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首席舞者,從舞台上跌下來受了傷。
價格昂貴的康複治療持續了一年。
為了他,我四處打工籌錢,幫他找最好的醫生。
甚至放棄了我自己的事業,去做酒吧駐唱賺快錢。
朋友們都說我傻透了,同情男人倒黴三輩子,我不理會她們的話,堅信男友不會負我。
一天,我在酒吧被一眾權貴拉下來陪酒,他們說給我三倍的錢,我心動了。
卻見本該去做康複治療的男朋友在其中,正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
1
「陸思清,你為什麼在這裏?」
在看到男朋友的那一刻,我感到時間仿佛停止,我被定格在噩夢中的一幕。
酒吧喧囂的音樂一聲聲擊打著我的神經,桌麵上擺著價格昂貴的彩色洋酒,一個人攬上我的肩,欲把酒灌到我嘴裏,被我一把甩開。
「陸思清!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我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璐璐,對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思清手足無措地低下頭,無力地低聲解釋。
他還向我走過來,要拽我的手腕。
好啊,康複治療成果顯著,路走得很好啊?
之前他在我麵前裝虛弱,走路都一瘸一拐。稍微變一點天,他就會說腰痛腿痛。現在不止能站起來,還能走到酒吧消費了。
既然有這樣的神醫,那又何必要我為他跑前跑後?
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表。
我認識,國際大牌,起碼要二十萬。
他每天看著我唱到夜裏兩點,還要提防著被老男人揩油,卻不肯賣一塊表給他自己治病?
不對,他哪有病呢。
是我有病。
這個時候,我千辛萬苦幫他聯係到的知名康複專家給我發消息,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帶陸思清來。醫生說,要看一看他的情況,再決定治療方案。
「不必了。」我恨恨地瞪著陸思清,用語音回複醫生,「那個病人剛剛死了。」
我把手機摔到桌上,發出一聲鈍響。
手機屏幕全是裂痕。因為半年前我在路上出了車禍,膝蓋骨裂,手機屏幕更是粉碎。
我舍不得去修,隻是用透明膠帶纏了幾圈。
覺得省下這幾百塊,可以給陸思清煮雞湯,做他喜歡的蔥燒海參,為他補身體。
今天這場駐唱,我本來可以不來。
畢竟我已經連軸轉了半個月,白天去跑龍套當群演,在40度的大太陽下曬到中暑脫皮。
傍晚又趕去教老師的孩子聲樂,被孩子們調侃老師是非洲黑人。
現在為了賺這三倍出場費,我又來酒吧唱歌。
結果,陸思清就是付出場費羞辱我的人。
2
陸思清一直對我說,我是全世界最愛他的人。
隻有我了解他的夢想。
我了解,而且我比他還要在意他的前途。
他跳中國舞,是劇團的首席舞者。他從小就展現出非凡的舞蹈天賦,在各類比賽中屢屢奪冠。
每當他站在舞台中央,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他而停駐。
我也為這一幕所深深吸引。
在他受傷後,我感歎於命運不公,也每天都在想象,他康複後回到舞台的樣子。
但現在想一想,可能沒有人會傻到用自己的前途來換別人的理想。
我無法理解為何自己會如此執著於一個虛幻的未來。
我每天的努力和犧牲,如今看來,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和徒勞。
「我每天要三點才能上床睡覺,七點又要起床。你知道的,對不對?」
「你是什麼時候康複的?我給你的錢,你拿來做什麼了?」
「你把我的付出當成什麼?你讓我像個小醜拚了命是因為些什麼?」
我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被情感的重負壓得喘不過氣來。
陸思清沉默不語。
他明明知道,我們擠在12平米的出租房裏的那些日子。
我每吃一頓飯都精打細算,超過三塊錢都覺得浪費了錢,牛肉太貴,隻敢買最便宜的雞胸肉。
結果我現在嚴重營養不良,麵黃肌瘦。
鄰居的狗都比我吃得好。
現在,這一瓶酒,夠我吃多久的飯呢?
