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妻子我是攻略者,如果她變心,我就會被抹殺。
她承諾會愛我一輩子。
可後來,她把這一切當成笑話,講給她的白月光聽。
兩人遠走高飛。
三年後,白月光的女兒需要捐肝,她才想起回國找我。
為了逼我出現,她攪碎我爸的手指,打斷我媽的雙腿。
就連我還在念書的妹妹也被她逼去陪酒。
終於在她訂婚當天,妹妹捧著我的牌位出現。
「我哥早就死了,死在你把他扔進大海的那一天。」
1
再見許言霜是在我死後第三年,她重回到我們的家。
看樣子,今天是她回國後的第一天。
三年前,她陪著初戀父女出國,將我的麵子和尊嚴都踩在腳底下。
我以為她永遠不會回來了呢。
今天迫不及待的回家,著實讓我有些意外。
我就靜靜地飄在客廳,看著她煩躁的找了我一圈,沒看見我的身影,倒像是被客廳的灰塵氣紅了眼。
「陳遠航你真是個廢物,在家都不知道打掃衛生。」
「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在一起。」
她罵罵咧咧半天,眉眼間全是不耐煩。
她掏出手機開始撥打我的電話,可惜那邊顯示空號。
她氣的踢翻了垃圾桶,裏麵的碎紙屑飄了出來,讓她臉上愈發嫌棄。
「該死!用不到的時候,天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煩我。」
「正要用你了,又玩消失。」
她嘟囔了半天,最終起身離開。
我一直靜靜地飄在她身旁,心中五味成雜,差一點點,她就能發現我留下來的離婚協議了。
可惜,她沒在這個家逗留太久。
她要用我做什麼呢?
我有些好奇,飄在她身後,跟上了她。
接到初戀李陽打來的電話,她馬不停蹄地趕去餐廳,陪他們父女一起吃飯。
期間,麵對李陽的愁眉不展,她溫柔地摸著李陽女兒的頭,認真道。
「阿陽,你別擔心,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陳遠航,讓他為果果捐肝。」
原來如此!
她迫不及待找我,竟是想讓我捐肝!
我目眥欲裂地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瞪穿,可惜,她看不到。
李陽歎了一口氣。
「霜霜,我知道陳遠航不喜歡我,躲起來也情有可原,可是果果她還是個孩子啊。」
「她是無辜的,隻要陳遠航能幫幫果果,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飄在一旁,看著他無恥的模樣,火冒三丈。
我撲過去想掐住他的脖子,卻隻能從他身體裏穿過。
時隔四年,憤怒和恨意充斥在胸腔,我赤紅著眸子,真想弄死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搶了我的妻子,還有臉說出這樣道貌岸然的話。
現在竟然還想著讓我給她女兒捐肝,真是癡人說夢。
別說我已經死了,就算是活著,我也不會同意的!
再看正一臉堅定打著保證,一定會讓我捐肝的許言霜,我心中被狠狠地刺痛。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為這個女人心動。
可是我已經死了啊,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麼樣讓我心甘情願地捐肝。
想讓我捐肝,然後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做夢去吧。
她不會如願了。
2
許言霜開著自己的跑車在前麵打頭陣,身後跟著幾輛寶馬車。
她帶著這些車子停在我家門口,眼神極其冷漠的打量著我媽。
「陳遠航呢?讓他滾出來見我。」
「他不是喜歡豪車嗎?隻有他簽了這個合同和離婚協議,這些跑車都是他的。」
「當然他那種貪婪的男人,要是還想要錢,也可以提。」
提起這些的時候,她眼裏全是不屑和譏諷。
高高在上的態度,就仿佛在等著施舍我。
我媽身子僵了下,她身子原本就不好,當年我的意外對她打擊很大。
時隔三年,再次聽見我的名字,她眼眶通紅,踉蹌了幾步。
這時許言霜將兩份協議甩到我媽身上。
我媽看了看捐獻同意書,眼中閃爍的淚花,不可控製的滑落。
「小霜,遠航他已經死了。」
「死人是沒辦法捐肝的啊......」
我媽眼底的哀傷濃鬱的讓人心疼,我想上前抱抱她,可是我死了啊。
我現在什麼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原本以為聽見我死了的消息,許言霜就算不難過,也會有震驚的。
不曾想她隻是不屑的冷笑,「嗬,你覺得我會信嗎?」
