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贖惡毒女配成功後，我為她留在書中。

結婚那天，我向她坦白我攻略者的身份。

「我的任務是拯救你，如果你辜負我，我就讓係統把我帶走。」

她慌忙抱緊我，承諾絕不背叛我。

可是不過一年，她就把霸淩過我們的男主帶回了家。

「祝庭得了重度抑鬱需要人照顧，他已經後悔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為了治好他，她不惜害死我們的小貓，將我丟進河裏給他道歉。

我對她徹底失望，想讓係統帶我走，林若若卻皺緊眉頭。

「薑嶼，有些爭寵的把戲，適可而止。」

我才知道，她從未信過我。

1

在我費盡心力將反派女配從深淵中拉出來後，我留在了這個世界。

多少次的患難與共，我和林若若之間的羈絆已經越來越深。

我相信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結婚那天，我向她袒露了我最大的秘密。

「若若，其實我是來這個世界做任務的，我的任務就是拯救你，如果你哪天辜負我，我就讓係統帶我回去，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林若若緊緊抱著我，整個人都在顫抖。

「不可能的，薑嶼，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我絕不會讓你離開。」

那時候我想，我留下來的選擇是正確的。

比起真實世界裏孤獨的生活，書中世界的愛更讓人向往。

可就在我們結婚一周年的那天，林若若把曾經霸淩過我們的男主祝庭帶到了家裏。

因為我的救贖，書中的故事線已經扭曲。

祝庭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大少爺。

林若若告訴我：「薑嶼，祝庭得了抑鬱症，你就讓一讓他吧。」

我內心有些好笑。

她已經忘了當初祝庭是怎麼折磨欺辱她的。

所以在祝庭誣陷我拿卷發棒燙他的時候，林若若毫不猶豫地站在了祝庭那邊。

祝庭舉起燙傷的手腕，臉上滿是驚恐。

「若若，我一進浴室，薑嶼就拿卷發棒貼在我的胳膊上，我要不還是走吧。」

祝庭哭得梨花帶雨，林若若麵色難堪，卻輕輕抱住祝庭，抬頭怒斥我。

「薑嶼，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還是和祝庭斤斤計較？」

是的，高中時祝庭總是仗著自己家世好霸淩林若若。

林若若的手臂上有一大片被祝庭用煙頭燙出的疤痕。

即使是夏天，林若若也總是穿著長袖掩蓋傷疤。

我很訝異，為什麼林若若這麼容易就原諒了祝庭。

「林若若，我不可能這麼對祝庭。」

我試圖冷靜地和林若若溝通，祝庭的哭聲卻突然變大。

「我是不是應該去死！我有罪，我就不應該活著！」

林若若扔起卷發棒向地上砸過去，砰的一聲巨響。

「薑嶼！我早就說過了，祝庭生病了，你就不能多體諒一下他嘛？」

「祝庭現在對疼痛敏感，難道他會拿卷發棒燙自己嗎？」

「薑嶼，你真的是越來越讓我失望。」

沒等我繼續解釋，林若若就帶著祝庭往醫院趕去。

我楞在原地，看著滿地狼藉，心緩緩下沉。

林若若已經不相信我說的話了，那個曾經說要與我一生一世，抵死相守的人。

如今卻為了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質問我。

多麼可笑。

這不是祝庭第一次陷害我，這些天他總有各種理由誣陷我。

比如我害他在浴室滑倒，我害他觸景傷懷。

每次祝庭都會情緒激動，拿著刀大喊大叫，在手腕上劃一條淺淺的血線。

然後發朋友圈說自己要割腕。

偏偏林若若對這些拙劣的把戲深信不疑，我們為此吵了很多次。

可她寧願信祝庭，也不願意相信我。

我知道。

這場關於人性與愛的賭局，我輸得徹底。

我不應該選擇留下來。

2

當時任務完成的時候，係統就勸我離開。

我卻信誓旦旦地和係統說。

「林若若很愛我，我相信她不會辜負我，我想留在這裏。」

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我的手心一片冰涼。

家門卻突然被拽開，是林若若怒氣衝衝地回來。

刺眼的燈光將我從思緒中吵醒。

「薑嶼！醫生說祝庭病得很嚴重，養寵物的話會對他的病有幫助，祝庭很喜歡多多，你把多多給她養幾天吧。」

林若若低下頭去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怨恨當年的事，但你不能這麼對祝庭，可他當年也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已經為此很後悔了，你還要怎樣？」

