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聞景青梅竹馬,很早就訂下婚約。
留學歸來,他卻帶回另一個女人與他同吃同住。
甚至縱容她一次次挑釁我。
“茶茶在外麵留過學,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快去給人家道歉。”
“一副交際花模樣,教養都吃到狗肚子裏了,哪點比得過茶茶。”
我輕挑眉毛,轉身離開。
宴會上,我當眾宣布與他解除婚約,轉頭和京城裏最心高氣傲的小少爺在一起。
訂婚那日,聞景赤紅著眼朝我伸出手,求我跟他走。
蕭野從身後摟住我,嗓音懶散。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拐來的小玫瑰,我會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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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幾步開外的聞景,然後順著將目光移向旁邊怯怯拉著他衣角的女人。
心中的喜悅淡了些。
“然然,這麼久不見,不來給你聞哥哥一個擁抱嗎?”
見我這麼久沒有表示,聞景主動朝我伸出雙臂,氣定神閑的。
像是篤定我會立馬撲上去一般。
我瞥了一眼他身後的女人,淡淡開口。
“這位小姐都快貼你背上了,喜歡當夾心餅幹?”
聞景一臉“我就知道你又吃醋了”的表情,向旁邊挪了挪,讓那女人暴露在我視線裏。
然後又牽上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示意她不要緊張。
“這是我學妹白茶,她在國內沒有家人,所以我就讓她跟著我一起回來了。”
白茶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我一眼,然後又飛速低下頭,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般。
“孟小姐,你好。”
說完這句話,她下意識就想往聞景身後躲。
我笑著開口。
“白小姐,不用緊張,我又不吃人,你不用一直躲在聞景後麵。”
說話間,天空下起小雨。
聞景皺了皺眉,主動為白茶撐起傘。
他本來想把我也喊過去,但傘很小,他剛動一下,雨就淋到白茶的肩膀,他隻能作罷。
“然然,茶茶身體一直不太好,你家的車就在不遠處停著,趁現在雨不大,你快點跑過去坐。”
聞景一邊和我說話,一邊用餘光小心觀察著有沒有淋到白茶。
兩人之間的氛圍無比和諧,我站在一邊,倒顯得多餘起來。
我頓感無趣,轉頭上了車。
2.
天氣本就不好,再加上淋了雨,當天晚上我不出意外地發起高燒。
半睡半醒間,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聞景也如今天這般照顧白茶,我開口譏諷,卻被他狠狠羞辱。
“你的教養都吃到狗肚子裏了,茶茶一向知書達理,不像你,交際花一個,牙尖嘴利的。”
“快和茶茶道歉!”
他任由白茶欺負我。
甚至有一次,他明顯察覺到白茶的小心機,卻笑著誇獎她。
“好歹也是接受過新式教育的人,有點心機也無妨。”
名義上的未婚夫如此偏袒別人,無疑是在當眾打我的臉。
我氣不過,當場和白茶大吵一架,第二天聞景就赤紅著眼眶找上門。
“她說你兩句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孟然,你怎麼變得如此斤斤計較!”
“現在茶茶不見了,你開心了吧?她在這裏沒有家人,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別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他像是認定是我把白茶藏起來了,天天派人盯著我。
害得我心神不寧,最後出了車禍。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看見白茶從不遠處的車上下來,紅著眼圈躲進聞景的懷裏。
聞景忙著安撫她,等想起我時,我都已經涼透了。
我從夢裏驚醒,大口大口喘著氣。
臨時死前的恐懼感是那麼真實,我忍不住顫抖起來。
聞景常年在外,我與他本就沒有多深的感情,況且這些年他從未向我表示過喜歡,他於我而言,更像是一同長大的哥哥。
在活著和他之間,我幾乎瞬間就做好了決定。
3.