陸思清眨了眨眼睛,目光掃過他周圍那些看笑話的人們。
他抿了一下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那隻是一瞬間的猶豫,隨即被冷漠所取代。
他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我,用一種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
好一句到此為止!這四個字像冰冷的利刃,刺入我的心臟。
我冷笑了一聲,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絕望。
我看到桌上一瓶瓶剩下一半的酒,猛地拿起其中一瓶,用力地潑到了陸思清的臉上。
酒液四濺,灑在他的臉上、衣服上。
他那張高貴的,漂亮的臉,被黃色的酒液汙染得十分難看。
他之前也被人潑過酒。
那是一場由一位房地產商主辦的聚會,我和陸思清被學校老師推薦,到現場去給他們表演。
原本我們要在台上跳雙人舞,一位老板卻硬要他陪他跳女步。
他不願意,那老板便拿起一杯酒,從他的頭頂澆了下去。
這對我們來說是赤裸裸的侮辱。
我當時緊緊地抱著他,為他擦臉上狼狽的酒液。
我也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有人這樣對他,我定要護他周全。
而這一次,這樣的侮辱是我給他的。
一位樂手上台,奏起了《Autumn Leaves》。
隨著樂聲,一句甜蜜的女聲也飄進了我的耳朵:
「思清,你怎麼還沒過來?」
3
陸思清急忙用袖子擦去臉上的酒。
一位身穿大紅色露背連衣裙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
陸思清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擋在我前麵:「沒事,我現在就要過去了,你怎麼先來了啊......」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眼神不斷地往我這邊瞟,似乎在擔心我的反應。
那女孩已經看到了我。
她歪了歪頭,露出一個類似於【原來如此】的笑容。
然後,她挽住了陸思清的手臂,手指輕輕地在他的手臂上滑動,動作柔和而親密。
我認出她來了。
她是當地最大的娛樂公司【幻音娛樂】的董事長的獨女,也是我們學校上一屆的學姐,現在正蓄勢待發準備出道的方青芝。
在我們還沒畢業的時候,方青芝一直視我為眼中釘。
因為我是聲樂係的第一名,全獎獲得者,學校老師眼中的寵兒。
她恨我又窮又優秀,搶了她的風頭。
也因為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追在她的屁股後麵,捧她的臭腳。
畢業後,我原本能夠拿到出國的機會,為了給陸思清做康複治療,我放棄了。
但我太年輕了,不知道機會不等人。
藝術學院出色的學生太多,我也隻不過是所有學生當中的一個罷了。
況且我是孤兒,無權無勢,更無人依靠。
現在我們地位懸殊,我幾乎是任她宰割。
方青芝挽著陸思清,對我揚起下巴:
「沒想到啊,思清,你居然這麼有本事。我隻是對你說,俞聖璐傲慢又討厭,你就承諾你會幫我教訓她。沒想到你真能做得到。」
陸思清笑著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方青芝的臉頰:「那當然了,我對你的承諾,怎麼會讓它落空呢?」
承諾?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真讓我意外,我們心高氣傲的大美女俞聖璐學妹,居然是個戀愛腦,男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思清,你真有手段。」
我聽著她一句句的揶揄,看著陸思清攬著她的肩膀,得意微笑的樣子。
一顆心如墜冰窟。
陸思清,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說,你說你是騙我的好不好?
我在心裏一遍遍重複這句話,祈求著陸思清能夠告訴我,這隻是一個玩笑。
對啊,明天是我的生日。
這是他籌劃的生日驚喜,對不對?
這時,方青芝的話打破了我最後的,愚蠢的幻想。
她笑著說:「對了,你明天過生日吧?你的生日——也是你那個從舞台上掉下來死掉的雙胞胎弟弟的生日呢。」
「你喜歡陸思清,是因為他和你弟弟一樣,都是跳中國舞的吧。」
「你救不了你弟弟,所以想救陸思清。果然啊,他稍微裝一下,你就上當了。」
4
我的大腦一陣轟鳴。
四年前,我的父母意外去世,留下我和雙胞胎弟弟俞聖哲。
我們入學的時候是一對名人。我是聲樂係第一名,弟弟是中國舞係第一名。
人人都認為我們前途無量。
可就在大三那年,弟弟在一場表演上摔斷頸椎,搶救無效死亡。
我沉默地安葬了他。
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
方青芝此時就是在找死!
我不管不顧,一腳踹翻了桌上的酒瓶,抄起一個瓶頸,狠狠地砸向我麵前的這對狗男女。
我不知道我都罵了些什麼,想必那是我人生中聽過的最難聽的臟話。
我一邊哭,一邊惡狠狠地唾罵。
去死,去死,去死!
方青芝的裙子上全是我潑濺出去的酒。
陸思清從我身後抱住我,試圖製止我。
我回過身,一個耳光甩在他的臉上。
「她被打你心疼了是吧?」
方青芝似乎沒想到我敢對她動手,她提著裙子大罵:「你這婊子!我今天讓你牢底坐穿!就這一桌,你打一年工也付不起!」
陸思清的臉頰被我打得通紅,嘴角還有血跡。但他毫不在意,隻是溫柔地替方青芝擦著頭上的汙漬,安撫她:「算了,青芝。她都已經這麼可憐了,我們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
我氣得笑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不值得。
我努力冷靜下來,對自己說。
為了這一對賤人賠上我自己,不值得。
我轉身欲離開,陸思清卻抓住我的手臂。
「你還沒完沒了?」我尖聲大叫。
陸思清看了我一眼,又回頭看方青芝,眼中滿是戲謔。
「你打了人就想跑,這不行吧?」他抓著我不放,「走,我們去外麵說道說道。」
這不是我熟悉的,陸思清說話的語氣。
但我隱約感覺到,他那嘲弄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懦弱和逃避。
陸思清抓著我走到了酒吧外麵,隨即放開了我。
我立刻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已是深夜,外麵的空氣依舊悶熱難耐,我幾乎喘不上氣來。
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說:「這是今天的小費,密碼是六個零。」
小費!
