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幾分鐘的通話記錄出神。
沒錯,我和傅茗的孩子在五個月前流產了。
我的情緒也因為這個孩子的離去變得十分不穩定,我時不時會因為一點小事和傅茗鬧脾氣。
傅茗也從一開始的耐心變得不耐煩。
我心裏也清楚沒有人有義務一直消化你的壞情緒,哪怕是伴侶也不行。
但這個孩子我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卻這樣離開了我。
我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我隻能不斷地通過和傅茗爭吵來證明自己在這個家存在的價值。
可今天傅茗卻直麵地吐露了早就包藏的不滿。
我一一全部接收,但這並不是傅茗出軌的理由,我並不相信所謂朋友的說辭。
如果他要是真坦蕩就不會屏蔽我了,也更不會用朋友得癌症這個借口來欺騙我。
我看著家裏偌大的結婚照,正高高地懸掛在客廳。
我踩上了沙發,發出咯吱的響聲,把結婚照緩緩取下,拿起它狠狠地砸向了地麵。
玻璃四處飛濺,我的眼眶發紅,卻絲毫不後悔我現在的舉動。
我拿起畫室的畫筆,蘸上紅色的顏料,毫不猶豫地在結婚照傅茗的臉上,打了一把叉。
鮮豔又矚目。
我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卻又自嘲地笑了。
我笑我自己都三十歲人了竟然還會被騙,我笑我自己把傅茗當成托付終身的人。
現在婚姻卻被自己攪得一團亂。
又踩了傅茗的臉幾腳,我才肯善罷甘休。
我進了房間,利落地把貴重物品收拾進了行李箱裏。
隨後給傅茗發送了簡短的文字:“離婚。”
做好這一切,我穿著好久沒穿過的紅色高跟,離開了這個困了我七年的“家”。
我躺在了我爸媽給我留的老房子裏,這套房子我隨時都有請人來打掃,所以沒有一點灰塵。
我留戀地看著自己以前的房間,一點也沒改變,就好像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唯一變的是家裏現在隻剩下我了。
我看著我爸媽的房間,眼眶含淚,輕輕地對著空氣說:“爸媽,我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又向單位的總監穆婷打去了電話:“總監,你之前給我說的出國學習機會,我考慮好了,我去。”
穆婷調侃地說:“你老公肯放你走了?”
我淡淡回應:“現在是前夫了,況且沒有人能幹涉我的選擇,之前也是因為心態的原因,和他沒有關係。”
穆婷聽到後連忙說我早該這樣的,她告訴我她會把我的申請遞交上去,不過這段時間我的任務會重很多。
我感激道謝,接收了穆婷發來的文件。
我的工作很特殊,可以線上辦公也可以線下,隻要我按時交稿就行。
我開始構思該怎麼設計,著重把重心放在了事業上。
其實傅茗和我之前早就有了矛盾,他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做一頓熱乎的晚飯等著他回來吃飯。
而我卻一直不認同他,我認為我和他都是獨立的個體,他沒有資格幹涉我的生活。
婚姻在我這裏是加分項,如果結了婚我反而不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我結婚就沒有了意義。
所以我和他一再爭吵,他不理解我為什麼非要出去拋頭露麵,他明明有錢可以養我。
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封建,女人明明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
最後我和他總是鬧得不歡而散。
之前我的工資比傅茗高時,他一直讓我辭職,直到後來傅茗的事業越來越成功以後,傅茗才沒有提這件事。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的老婆比自己工資高,比自己強。
正當我設計稿件的時候,一通來自國外的電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了眼號碼,不是傅茗,所以我點了掛斷。
可電話那頭鍥而不舍地反複撥打。
我想了想還是點了接通。
“喂,你就是沈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