想清楚之後,我火速把聞景約了出來,打算與他坦白。
此刻早就過了約定時間,但聞景卻遲遲沒來。
我等得有些不耐煩,剛走出餐廳準備透透氣,卻在不遠處的馬路上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老奶奶過馬路,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他抬頭朝我這邊看。
看清我的臉後,他眼睛亮了一瞬,然後歡快地跑過來。
“孟然,你怎麼在這?畢業後就很少看見你。”
蕭野,圈子裏的太子爺,出了名的壞脾氣。
想到剛剛看見的那一幕,我挑挑眉,有些意外。
“沒想到我們惡名遠揚的蕭少爺還有這樣樂於助人的一麵呢。”
蕭野一噎,悄悄瞪了我一眼,梗著脖子反駁我。
“那是他們嫉妒小爺,專門編排我的,你別信!”
他頓了頓,站得離我近了些。
“之前高考完我給你寫的信,你怎麼不回我?”
“還刪了我的聯係方式。”
我一愣。
“我就是問問,跟誰多想知道一樣,其實我也沒有特別想要你的回信。”
見我沒有回答,蕭野馬上大聲嚷嚷起來,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什麼呀,我根本就沒收到你的信,也沒刪你。”
“怎麼可能,我明明讓聞景幫我帶給你了。”
我和蕭野對上視線,心裏隱約有了猜測。
那段時間能拿到我手機的隻有聞景。
“再加回來就是了,至於這麼生氣嗎?”
“或者你可以直接打電話問我,這點小事還難倒我們蕭少爺了,隻要你想,有的是女人想給你聯係方式。”
我看著蕭野氣急敗壞的樣子,有些失笑。
蕭野突然走近一步,握上我的手腕,直直望進我的眼睛裏。
“那你想嗎?”
4.
“你們在幹什麼?”
這邊氛圍正好,聞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他陰沉著臉嗬斥我。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孟然,你真當自己是交際花了?過來!”
我撇撇嘴,朝他身後示意了一眼。
“說我之前能不能把你倆的手鬆開?”
猝不及防被點到名字,白茶身子一僵,握著聞景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她抬起頭,求助般看了聞景一眼,充滿依賴的表情瞬間激起了聞景的保護欲。
“茶茶第一次來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丟了怎麼辦?我牽著點怎麼了?”
“小肚雞腸的。”
我簡直要被聞景的厚臉皮給氣笑了,心裏對他僅剩的一點愧疚也煙消雲散。
“怎麼,白小姐是智障嗎?出個門都能走丟。”
我不鹹不淡地嗆了回去。
白茶低垂著頭,眼睛裏飛快閃過一抹怨懟。
在聞景看不見的地方,她惡狠狠朝旁邊路過的狗踢了一腳。
狗吃痛,邊嚎叫邊伸頭過去咬她。
聞景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邊,又踢了它一腳。
“阿景,我沒事,別傷害它。”
白茶假惺惺地蹲在地上,向角落裏受驚了的狗招手。
“乖狗狗,不怕,來麻麻這裏。”
狗不理她,她反而急紅了眼。
蕭野嗤笑一聲,喊來餐廳的服務員要了塊肉扔在地上,嘬了幾聲,狗乖乖搖著尾巴出來吃了。
“看見了嗎,狗要這樣叫。”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聞景,皮笑肉不笑。
聞景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但偏生又不敢跟他叫板,轉頭將氣撒在我身上。
“很好笑嗎?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你沒事兒吧?
我拿腳輕輕抵了一下正圍在蕭野腳邊轉的小狗,憋著笑。
“快去你粑粑那吧,他都生氣了。”
聞景臉都黑了,他壓抑著怒氣叫我。
“孟然,誰教你這麼侮辱人的!”
三番兩次被他端著架子教訓,我也冷下臉色。
“聞景,我看你是屎盆子鑲金邊,當過兩年海龜了不起了是吧!”
“孟然!你再這樣蠻不講理,我看我們也沒有訂婚的必要了!”
我雖然對聞景沒什麼感情,但為了家族情誼,之前我對他向來是能退讓就退讓的。
所以在說出這句話時,聞景像往常那樣得意地站在原地,等著我低頭。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打算放棄他了。
“哦,那就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