我冷笑了一聲:「你還真守信用。」
說著,我一把抽走了那張銀行卡,塞進貼身的口袋裏。
「對不起,璐璐。」他小聲說。
「我祝你今晚就被車撞死。」我惡狠狠地咒罵。
5
我沒有回出租屋,直接去了銀行。
陸思清出手大方,給我的那張卡裏足有五十萬,這個數目讓我有些震驚。
這五十萬,對於我來說是巨款。而我現在看到錢,心裏的第一反應,竟然還是這五十萬可不可以讓他去國外接受康複訓練。
我真是賤透了。
我去了一家通宵營業的火鍋店,點了滿滿一桌子菜。
我的胃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這樣大量的葷腥,我把沾滿紅油的牛肉片送進口中,品嘗到的不是美味,隻是惡心和苦澀。
眼淚在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筷子在顫抖的手中不停地夾起食物。
我的胃裏開始翻騰,酸楚的感覺蔓延開來,但我仍舊機械地把食物滿滿地塞進口中,和著淚水吞咽下去。
我要吃,我要為了自己活。
我回到了和俞聖哲一起住的那個家中。
那處房子已經長久沒人居住,推開門,迎麵而來的潮濕氣味讓我皺起了眉頭。
屋內昏暗一片,窗簾布滿灰塵,透過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客廳裏的舊沙發和茶幾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灰白的塵埃。
腳下的木地板發出吱呀的聲音,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卷進了回憶的漩渦中。
我疲憊地躺在地板上。
記得俞聖哲對我說,比起床,他更喜歡睡在地上。地上涼涼的,能讓頭腦清醒。
我嘲笑他:「過不了好日子,地板怎麼會比床舒服?」
他就把我拽倒在地,抓我的癢。
他摔倒的舞台的地板,也是這樣的冰冷嗎?
他可曾想過,自己摔倒後,就不會再站起來了呢?
那一年,人人都說俞聖哲是明日之星,但他還未升起,就以一種極其殘酷的方式隕落。
最後變為我手中的一抔塵土。
所以我看著和俞聖哲有著相同遭遇的陸思清,不由得就把對俞聖哲的全部遺憾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家中不受寵愛的小兒子,上麵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他說,他為了博取父母的注意力,他從小努力練舞,參加各種比賽,隻希望他們能夠看他一眼。
就在他即將參加國際比賽的前一天,卻受了傷。
我想要救他,想要讓他康複。希望通過他,能夠救贖自己,讓我知道我可以做到。
這是我在ICU門口的執念。我自己也無法分清,這到底是不是愛情。
但我也真的心動過,在陸思清對我笑,誇我煮的雞湯好喝的時候。
他有時會在康複訓練結束後,拿著一束花回到家裏,笑著對我說:「我愛你,璐璐。」
那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在做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我在拯救一個人的未來,也許還能拯救我自己。
而那束花早已枯萎了。
6
第二天,我辭掉了群演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我和陸思清的出租房裏收拾東西。
我不買衣服,護膚品也隻有一瓶非常便宜的麵霜,至於那些毛巾牙刷,則是沒有什麼帶走的必要了。
最後能帶走的,連一個塑料袋都裝不滿。
我還看到了我和陸思清的合照、情侶水杯、永生花......