「就陳遠航那樣的人,賤的跟個狗一樣,他舍得去死嗎?」
許言霜雙手抱胸,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勢,對著我媽趾高氣揚道。
「我耐心有限,隻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早上讓陳遠航來見我,這些東西就是他的。」
「如果不來,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重重的撂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囂張離去。
我本想飄過去安慰安慰我媽,隻可惜被一道巨力再次吸扯到了許言霜身邊。
她胸有成竹的依偎在李陽懷裏,羞澀道,「放心吧,我了解那個舔狗,他向來見錢眼開,明天肯定會來的。」
她的話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紮進我的心口。
我確實見錢眼開。
跟許言霜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想學鋼琴,為了讓她有一架好的鋼琴,我一天打五份工。
甚至為了高薪,去給人當沙包。
就那樣攢了兩個月才給她買了價值不菲的鋼琴。
可如今在她眼裏,我那些日子的努力付出,成了見錢眼開的黑曆史。
我強壓下心頭的苦澀,逼自己看清她的真麵目。
傍晚,她特地下廚給初戀父子做飯。
想當初結婚那麼長時間,她廚房都沒進過。
她還真的是,殺人又誅心,總給我一種滿腔真心,喂了狗的感覺。
3
第二天,許言霜等了一天,不過我沒來。
李陽煩躁地在陽台抽煙,她心疼的要死。
當即就急了,讓助理去查我爸的下落。
接到電話後,她連夜帶人趕了過去,讓人將正在上班的我爸按住。
看著兩鬢斑白的我爸,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一把年紀了,還因為我被這些壯漢粗魯的按在地上。
明明曾經我爸對許言霜很好。
可這個魔鬼,如今全然不在乎。
她冷漠的盯著我爸狼狽的模樣,紅唇輕啟。
「老東西,我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馬上,給你兒子打電話,要不然,我廢了你這雙養家糊口的手。」
「聽說你老伴常年要吃藥,你還有個女兒正在上大學,你也不想丟掉工作吧。」
她輕飄飄的威脅,最後一句話咬的很重。
「給陳遠航那個廢物打電話,讓他立刻馬上滾出來,別躲了。」
聽到我的名字,我爸痛苦憋屈的臉上盡是哀傷。
他聲音顫抖道,「打不通了啊,遠航他已經不在人世三年了......」
許言霜站在一旁氣的臉色微紅,她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然後憤怒的下令,讓人按著我爸的雙手伸向機器。
「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給你點教訓。」
眼看著我爸真的被這些人按著逼近機器,她也沒有喊停。
我滿臉的不敢置信,這個我一直捧在手心的妻子,怎麼能這麼狠!
她想逼死我爸嗎?
她還是我記憶中善良溫柔的許言霜嗎?
我緊張的要死,手足無措,還好最後一刻,她喊停了那些人。
我剛鬆一口氣,卻聽她說,「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陳遠航那個廢物在哪?」
我爸憤怒的瞪著她,老淚縱橫,「死了,我都說了,他死了。」
許言霜氣的直跺腳,她冷笑著發號施令。
「好,你有種,那我就廢了你一雙手,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出不出現。」
「如果他還不出現,那我不會放過你家裏每一個人。」
那些人動作愈發粗魯地按著我爸的雙手直接神向機器。
我爸拚命掙紮,很是不安。
我撲過去想攔住那些人,可我什麼都做不到。
我隻能歇斯底裏的質問許言霜,她怎麼能這麼做,她就沒有心嗎?
然而回應我的是我爸痛哭的哀嚎,依舊許言霜得逞的笑。
我不敢置信的回頭,就連魂魄都震的搖搖欲墜。
「爸......」
我撕心裂肺地哀嚎出聲,眼睜睜看著我爸疼暈了過去。
刺眼的鮮血不停地往外冒,而我連撲過去播打急救電話都做不到。
隻能崩潰的咒罵,眼看著感受著靈魂的束縛將我再次拉向許言霜。
一晚上我都記掛著我爸,他的雙手如果不得到及時醫治,這輩子就真的廢了。
第二天,許言霜依舊沒等到我。
這個惡魔再次帶人去了我家,她在街角偶遇要去醫院的我媽,愣是直接讓人下車將我媽的雙腿活活打斷!
