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被人陷害,我自願替她入獄,
出獄當天,卻看見她被前男友壓在身下。
她口口聲聲說隻是誤會,卻為了他一次又一次棄我而去。
對我無比煩躁。
“就算你為我進過監獄,也不能用命威脅我一輩子,你這樣真讓我惡心。”
後來,我真的死在了她的眼前,她哭著要為我殉情。
1
沈南意是我愛了一輩子的女孩,她就是我的命。
三年前我心甘情願替他入獄,今天便是我出獄的日子。
她曾答應我,等我出去我們就結婚。
可此刻站在監獄大門前,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我不禁怔愣了一瞬。
我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我的未婚妻沈南意,她竟然沒來接我。
或許是公司業務繁忙呢,我兀自想著理由為她開脫,心口處卻是愈發酸澀難忍。
我循著記憶裏的道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滿身狼狽地來到了沈南意的公司樓下。
門口的保安惡狠狠地盯著我,做好了時刻驅趕我的準備。
好在我知道,公司有一條不對外開放的入口。
我熟門熟路地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的秘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時辦公室內,突兀地傳出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我下意識以為是沈南意受傷了,焦急地推開門,想確保她的安危。
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如墜深淵。
“阿淮,你快放開我,讓人看見了不好。”
“秘書早就識趣地離開了,這裏又沒有別人,你怕什麼。”
兩人曖昧的對話,傳入了我的耳中,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此刻沈南意麵色潮紅,正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欲拒還迎。
見我闖了進來,她慌忙地將身上的男人推開,神色頗有些不自然。
“賀錦川,你怎麼會在這!”
她驚訝地脫口而出,我卻像個小醜一般,尷尬地站在那裏。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南意,獄警說他提前告訴過你的,我今天出獄啊。”
2
男人不慌不忙地,從沈南意的身上離開,動作盡顯輕佻。
可當我看到他的正臉時,胸口處瞬時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人竟然是傷她至深的前男友顧之淮。
可她明明信誓旦旦地保證過,她此生不會再和顧之淮有任何瓜葛。
不過三年,就能掩蓋了那不堪的曾經嗎?
察覺到我的目光,沈南意嬌嗔地瞪了顧之淮一眼,走到我麵前解釋道,
“賀錦川,是我公司太忙了,忘記你出獄的時間了。”
“還有剛剛都是誤會,阿淮現在是我們沈氏的合作夥伴,剛才就是......就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隻是不出來什麼。
一旁的顧之淮滿不在乎地冷笑一聲,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和他解釋什麼,他若是不相信更好,不如你趁此機會就和我複合吧。三年前他就是個窩囊廢,三年後更是。”
“顧之淮,你這個畜生!”
我再也忍受不住,怒火在胸膛裏肆意地燃燒,抬起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被我打得撇過頭去,朝旁邊吐了一口血沫,渾身圍繞著暴虐的氣息。
我們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可我到底剛從監獄裏出來,頗有些自不量力了。
我盡力的回擊已經顯露弱勢,不想後腦突然一疼,緊接著就被顧之淮打倒在地。
“賀錦川,你可是進過監獄的人,怎麼還這麼魯莽。”
我不敢相信這是沈南意能說出來的話,誰都可以嘲諷我進過監獄,可她不行!
“南意......”
我心口簡直痛到無法呼吸,用盡全身力氣呼喚著她的名字,她卻取出了醫藥箱正在細心給顧之淮處理著傷口。
顧之淮不屑地嗤笑一聲,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水平!”
