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臟移植手術當天,妻子卻拿著救命錢給前夫送房送車。
她覺得我在演戲,“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會不知道病情嗎?根本就不用移植。”
“阿恒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卻還想著自己。簡直惡毒。”
我不再解釋,任由病痛折磨致死。
後來,妻子卻跪在墓碑前哭著求我回來。
1.
我飄在空中,跟在我的妻子蕭可身邊。
我的妻子跟她的前夫剛買了全款新房。
“蕭姐,你真好,還給我買新房,是我們沒緣分,不然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
王恒站在蕭可身旁,他現在的模樣,簡直我見猶憐。
“這輛奔馳,是給你的。”
奔馳,蕭可拿著我的工資不肯讓我換的車。
她說,我離得那麼近,開奔馳浪費。
“楊哥知道了不會生氣吧?”王恒支支吾吾的拿了過去。
“他生什麼氣?這可是我自己中彩票得的錢,跟他有什麼關係?要不是蕭小,我都不打算告訴他。”
蕭可一改剛才和善的麵容。
“可是聽說楊哥生了很嚴重的病......”
“什麼病,不就是為了讓我回去撒謊說那麼嚴重,我是醫生,我能不知道他,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是啊,蕭可日日不回家,怎麼會知道我怎樣呢。
不管我說什麼,她都會覺得,是我為了讓她回來做的苦肉計。
我和蕭可怎麼會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她還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2.
我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停屍床上,沒有人來認領。
三天前,我本要進行肝臟移植手術。
而我的主刀醫生兼我的妻子不僅沒有到場,甚至連手術錢都被她給了前夫。
“蕭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她一向很敬業對病人負責的,怎麼到了自己丈夫這裏......”
護士看了看我噤了聲。
我的病情已經到了不移植肝臟就會死掉的地步,而我的妻子,內科大夫卻覺得我的病情沒有那麼嚴重,甚至不曾看一眼我的病曆報告。
“姐,姐夫拿來的卡裏的錢不見了,這可是救命的手術錢。”
是蕭可的弟弟,我給蕭可打電話她不接,也不到場,臨時更換了主刀醫生,可卡裏的錢卻不翼而飛。
醫院會救人,可不會救沒錢的人。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找我,要不是你他怎麼會知道我中彩票了?別給我打電話,他根本沒事弄什麼移植,浪費資源。”
“可姐夫都吐血了......”後來再打回應的都是忙聲。
我無奈苦笑,這些年我掙的錢都給了蕭可,蕭可不聽我的勸,一分都沒有留下。
月月光。
我的妻子,對所有病人都愛護有加。
唯獨對我,她的丈夫,不聞不問。
死了三天了,她都不知道。
3.
兩個月前,我因為吐血查出自己身患肝癌,查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晚期,不僅需要肝臟移植,還要大額的手術費。
這些年我雖然不少掙錢,工資也多,卻都給了我的妻子蕭可,蕭可花錢大手大腳,就算我說了多少次要她留點底。
攢點錢為了將來,她嘴上答應卻還是月月光。
我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妻子也總是不回家。
沒有血親去配型,很難找到匹配的肝臟。
就在我告訴我的妻子,內科著名醫生蕭可我的情況後。
她說:“這又是什麼苦肉計,我不會上當的。”
哪怕是後來看到我出入她的醫院,她的同事告訴她我病了。
她都覺得,我沒事,就算是有事也是早期。
畢竟沒有看到我身上反應回來的苦。