這次一句廢話都沒有。
無論我媽怎麼痛苦哀嚎,她都無動於衷。
我恨不得掐死她,心痛到無以複加,不管我怎麼做,都阻止不了這一切。
無窮無盡的悔恨,痛苦、甚至是自責將我整個人淹沒。
如果不是我爸媽也不會臨到中年還遭受這樣的痛苦和侮辱。
我隨著許言霜的車子遠去的時候,我媽還蜷縮在街角,整個人痛的渾身發抖。
許言霜煩躁地揉著眉心,就連李陽問她有沒有找到我,她都暴躁的很。
聲音發冷,帶著徹骨的恨意。
「陳遠航真他媽有種,我隻給他今天一天機會,如果他還不出現,我一定要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等我將他全家人都折磨的生不如死時,我就不信,他還不出來。」
她宛如地獄來的魔鬼,每一句話都讓人心痛的快要窒息。
我對她恨的咬牙切齒。
我多想告訴她,我已經死了,沒辦法再捐肝了,讓她放過我的親人。
可我死了,不管我怎麼說,她都聽不見。
一連三天,她耐心全無,開車前往本市最大的會所。
這裏是很亂,是天堂,也是地獄,然而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我竟然在這裏見到了自己的親妹妹。
許言霜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跪在地上,屈辱倒酒的妹妹,慢悠悠道。
「第三天了,陳遠舒,如果再不告訴我,你哥的下落,我就讓那些男人好好伺候你。」
「順便拍下照片,然後讓人發到你們學校。」
「到時候你就出名了,怎麼樣?你要不要試試?」
她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我妹氣的渾身發抖,她死死的攥緊拳頭,紅著眼眶質問。
「許言霜,我哥真他媽眼瞎愛上你這種女人。」
「你口口聲聲說想找我哥的下落,可這三年你有沒有去關心過他在哪裏?」
「我今天很認真的告訴你,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三年前,被你當成笑話說給那麼多人聽的那天,死的。」
「法醫鑒定為跳海自殺,可是我哥怎麼會自殺呢?」
「許言霜,我哥到底是怎麼樣死在海裏的,我還想問問你呢?那天你們的遊輪平安回來,現場羞辱我哥的視頻,全網直播。」
「可是憑什麼你們都幸福的活著?隻有我哥一個人死在深海裏呢?」
麵對我妹聲嘶力竭的質問,許言霜愣住了,她有些失神,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妹。
似乎在認真打量我妹話中的真假。
她神色複雜,半信半疑的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死在海裏呢?」
「他可是遊泳教練啊?」
4
許言霜狠狠地抬起我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冷漠道,「我再給你點時間。」
「如果你哥還不出現,別怪我不念及昔日情分。」
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終究放過了我妹。
從會所出來後,她把自己關在了車內,我就坐在一旁。
看著她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安靜的時候,側臉很好看,我一時竟看的入了神。
隻是時隔三年,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讓我愛的無法自拔的女人了。
我跟她在一起十年,從我意外覺醒開始,我的人生就隻剩下了她。
不過那個時候的許言霜很孤傲,不好相處,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接近她,讓她習慣我在身邊。
那個時候她心裏確實有青梅竹馬的李陽,所以我隻能處心積慮討得她歡心。
偶然的一次機會,李陽戀愛出國,我這才有了更近一步的接近許言霜。
甚至是跟她確定關係,剛開始那五年,基本是都是我一個人在付出。
但後麵這五年,我以為自己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卻不曾想,李陽回來的時候,我還是輸的一塌糊塗。
在一起第六年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爬雪山。
在雪山下許下虔誠的心願,希望彼此能生生世世在一起。
那個時候一時心動,我告訴了她,我的秘密。
我說我是個攻略者,生來就為她而存在。
此生她便是我的唯一,如果一天她拋棄我,不要我,或者變心了。
那我將會承受係統的懲罰,被抹殺。
當時她抱緊我,紅著眼眶承諾。
「陳遠航,我可不許你瞎說。」
「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男主。」
「你要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變心。」
我鄭重的點頭,覺得幸福在那一刻,開始具象化。
我以為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時候,上天卻跟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李陽回國了。
原本一下班就喜歡回家黏著我的許言霜變了。
她開始夜不歸宿,開始想方設法的瞞我。
借口加班,出差,有事情。
可她不知道在她電話裏各種忽悠我自己要忙工作的時候,不回家了的時候,我手裏打開著的,還有李陽的朋友圈。
不少細節在告訴我,我的妻子背著我走向了舊情人。
還想方設法撒謊騙我。
我經受不住那樣的打擊,發了瘋一般的打電話,想問個清楚。
當最後一絲偽裝也被撕破後,她索性不裝了。
她提了離婚,我死活不同意。
我不相信自己十年付出成了笑話,我心有不甘,一次次的鬧,變著花樣逼她回家。
可她越來越過分,剛開始還會顧忌我的麵子,隻在私底下。
到後麵她幹脆什麼都不顧了。
直接將我的尊嚴和麵子踩在腳底下,在係統一遍遍提醒我盡快挽回女主的心時,她一遍遍為了別的男人,傷我入骨。
許言霜給助理打電話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靜靜地聽著,她跟助理要了三年前的直播視頻。
我心中有些苦澀。
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視頻很快發了過來,許言霜皺著眉點開。
我的思緒再次被視頻裏小醜一樣的自己給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