我把它們通通摔進了垃圾桶。
我本打算燒掉我們的照片,抽屜裏的打火機卻沒了油,試了好幾次都點不著火。
我憤怒地將打火機擲向大門,而就在這時候,門被人打開了。
打火機砸到了他身上。
是陸思清。
他低頭看了一眼打火機,又抬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幾分尷尬和局促。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冷漠地說:「怎麼沒砸死你?」
「你......」他環顧四周,「你要走了嗎?」
「廢話。我不走,還在這憑吊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
「是啊,你是該走了。青芝說,她要買下這房子,給狗住。」
「對,她買下這房子,給你住。」
我經過他身邊,強忍著對他拳打腳踢的衝動。
「陸思清,你真讓我惡心。你以為你傍上了方青芝,她就真心愛你,會捧你出道?我告訴你,唾手可得的東西,失去的速度也會比你想象中快得多。她現在可以給你多少,將來就可以拿走多少。」
「我不會再打你,不會對你發瘋。因為你不值得。」
「我告訴你,我會活得比你好的。我會等著那一天,等她把你甩了,等你向我搖尾乞憐的那一天,我隻會對你視而不見。」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愛裝受傷是吧?你就不怕你真在床上爬不起來嗎?」
陸思清一言不發,隻任我咒罵他。
我幾度看向他,他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甚至還紅了眼眶。
裝什麼呢?他不應該在這跳舞,他應該去當影帝。
「你快走吧。」他麵無表情地催促我。
「我會走,用不著你提醒我。」
「璐璐。」在我已經走出大門的時候,他突然又叫了我的名字。「你愛過我嗎?」
「我愛過你爹。」
我罵完,又站住回過頭。
「像你這種人,就活該被你爸媽嫌棄。他們最好和你斷絕關係。」
7
我搬回了和俞聖哲一起住的那個家。
重新打掃,收拾,買了新窗簾和漂亮的鮮花,把房間重新變得溫馨舒適。
我曾經不敢回到這裏,這裏一片死氣,不僅葬著俞聖哲,還埋葬著我一顆隨著他的去世而停止跳動的心臟。
但是,俞聖哲這樣喜歡熱鬧的人,看到房子變成這樣,他也會傷心的吧。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一遍一遍地道歉。
你在這裏冷不冷?怕不怕?姐姐回來了,你看到了沒有?
我從抽屜裏翻出了俞聖哲的東西。
錢包、手機、歌詞本、票根......
我為俞聖哲的手機充上了電,一張張翻看他相冊裏的照片。
他高中畢業的照片,我們考入大學的照片,還有我們和父母的合影。
我們生長在一個溫馨的家庭裏,父母寵著我們長大。
但就在我們考入大學的那一年,為了慶祝,我們一家四口去旅行,父母坐的那架飛機墜毀,所有人無一生還。
我們因為要和同學聚會,逃過一劫。
那張合影就成了最後的留念。
從此,隻剩下我和俞聖哲兩個人相依為命。
眼淚落在手機屏幕上,我連忙用衣袖擦掉。
下一張照片是一盒巧克力。
因為我喜歡吃甜食,所以俞聖哲會時不時買來花樣百出的巧克力給我。
包括幾百塊一盒的Godiva,他買起來也毫不手軟。
他對我說:「姐姐,以後我到全世界去演出,就把全世界的巧克力都買來給你吃。」
他的笑容天真,比任何糖果都要甜。
他相貌清俊,不笑的時候頗有一些清冷的氣質。但笑起來又是傻傻的小孩子模樣。
「姐姐,學校的老師都說我很厲害,說我一定可以成為舞蹈家的。你覺得我行不行啊?」
我拍了拍他的頭:「那當然了,以後你成為舞蹈家,我成為歌唱家。」
「那你唱歌,我就為你伴舞!」
「就這麼說好了!」
在他離開之後,我的舞台,就隻剩下了酒吧。
無論我學了什麼樣的唱法,喜歡什麼樣的歌曲,在那個地方,也隻能根據顧客的口味,唱一些我認為非常爛俗的東西。
而且,我再也沒有吃過一塊巧克力。
我的手指繼續往左滑。
看到的照片卻讓我震驚了。
那是方青芝的照片。
方青芝穿著很暴露的比基尼,正對著鏡頭擠眉弄眼地自拍。這張照片像是她搶過俞聖哲的手機拍攝的。
方青芝,和俞聖哲......
俞聖哲在學校本就是風雲人物,大一剛入學的時候,就有不少小迷妹特意來看他的演出。
但據我所知,他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說過喜歡哪個女孩。
那為什麼方青芝的照片,竟然會出現在他手機裏?
我馬上登陸了他的微信,顫抖著手,翻找到了他和方青芝的聊天記錄。
是方青芝對他告白,而他拒絕了她。
方青芝在微信裏的語氣,一開始非常小女人,但在被一再拒絕後,她的態度逐漸癲狂:
【聖哲,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聖哲,你為什麼不願意?是因為你心裏有別人嗎?】
【你知道嗎?我爸爸可是幻音娛樂的老總,你和我在一起,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你要是拒絕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逼你,但你真的讓我很難過。】
【朋友?我不需要朋友!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再拒絕我,我就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全校,甚至會讓你的舞蹈生涯徹底毀掉。你知道我能做到的。】
她的最後一條信息透出了一種陰冷的決絕: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不要怪我了。我會讓你後悔的。】
看著這段對話,我的心被憤怒和痛苦所填滿。
我無法相信,俞聖哲會受到如此惡毒的威脅,而我,竟然對此毫不知情。
我的頭腦開始空白,打開了我和俞聖哲的聊天框。
那裏竟有一條未發送成功的信息。
【姐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