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淩後,我被沈寂救了。
他寵我護我,不惜與家人決裂也要娶我。
我滿心歡喜,籌備婚禮,卻親耳聽見他戲謔的語氣。
“玩爛了的女人真沒意思,黎蘇除了臉好看,簡直無趣死了。”
“早知道她一點情趣都沒有,我就不和你們打賭追她了。”
“害得我差點因為組織霸淩被退學。”
後來,我如他所願,徹底消失。
沈寂卻發瘋翻遍全城,隻為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1.
沈寂失聯三天了。
走進專櫃時,我看著幹幹淨淨的聊天頁麵愣了神。
“您好小姐,這是您定製的戒指。”
導購的聲音響起時,我才將視線猛的收回來。
這是我啃了一個月的泡麵,晝夜顛倒地去打工,低血糖犯了好幾次才買下來的。
過段時間就是沈寂的生日,他每次都喜歡黏黏糊糊地掛在我身上撒嬌,說想結婚了,和我開玩笑,問我可不可以送他戒指。
我是孤兒,從小無依無靠,和天之驕子的沈寂自然是沒得比的。
所以為了給他準備一份像樣的禮物,我隻能這麼累。
對戒光是放在一起就異常登對。
我開心地撫摸上去,覺得再累也值得。
出了專櫃店後,我打開手機。
畫麵還停留在聊天頁麵上。
喜悅的心頓時沉入穀底。
整整三天,沈寂沒有給我發一句話,問過一句。
除了三天前發過一條。
【我出個差。】
所以,出什麼差能三天不回消息?
我的心無端的恐慌起來,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害怕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會不會被哪個商業大佬綁起來了。
又或者出了車禍?
某天我收到一條消息,隻發了一句話。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朋友安慰我,讓我放心。
因為沈寂和我在一起的這兩年,誰不知道他對我的珍重和深情。
奮不顧身地放棄門當戶對的女孩,和父親決裂也要和我在一起的心,不是人人都有的。
更何況,我的腿還在一場校園霸淩時被硬生生打斷了,無法恢複。
是沈寂一直陪我,安慰我,找義工,牽著我的手,願意陪我一點一點走路。
我雖然可惜再也不能跑步了,但是也慶幸遇見了沈寂。
他那麼愛我,我自然也相信他。
可是心裏麵始終不安分。
直到,我又收到了一樣東西。
沈寂在夜店,半掛著襯衫,抱著美女的視頻。
2.
看到視頻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是替他辯解。
不是他,不會是他的。
沈寂那麼溫柔,那麼愛我,不可能是他的。
可是手卻連夜買了機票。
終於,我在G港最大的酒吧,找到了沈寂。
夜店很吵,紅紅綠綠的燈光下,我一眼就看見了他。
隻是一個背影,我也能一眼確定。
所有的安慰和辯解像是被打碎的鏡子般破碎,那些碎片裏,倒映出我可笑的模樣。
沈寂玩的很花,正和一個女人玩著交杯酒,在兄弟們的起哄下,一飲而盡,喝完還任由女人親著。
而女人的側臉,我看的分明。
是當年霸淩我的人,其中之一,徐薇煙。
沈寂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我如墜冰窟。
笑的肆意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挑染了幾縷銀色的發,襯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這三天的惶恐和不安都是笑話。
我在家裏因為聯係不上他整夜整夜睡不著時,在晝夜顛倒的拚命打工時,在低血糖犯病到住院時。
沈寂又躺在誰的懷裏睡覺?
是徐薇煙這個白月光,還是誰?
憤怒湧上大腦,我抬起腿,走到他身後,想問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黎蘇?她算個屁啊。”
猛的聽見沈寂一喊。
我的腳步一頓,沒再過去。
沈寂周圍的朋友發出嗚嗚的起哄似的笑聲。
“沈哥牛逼啊,一開始我以為黎大美女這種高嶺之花特別難搞呢。”
聞言,沈寂嗤笑,搖著酒杯,滿不在乎。
“玩爛了也就都那樣,她除了臉好看,整個人就和木頭一樣。”
“要是早知道她是這種人,我追她幹什麼?給自己找罪受。”
“她這些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讓我雞皮疙瘩起一地,你們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太惡心了。”
依偎在沈寂懷裏的徐薇煙輕輕笑,咬住他的耳朵調情。
“那她和我哪個更好呢?”
沈寂溫柔地撫摸她的臉,帶著深情。
“煙煙,你怎麼能和她比?黎蘇太惡心了,自以為是的覺得喜歡我,覺得自己付出多少的樣子真逗。”
“你們都不知道,我就隨口一說想要和她結婚,逗逗她。”
“結果她居然真的以為我想和她結婚,笑死了,甚至還打工想要給我買戒指,我能瞧得上她那個戒指嗎?和垃圾一樣。”
原來......
我的身體似乎控製不住的無法站穩。
原來他知道,我這些天這麼忙,是在給他準備禮物啊。
原來,我辛辛苦苦連飯都舍不吃才省下的戒指,在他眼裏連垃圾都不如啊。
他兄弟在一邊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和沈寂聊著我有多無趣,盡興了還不忘踩我一腳。
“這倒是真的,這個女人還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好惡心啊,以為能用這點東西打動沈哥。”
“哎,不過沈哥還是厲害,現在也沒和黎蘇分手啊。”
沈寂瞪了他一眼,似乎在開玩笑。
“現在分了,和你們打賭拿的錢不就少了?別想在這框我,要不是為了錢,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和她演戲啊?”
