放棄,莊傑竟主動湊過來說。
他隻是柳箐的男閨蜜,柳箐真正暗戀的人是我。
我在微信上含蓄地問了問柳箐,她卻直接來找我。
女神當著同事們的麵,牽起我的手時,我心跳都要炸了。
我暗暗發誓要給她最好的,決定等她聚餐回家,就說出我的真實身份。
現在看來,她對我早已了如指掌。
眼下,柳箐蹙起眉頭,有幾分像我姐姐。
就是這麼幾分相像,讓前世的我不光失了理智,還暴怒至瘋狂。
她此時冷冰冰的語氣,陌生得讓我心生寒意。
「看上你需要理由嗎?隻是現在,我對你太失望了。我們分......」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外賣小哥突然跑來。
「打擾了,是維憬先生跑腿買的花和鑽戒嗎?」
我點點頭,一手接過,單膝跪到柳箐麵前。
「箐箐,嫁給我吧。由我,替父贖罪。」
柳箐怔在原地。
她沒想到我會來這一出,臉上表情有些崩裂。
這兩樣,款式都跟我前世籌謀求婚用的一模一樣。
我誠懇而真摯地告白:「箐箐,其實,文衛榮是我的父親,我的真名是,文維憬。
「你嫁給我,總比嫁給趙莊傑那個私生子好。起碼榮華富貴,你現在就有。
「用不著跟著趙莊傑,靠扳倒文氏集團立功,才能在趙氏幾個兄弟中得到爭奪繼承權的機會。」
看她猶豫的模樣,我笑了。
就在剛剛她別過頭去時,父親給我傳回的訊息顯示。
莊傑是趙氏集團的私生子,而柳箐,則是他的青梅竹馬。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感情也並非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