林若若牽起我的手：「我再也不想和你吵了，我倆還像以前那樣生活好不好？」

我抽出我的手，隻覺得眼前的女人無比的陌生。

「你讓我把多多給祝庭？難道你忘了祝庭他——」

林若若不悅地打斷了我：「薑嶼我早說了，那些都過去了。」

多多是我們一起在學校附近救助的流浪貓。

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錢，隻能四處打零給多多治病。

多多健康出院時，我高興地抱著林若若在空中轉了好幾圈。

「以後若若是我的大寶貝，多多就是我的小寶貝，我們一家三口要永遠幸福。」

可祝庭有虐貓的習慣。

從高中開始就經常有各種同學能撞見他在學校裏虐待小動物。

我站起來，死死盯著林若若。

「你覺得多多到了祝庭的手裏能有什麼好！」

我努力控製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聲音卻忍不住顫抖。

「林若若，如果你告訴我你愛祝庭，愛到連多多也願意給他，那我現在就帶著多多離開。」

林若若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她想過來抱著我，被我躲開。

她偏過頭去眼神不自然。

「我沒有喜歡祝庭，我隻是心疼他，這些年他也很不容易。薑嶼你相信我，多多隻是借給他幾天，等祝庭病情穩定了，我就把多多還給你。」

林若若低聲哄著我。

「薑嶼，你知道嗎？原來高中那個匿名的資助人就是祝庭。你知道的沒有那筆錢，我不可能挺過當時的難關，也不可能有今天。但是你卻總是欺負祝庭......」

我直接打斷了林若若說話。

「林若若，不管你相沒相信，我沒有害過祝庭。」

「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如果你背叛了我，我會離開，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

林若若的眼裏閃過不耐，我知道她不相信。

不過不重要了。

3

也許是我表情過於堅定，林若若有一絲動搖。

祝庭穿著單薄的白襯衫闖進來。

「若若，你就相信薑嶼吧，他不是故意傷害我的，這些都是我的報應，是我應該承受的。」

他低頭怨懟地看了我一眼，又淚眼朦朧地看向林若若。

「我當時喜歡你，不會表達，隻好用欺負你的方式來吸引注意。我知道這很幼稚，但我後來不還是暗地裏給姐姐錢了嗎？」

林若若的眼中浸滿了心疼，而我則是冷笑一聲。

那筆資助林若若的錢，是我在係統那裏打工掙的，隻是不能違反規則說出口。

「嶼哥張口閉口都是要離開，是覺得我在這裏影響你們了嗎，你不要再折磨若若了，我馬上就收拾東西離開。」

氣氛一下子焦灼起來，林若若緊緊回握住祝庭牽著她的那隻手。

「你放心有我在，在你恢複好之前，沒有任何人能趕你離開。」

林若若把腿邊繞圈撒嬌的多多抱了起來，不顧多多反抗強硬地塞到了祝庭的手裏。

我上前阻止，卻對上林若若冰冷的眼神。

「薑嶼，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一下。」

原來這就是心痛到極致的感覺，我死死盯著林若若。

「把貓還給我！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多多！」

祝庭一副受委屈的樣子：「嶼哥是覺得我會傷害一隻畜生嗎？」

多多被她扔在他上，他朝著陽台奔去。

「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我現在就跳下去！」

林若若緊緊抱住他，回頭衝我怒吼。

「薑嶼，你不要在這裏刺激祝庭了！」

我抱著多多，多多把頭埋進我懷裏，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

「林若若，你可還記得多多是我們的孩子？你真的不怕我徹底消失嗎？」

林若若帶著祝庭頭也沒回地離開。

祝庭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難道你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有些把戲太過頻繁隻會讓人厭煩哦。」