我感受到腦後生出一片濡濕,想必是被沈南意用什麼東西砸傷了。
她從前也會擔心我,可現在她卻在關心罪魁禍首。
“賀錦川,我和阿淮就是合作夥伴,你愛信不信。我現在得帶他去醫院一趟,一會兒會有助理來接你。”
留下一句話後,沈南意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顧之淮離開了。
看著她冷漠的背影,我突然有些想笑。
想起出獄的時候,我還天真地在為她的遲到,找著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哪裏又有什麼借口,終究是到頭來,她忘記了曾經的傷痛,又想回頭罷了。
3
我和沈南意是青梅竹馬。
初中的時候我被小混混欺負,是她救了我。
那時我便暗自發誓,她就是我要守護一生的女孩兒。
大學畢業後,我們一同創立了公司,本想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直到顧之淮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想起她滿眼欣賞與崇拜,說著,“顧之淮是和我惺惺相惜的對手。”
後來她更是迷失在了顧之淮的追求之中,愈發不能自拔。
即便顧之淮花名在外,卻依舊甘之如飴的,和他上演著相愛相殺的戲碼。
那一日她渾身是血地向我求助,到醫院後我才得知,顧之淮又去陪秘書過生日了。
兩人爭吵時,顧之淮失手推了沈南意一把,導致她不幸流產了。
彼時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信誓旦旦地保證,
“阿川,我不會再和顧之淮有任何瓜葛,往後我們一起好好經營公司。”
那些日子,是我日日夜夜守在她的身邊照顧,最終才打動了她的心,同意和我在一起。
朋友們都開玩笑,說我這是深情男二上位了。
可我根本都不在意,隻要她能和我在一起,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後來沈南意被人陷害,身上背了官司。
那晚,沈南意縮在我的懷中,淚眼婆娑,
“阿川,我怕......”
我向來最是舍不得讓她流淚,便主動提出我替她進去。
她不過推辭了幾下,便感動地看著我,
“阿川,你對我真好,等你出來了,我們就結婚。”
我以為得到她這一句承諾,再苦再累都值得。
即便獄中三年,我受盡了折磨,一想到出來就能和她結婚,便都硬生生忍下了。
可是我滿懷希望地出來,卻看到了讓我心碎的畫麵。
終究是我不值得了。
4
我艱難地起身,任由腦後鮮血直流,卻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畢竟與監獄裏的特殊照顧相比,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可我一想起剛才沈南意冷漠的背影,就好似有萬千螞蟻在啃食我的心臟,讓我痛不欲生。
直到沈南意的助理走了進來,我方才從那無邊的苦海裏掙脫,身上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看見我滿頭是血,也是被嚇了一跳。
我看著熟悉的麵孔,是公司初創就一直跟在身邊的助理高文遠,沒想到他竟然留了下來。
想起我在監獄裏的時候,他還來看過我幾次,強忍著扯出了一個微笑。
簡單包紮了下傷口,高文遠把我送回了家。
看到別墅門前的密碼鎖,我下意識抬起手,將手指放了上去。
可門鎖發出了一陣提示音,大門卻紋絲不動,還是助理上前輸入密碼,才打開了房門。
當我看清那串數字之後,渾身都止不住顫抖。
我實在太過熟悉了,那串數字就是顧之淮的生日,沈南意曾經總在我耳邊念叨。
原來啊原來,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這三年的付出就像是個天大的笑話!
高文遠離開後,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沈南意回家。
看著周遭明明全是我的精心布置,卻莫名地讓我覺著陌生的可怕。
從天亮坐到天黑,不知不覺間,屋子裏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無邊的黑暗將我裹挾,我快要被溺斃其中,呼吸都成了困難。
桌子上反射出一抹光亮,我不假思索地抓住了它,仿佛那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一樣。
這時終於有人走了進來,客廳裏瞬間亮如白晝,刺痛了我的雙眼。
“賀錦川,你要死啊,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幹什麼!”
5
是沈南意的聲音,她一襲張揚的紅裙,還是那麼美麗。
此刻我慘白著一張臉,看起來狼狽至極。
“南意,我在等你,隻是忘了時間。”
我聽到了自己虛弱的聲音,手上也突然傳來刺痛,我看見了自己滿手皆是刺目的鮮紅。
後知後覺,原來我剛才握住的光亮,是茶幾上的水果刀。
“啊!賀錦川,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都說過了今天是誤會,是誤會,你拿刀子尋死覓活的,是在威脅我嗎?”