就連我的病曆報告都不曾看一眼。
或許是天可憐我。
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
錢也有了著落。
蕭可中了兩百萬彩票。
蕭可中彩票的事情還是蕭小告訴我的。
他說,這下我的病能看好了。
我能繼續活下去了。
等我找到了蕭可,蕭可第一件事就是指責我讓蕭小監視她。
不肯拿錢出來。
好在蕭小站出來,指責蕭可,這麼多年拿著我的工資,我生病了卻不管不問,錢也不拿出來。
“姐,我告訴你我可是律師,這是你們夫妻共同財產。”
“好你個蕭小,幫著外人對付你姐。”
外人,我在蕭可這裏,始終是外人。
最後,蕭可答應把錢放到卡裏給我拿著。
而持卡人的姓名卻是蕭可,並且綁定在蕭可的微信上。
我以為,她不會在這種大事上拎不清。
沒想到是我高估蕭可了。
她和王恒,因為家庭原因被迫離婚,蕭可家裏看不下王恒軟飯硬吃,就讓他們離婚。
後來和我結婚,我是清婚,看中了蕭可的落落大方,無父無母無人阻礙,順利成婚。
婚後相敬如賓,直到後來,蕭可開始頻繁和王恒聯係。
從偷偷見麵到光明正大的幾天幾夜不回家。
我們的婚姻關係逐步破裂。
直到現在。
蕭可請了年假陪王恒。
結婚三年,多少次我讓蕭可休息休息一起出去旅遊散散心,順便增加一些夫妻感情。
她總是告訴我很忙,到了後來隻要我提讓她陪我做什麼或者一起去做什麼,她都會打電話說醫院有事情要她去。
說她要病人負責。
後來我才知道,她每年都會請兩次長假出去旅遊,一次和她的好姐妹,一次和王恒。
“這次怎麼提前請假了?我們都沒有計劃出去玩。”王恒嬌嗔著說。
飄在空中的我看著我想吐。
“還不是去了同事們一直跟我說楊墨的事情,說什麼大病煩都煩死了,我看他一點事沒有,還要什麼轉移肝臟,還好我這次找理由避嫌沒去領導沒有責怪我,還給我批了年假,你也知道我一年兩次,年假有多難批。”
你說避嫌,領導當然理解你。
而你難得來的年假卻是我用生命給你換的。
自從蕭可年假後,她就申請了換醫院。
因為她不想聽到我的任何消息,她責怪我為什麼要去她所在的醫院,責怪我不懂得避嫌。
蕭可是a市有名的內科醫生,醫院自然不願意失去蕭可,就讓她去了分院。
我死後的第100天,蕭可終於想到了我。
4.
她是來找我離婚的,我不理解,為什麼我都死了,涼了。
魂魄還要跟在她身邊。
整日看著她和蕭可膩歪。
然後晚上上演苦情戲嗎:“我們的分屋睡......”
長達十五分鐘後,兩個人才戀戀不舍的回到各自的屋子裏。
這個時間,就是蕭可拿著手機看我發了一堆白色方框的信息。
蕭可很少找我,有時候會間斷的回複一兩句,最多四個字。
最近她突然在微信上找我。
內容圍繞著離婚、財產。
【回話。】
【不回話也是要離婚的,還有財產你別想要一分。】
【怎麼?還在為了彩票錢生氣?那本來就是我中的彩票,是我的運氣。】
【你那病根本沒事,我是醫生聽我的,我能害了你?怎麼也夫妻多年,房子才保值,不然阿恒一個人你讓他以後怎麼過?】
【懂點事,一個大男人。】
看著蕭可發的這些信息,我已經感到麻木。
本以為相敬如賓,能正常的過好日子也行,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了如此地步。
可惜我收不到這些信息了,我已經死了。
我高估了蕭可的耐心。
她回到家裏,一邊找我一邊嘴裏嘟囔。
“這麼多天,你是沒看到我發的信息?”
“這家裏都成什麼樣子了?這麼亂。”
“怎麼冰箱裏什麼東西都沒有?”
“楊墨你人呢?”
蕭可轉了一圈,生氣的拿起手機。
翻了半天,不知道聯係誰。
我無父無母,沒什麼朋友。
工作也辭了。
“居然不告訴我辭職了?就那點小病還辭職了,怪不得這個月沒給我上交工資。”
我氣笑了。
最後蕭可終於想到了蕭小那裏。
這些日子,蕭可拉黑了蕭小,覺得蕭小胳膊肘往外拐。
“楊墨呢?沒在你這兒?快把他叫出來,離婚。”
“楊墨?你老公你問我?”蕭小錯開她。
“站住,楊墨去哪了?”
“死了。”
“開什麼玩笑?”
“蕭大主任,你不是知道楊墨肝癌嗎?他就死在你和王恒買房那天,給,火化證明。”
蕭小拿出一張紙扔給蕭可。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