4

沒想到林若若還是沒有放棄打多多的主意。

下班回來沒有小貓迎接時，我心中感到強烈的不安。

查過監控之後直接追了出去。

沒想到前後不過間隔十分鐘，等著我的就是多多冰冷的屍體。

祝庭站在旁邊一臉無辜。

「嶼哥你會怪我嗎，可是多多它實在是太掙紮了，一不小心就掉進水池了，還好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我會再賠給你一隻的。」

往常會在腳邊嚶嚶叫著打轉的溫熱小貓，此刻了無生息。

我直接上去給了祝庭一個耳光。

「祝庭，我知道你根本沒有生病，你就是故意害死多多的。」

祝庭的眼神變得惡毒，得意地衝著我叫。

「對呀，我就是故意的，一個小畜生，我想殺就殺了。」

祝庭的眼神一轉，表情突然變得楚楚可憐。

「既然嶼哥一定要怪我，那我就以命相抵好了！」

祝庭重重地倒入水池中，不遠處的林若若慌張趕來從水中抱出祝庭。

他們倆人緊緊依偎。

「薑嶼！你為什麼總要這麼針對祝庭？我不是和你說他得了抑鬱症嘛？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刺激他？」

我緊緊抱著懷裏開始慢慢僵硬的多多。

「林若若，你答應我會把多多好好地還給我，現在呢？多多被祝庭害死了！」

林若若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祝庭卻再次掙紮起來，還想跳進水池中。

「嶼哥難道不知道我發病時不受自己控製嗎？而且多多是自己跳下去的！」

「如果這也要怪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反正我的命根本比不上一隻貓的命！」

林若若臉上也帶了一絲對我的埋怨。

「薑嶼，人命關天，多多隻是一隻貓而已，它的壽命本來也隻有幾年。」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從來沒有對林若若這麼失望過。

「林若若，你不是認定我傷害了祝庭嗎？小區裏這麼多監控你為什麼不敢查？」

「家裏的監控，你為什麼從來不敢看？你不過是覺得祝庭生病，所以有些小打小鬧你就容忍了，可現在他害死了多多，你也無動於衷！」

林若若搖了搖頭，慌張地放下祝庭，想來拉我的手。

「薑嶼，不是這樣的。」

但她卻被祝庭死死拽住。

祝庭抬起紅紅的眼睛，看著林若若。

「姐姐，不是你的錯，為什麼又要給嶼哥道歉？」

這句話像一句引線，點爆了林若若岌岌可危的自尊。

「那你呢？明明是我們倆一起經曆的苦難，你卻總拿你是任務者來道德綁架，既然你要救贖我，那我為什麼還是吃了很多苦？」

「薑嶼，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什麼係統，什麼任務，都是狗屁！都是假的！」

原來林若若從未相信過我是任務者。

我把係統當作最後的底牌告訴她，她卻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是我的欺騙，真可笑。

作為一個炮灰反派，她人生要經曆的苦難太多了。

學業事業生活，我幾乎為她鏟除了一切障礙。

才讓她擁有了和普通人一樣自由選擇人生的權利。

這些年我拚盡全力為她付出，我一直以為林若若都看在眼裏。

但是她竟然在糾結與苦難相比的一點點生活的苦。

她也更不相信我真的會消失。

我腦海中悶悶地疼，感覺世界一片眩暈。

林若若冷漠地開口。

「薑嶼，你鬧夠了沒有？別再叫囂著要永遠消失了，除了我你根本找不到更好的，祝庭說得對，你怎麼會舍得離開呢？」

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我的心跳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