“不過也是,女人就是麻煩,早知道我就不應該找人霸淩她,演什麼英雄救美了。”
如果說,沈寂的前幾句話都在割我的心,將我的自尊和人格貶低在地上,
那麼這一刻,就是徹底刺破心臟。
霸淩......
霸淩?
我突然不受控製的顫抖。
明明室內溫度燥熱,但是此刻我隻覺得冷的嚇人。
霸淩是我這輩子的疤痕,永遠不可磨滅的痛,刻在骨子裏麵的膽顫。
每次深夜,我總是害怕到顫抖,回憶起那群人拿著椅子,歡聲笑語地一下一下打在我腿上的場景。
他們扒光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燙煙頭......
他們將我的鞋子裏麵塞滿釘子......
原來,這些年所有的痛苦和黑暗,全部都是因為沈寂啊。
是沈寂,那群人才開始對我霸淩!
“黎!黎蘇?!”
突然,沈寂邊上的一個兄弟猛的站起來,驚呼。
瞬間吧台上的人全部將目光朝我望過來。
沈寂似乎僵硬了下,緩緩的回過頭。
3.
“哎呀,這不是黎蘇嘛?”
讓人窒息的氣氛被女人的調笑所打斷。
剛剛還趴在沈寂身上的徐薇煙,此刻抬起頭,對著我露出挑釁的微笑,隨後她嬌滴滴地牽住沈寂的手。
“沈哥哥說的確實沒錯,我可比你好看多了。”
隨後她將視線定焦在我的右腿上,捂著嘴嬌笑。
“最起碼,我不會讓沈哥哥覺得惡心。”
“惡心?”
我笑出聲,似乎有點瘋癲的模樣,抬頭看向沈寂。
“沈寂,你說,你覺得惡心?”
這條腿怎麼斷的,沈寂心知肚明。
他沒有回複我,薄唇抿的死死的,站起來,目光冷峻的看向我。
“你怎麼來了?”
他的第一句甚至不是解釋,而是......你怎麼來了?
我頓時覺得很悲涼,眼淚終於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沈寂煩躁地揉了下頭發,滿臉的懊惱和不耐煩。
周圍的人都好奇的打量著我們,許久沈寂直接破罐子破摔。
“是啊,你現在知道了?要怎麼樣?和我分手嗎?”
隨後,他抬步走過來,溫柔細語的,像篤定般的。
“你離不開我的,黎蘇。”
“發現了這些又怎麼樣?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嗎?我知道其實你根本舍不得。”
“和我分手了,這沈家太太的位置你可就徹底沒關係了,你不會覺得努力白費了嗎?”
“其實你完全可以當沒有聽見這些話的,見到這些,我們依舊可以繼續在一起,我和這些女人都隻是玩玩而已。”
說著,他走過來試圖牽住我的手。
太惡心了。
沈寂一句沈太太,將我這麼多年的愛,全部歸於利益關係。
他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和他在一起的嗎?!
下一秒,我毫不留情。
啪。
一巴掌打過去,周圍發出一陣驚呼,帶著不可思議。
沈寂被這一巴掌扇的,怒了。
猛的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到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疼的鑽心。
我不肯服輸的和他對視,咬著牙。
“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怎麼?你想打回來嗎?”
沈寂最終還是沒有打回來,氣憤地將我的手甩開。
原本右腿就是廢的,他的力氣又太大,這麼一甩,我直接被丟在了地上。
“嗬?”
頭頂傳來男人輕蔑的笑聲。
他站在我的麵前,我低著頭隻能看到他腳上穿著的,價值不菲的名牌鞋。
我知道的。
沈寂是被我這一巴掌徹底扇怒了。
他這個人最好麵子,這會子我讓他在兄弟麵前丟臉,他肯定要對我惡語相向。
“黎蘇,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最好想好了,這麼多年,你離開了我到底能不能活。”
果然,他開始威脅我。
這麼多年,我的腿需要定期修複,我沒有錢,都是沈寂幫忙的。
他想用這條腿拿捏我是嗎?
可惜他一點都不了解我。
我也輕笑,慢慢的從地上,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右腿疼到幾乎沒有知覺,可我還是站起來,挺直身體,和沈寂對視。
“錢我會還你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手。”
說完,我毫不留情地轉身,扶著牆,一點一點朝外挪。
“噗哈哈哈,她走路的樣子好好笑!”
徐薇煙的嬌笑聲響起。
沈寂也附和地道。
“對啊,和鴨子一樣,哪有我們煙煙好看。”
“還說什麼要還錢?好啊!我看她要怎麼還,別是去賣吧。”
他的兄弟看著我的樣子,似乎有點擔憂,問了句。
“黎蘇這樣真的沒事嗎?用不用去看看?”
接著,沈寂漫不在乎的聲音傳來。
“關我屁事,死了最好,反正過幾天她就會發現壓根離不開我,像隻哈巴狗一樣求著複合。”
是嗎?
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沈寂你還會這麼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