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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逸國長公主。

百姓都知道我有心上人。

如今府裏的男寵是我找來的第十個替身。

但他殺了我的皇弟,成了新王。

我不願意做他的皇後。

他扼住我的下巴,冷言:「你還想他?」

我永遠不會告訴他。

一開始我尋的便是他。

1

「你放開長公主!」

連翹撲過來攔住茹妃。

我卻還是被茹妃扯著衣裳跌在地上,頭撞到桌角。

「這可沒有什麼長公主,隻有瑤妃。」

茹妃噙著笑坐到一旁。

我中了蕭易辰下的毒,如今四肢無力。

空氣中彌漫開鐵鏽味道,一抹暗紅自我的額角流下。

「一女不嫁二夫,不知道死去的太傅見了你該如何想......」

我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撐起身體,又被茹妃一腳踹翻。

茹妃是太傅嫡女,和皇弟青梅竹馬,嫁給皇弟後一直琴瑟和鳴。

不想那日後,最是在意禮義廉恥的茹妃也自願進了蕭易辰宮中。

曾經皇弟的貴妃成了新王寵妃。

被我說中痛處,茹妃那副假麵被撕破。

「你清高,若璟難道不是因你而死。」

若璟是我的皇弟,被蕭易辰所殺。

而蕭易辰是我養在長公主府的男寵。

是我尋來的第十個替身。

冰冷的觸感貼上臉頰,鋒利的簪子從我的左頰狠狠劃過。

我瞪大眼,隻見茹妃將還沾著血的發簪插回發間,揚手又在我臉上落下一掌。

「別太過了。」

我抹去嘴角的血,聽著屋外走進來的人冷冷開口。

蕭易辰走近摟住茹妃的腰說。

「別動了胎氣。」

那雙眼睛卻死死盯著我。

蕭易辰哄著茹妃離開了我的宮殿。

「叫太醫。」他折返回來時,連翹正想將我扶到一旁軟榻。

可我四肢發軟,額頭流血,倚著連翹還是幾次險些跌倒。

蕭易辰一把將我撈起,抱到榻上。

一如曾經無數次,他還是如此熟練。

隻是我別開臉不瞧他,他的身上滿是茹妃的氣味。

太醫替我上藥,說若非東瀛珍珠粉磨製的玉痕膏,怕是會留疤。

宮中自然是沒有,東瀛和我國更是有世仇大恨。

就是有,想來也輪不到我。

「做朕的皇後,世間的一切朕都給你。」

蕭易辰還沒走。

上一次他說這話,我笑著答應他,拔出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那是皇弟被害的第二日。

除了太傅,朝中眾人都被蕭易辰抓了把柄。

那日他血洗皇城,朝政更迭。

黃袍加身,麵前這人早不是那個會溫柔喚我「長公主」的人。

蕭易辰將桌上最後的茶盞推倒。

這宮殿破敗,那是不多的瓷器。

刺耳的破碎聲,四碎的茶盞朝我飛來,我也不曾抬眉。

蕭易辰伸手接住,他的血滴在我的額頭。

我覺得臟。

「答應朕,你這處就會成為最富麗堂皇的宮殿,茹妃都不及你尊貴。」

蕭易辰將手放在身後,走到窗台,那處滿是灰塵。

「我本就是逸國最尊貴的長公主。」

窗外吹來的風,臉頰刺痛的傷口也好似舒緩了些。

「這裏沒有長公主,隻有朕的皇後——蒼若瑤。」

宮中沒人敢提長公主,因為蕭易辰曾是長公主的男寵。

2

幾日後臉上的疤痕結痂,傷口發癢。

我忍不住撕開裹著的布條。

新結的痂被扯開,血又流了一臉。

不過一炷香,蕭易辰帶著太醫進了我的宮中。

太醫見了猙獰的傷口,絮叨著要留疤痕的,我隻撇嘴回一句「無妨」。

死都無懼,疤痕於我來說又算什麼。

那日刺殺蕭易辰不成,反被他下了軟骨散。

「給她上藥。」蕭易辰將雕花瓷瓶遞給太醫。

昨日茹妃受傷,聽說手腕留了傷口,蕭易辰便讓渡城池給東瀛,換了一瓶玉痕膏。

如今也抹在我的臉上,我卻覺得火辣。

那城池是多少將士浴血拚殺換來的。

蕭易辰很快離開。

朝中多的是不滿他的人,這一個月怕是想殺他的人能排到城門口。

幸得他近日焦頭爛額,顧不得我。

「連翹。」我迷了眼,抬抬下巴,讓她去處理多餘的人。

果然,我這宮中除了自幼長大的連翹,皆是內鬼。

「伺候的人呢?」

我的宮中沒有小廚房,蕭易辰到晚膳時候總是帶著菜肴邁進宮門。

隻是今日布菜的隻有連翹。

「我嫌煩,都打發了。」

我夾起麵前的酥肉,探著身子放在蕭易辰碗中。

蕭易辰一愣,抬頭看向我,眼裏都是驚喜。

我低著頭,掩飾眸中的冷漠。

「你不喜就算了,以前......長公主府的人都在地牢,朕沒有殺......」

身邊的連翹握緊雙拳在顫抖。

連翹的妹妹映雪也在牢裏,是我長公主府武力最高的丫鬟。

我拿著那塊玉佩躺在搖椅,院中的太陽暖暖照著。

蕭易辰悄悄走進院子,我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卻未曾回頭。

「你還想他?」手中的玉佩被奪走。

蕭易辰的語氣像一潭死水。

玉佩被他猛砸在牆角,碎成兩塊。

看著牆角的碎片,本隻是想假裝擠出的淚水,卻夾雜往日回憶不住淌出來。

「你是公主,我是王子。」少年甩著馬鞭回頭朝我綻放笑容。

少年的臉和蕭易辰重疊,隻是他滿臉寒霜。

「他,到底是誰?」

府中的人都聽過他的故事,唯獨蕭易辰沒有,我從不曾和他講起。

......