沈南意看清了我手上的慘狀,雖然嘴上一直在責怪,卻是慌忙尋找家裏的醫藥箱,過來為我包紮。
我希冀地看著她,
“南意,你答應過我的,等我出來,我們就結婚。”
沈南意動作一頓,眼神閃躲,似乎是想要逃避這個話題。
我驀然有些緊張,本來這是在監獄裏,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難道也要變為泡影了嗎?
“南意,婚禮的事,如果你沒有時間,我可以準備的。”
我不死心地繼續問道,沈南意的神色卻是愈發的不耐煩了。
“你剛出獄,結婚的事以後再說,況且你進去三年,我們都變了。”
“我沒變!”聽到她的話,我忍不住激動地喊道,
“南意,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如果不是愛你,我如何會心甘情願地替你入獄。”
我掙紮著向她證明,恨不得把一顆心剖出來給她看,她都無動於衷。
電話鈴聲響起,沈南意瞥了一眼上邊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電話,
“阿淮......”
我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又是顧之淮。
電話掛斷,她轉身就要離開,我下意識扯住了她的裙擺,
“南意,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即便不是我,也不能是顧之淮,他曾經那麼傷害你,你難道都忘了嗎?”
我極盡卑微地哀求著,沈南意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我,隨後用力將我推開。
“你也說了,那隻是曾經。”
我呼吸一滯,淚水也模糊了視線。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個瘋狂的念頭侵入了我的腦海。
我魔怔地拿起了剛剛的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之間,
“沈南意,如果今天你去找顧之淮,我就死給你看!”
可我的威脅落在她的眼中,無足輕重。
隻見她麵露嫌惡,煩躁地看著我,
“就算你為我進了監獄,也不能用命威脅我一輩子,你這樣真讓我惡心。”
6
沈南意又一次棄我而去了。
刀子從掌心裏滑落,房門應聲關閉,我就像個小醜一樣引人發笑。
我知道自己這樣不正常,明白自己很可能已經病了。
可無人能幫助我,將我拉出這痛苦的深淵。
第二天,高文遠來了。
“沈總讓我來給你送飯,這是手機,不用我教你怎麼用吧。”
他好像換了個人一般,竟然嘲諷地看著我,
“賀錦川,我勸你別不自量力,顧總要是想整你,方法多得是。三年前的局你以為是誰弄的,你這三年的特殊照顧,你以為是誰授意的?”
我恍然,怪不得每次他來看我,過後我都會被人變著法的折磨。
“你是顧之淮的人,都是顧之淮!”
高文遠不屑地笑了笑,
“你知道了也沒用,你就乖乖在這裏待著,直到死。”
說罷,他扔下所有東西,將我反鎖在屋中。
我想和他爭鬥一番,不想自己的身體已然油盡燈枯,虛弱得連抓住他都是奢望。
手機屏幕亮起,鎖屏的照片竟然是沈南意和顧之淮的合影。
我拿起手機,發現相冊裏,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這三年的照片。
在海邊,郵輪上,總裁辦公室,我所在的客廳,還有裏邊臥室的床上......
我跌坐在地上,回想起我們過往的點點滴滴,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
可這都不足夠我發泄內心的苦痛,我開始嘶吼著,躁怒地毀壞著周邊的一切。
摧毀著我一手建造的美好,也摧毀著我的夢。
有條消息發了進來,
【放棄吧賀錦川,你拿什麼和我鬥,南意愛的永遠都是我。】
配圖是昨晚,酒店床上,沈南意的臉上還有著嫵媚的紅暈。
以及兩人的結婚證......
心底最後的那根弦,在此刻徹底繃斷了,令我心如死灰。
我從雜物間拿出工具,暴力地破開窗子,像個瘋子一樣跑到了沈氏集團大樓。
踉蹌著走上天台,給沈南意打了一個電話,
“沈南意,我如果死了,你會不會感到難過?”
說著我又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我在樓下等你,你來見我一麵吧,見過這一麵,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她才說了一句,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緊接著電話裏又傳來了顧之淮的聲音,
“不如下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
果然是哀莫大於心死,此刻的我內心無比平靜。
我看著兩人相攜走出大門,在街道上尋找著我的身影。
“沈南意,抬頭。”
我對視上她驚恐的目光,隨後嘴角含笑,從天台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