「皇姐,你不打算告訴蕭君?」皇弟曾勸我,將真相告訴蕭易辰。

「他若是丟下我,走了......皇姐當如何?」

我將臉埋在膝間,手裏握著一瓶藥發抖。

蕭易辰第一次出逃,我將他抓回府中,用鞭子抽了他一夜。

此後他再不敢逃。

3

鳳冠霞帔,蕭易辰要我做他的皇後。

他不願再等。

等我的許諾,他知道,沒有可能。

從他殺死皇弟那日起,我們的故事已經被畫上休止符。

「長公主,我送您出城吧。」映雪勸我,逃出皇宮至少能平淡過一生。

我搖頭,手裏握緊的信,寫著大將軍未曾被捕的消息。

天佑逸國,蒼族未亡。

「聖上......茹妃不適,請聖上過去瞧瞧。」

丫鬟傳話,立在一旁。

蕭易辰同我都是一襲紅衣,今夜是我們大婚之日。

他將頭倚在我肩膀,牽著我的手:「朕去看看?」

「茹妃有孕,自當如此。」那隻牽著我的手驟然握緊。

「滾出去。」蕭易辰喝道,茹妃的丫鬟嚇白了臉,急急退了出去。

蕭易辰將我壓在身下,他問我為何不生氣,為何不似別人善妒。

我們床榻之間一向歡愉。

政變之後已是時別多日,今夜更是縱情。

好似要將往後的氣力都在這一夜耗盡。

微弱的燭火映照著他發紅的眼角,狹長的眼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長公主。」

他的氣息在我耳畔,輕聲喚出的那句。

我隻能死咬住下唇忍住噙滿的淚水。

第二日我的宮中送來一箱箱珠寶首飾,屏風字畫。

我在器物賬目一筆筆畫著,連翹端來的避子湯,我一飲而盡。

當夜蕭易辰給我送來的財物消失了,被我偷偷送到各大臣府中。

往後的幾個月相安無事。

大臣會將奏折通過映雪遞一份到我的宮中。

我開始接觸治國。

逸國並無女皇當政的先例,隻得徐徐圖之。

這些日子蕭易辰卻多了許多笑容。

他死後的年歲裏,我一遍遍回憶,才發覺他潛藏在笑容裏的隱隱哀愁。

月中是我的生辰。

照例是舉國慶祝,蕭易辰不顧大臣阻攔,耗資國庫給了我最隆重的慶典。

比之當年父皇為我慶祝及笄更為鋪張。

父皇曾說我是逸國唯一的公主,我值得。

但我對蕭易辰怎麼會是他唯一的皇後。

映雪查到大將軍在鄰縣出沒。

我騙蕭易辰想去鄰縣遊山,實則調查情況。

蕭易辰歡喜的準備了幾日,放在轎子的物事拉了好幾車。

山中兩日映雪和大將軍取得了聯絡。

「若瑤。」我看映雪衝我點頭,心下歡喜,聽到蕭易辰喚我也帶了些笑意。

我笑著回頭看他,他的眼中好像點亮的山火般璀璨。

那夜山上的雨水淅淅瀝瀝,雨夜格外漫長。

我們的臥房彌漫著溫熱的潮氣。

今日山中怕喝不上避子湯,我攥緊被褥,隻能默默祈求。

蕭易辰蜷在我的身旁,淺淺呼吸。

若是在長公主府,我該趴在他的身邊,玩弄他的頭發。

蕭易辰會假裝睡著,忍受我的戲弄。

然後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他會紅著眼喚我:「長公主。」

可如今我依舊躺在蕭易辰的身側,想的卻是如何殺了他。

大將軍籌措兵馬,不日將替我奪回逸國。

蕭易辰的睫毛在顫抖。

突然,屋頂瓦礫間傳來並非雨滴落下的聲音。

是有長劍出鞘。

隻見一抹寒光。

蕭易辰翻身將我護在身後。

4

「你......沒事吧。」我的聲音在發顫。

等到侍衛趕來,蕭易辰已經被刺客刺傷多處。

屋外的雨水灌進房內,潮氣混著血腥嗆得我發暈。

蕭易辰回頭上下掃我一眼,扯過一旁的被褥將我裹住。

我看到他猩紅的眸子,和瞳孔倒影中慌亂的自己。

第二日蕭易辰開始發起高熱,身上的傷口更是愈合的極慢。

為此我們在山中耽誤了一個月。

映雪曾說趁著蕭易辰受傷,一舉殺了他。

如今朝中大臣並未全然臣服於我,貿然殺他隻怕朝堂內亂。

再則我沒有告訴映雪,我做不到殺了他,至少沒辦法殺死沉睡的他。

我可以刺出我的匕首,但我要他清醒感受到我的憤怒。

而非像賊偷偷殺死手無寸鐵的他,更不論他是為了保護我受傷。

今日我將蕭易辰手放進被褥,看他沉睡的模樣,悄悄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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