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場大火毀了蘇月清的臉，我把自己的臉給了她。

從此後，我人不人鬼不鬼。

但真愛換來的卻是薄情。

“看到他那張恐怖的臉，我吃下去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陪伴了他整整5年，欠他的恩情也該還完了，再和他生活下去，我就要崩潰了。”蘇月清和她的閨蜜抱怨著。

我氣得顫抖，闊別5年的係統此時回來了。

“宿主你好，5年換臉合約已到期，是否要為蘇月清續約？”

“不，係統把我的臉換回來。”

“收到指令，馬上為您辦理解約。”

..................

電視裏正在播放A城十大傑出女企業家頒獎典禮，蘇月清榜上有名。

“蘇總，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時刻，您的先生沒有一起參加頒獎典禮呢？”記者問她。

“其實我和我先生早就離婚了。”蘇月清坦然的撒謊道。

我和她根本就沒有離婚，她之所以這樣說，是覺得我的臉，丟她人了。

“什麼原因導致離婚的呢？”記者又問。

她想了下說道：“離婚的主要原因在他身上。”

我笑了。

原因的確在我身上，我的臉讓你惡心了、讓你恐懼了、讓你寢食難安了。

我不該把我的臉給你，不該付出一顆真心對待你。

所有的錯，都是我造成的。

既然是我造成的，那就由我來結束吧。

晚上11點多，她回來了。

“今晚慶功宴上那幾個小鮮肉可真俊俏啊，你怎麼一個都沒看上？”是她閨蜜李淑麗的聲音。

“一群小屁孩，沒有一點男人的樣子，以後別安排了，寡然無味。”

“哈哈哈，我知道，你現在是心有所屬，其他男人根本入不了你的法眼。”

“知道就好。”

“可問題是你家裏還有個累贅，你得把這個累贅甩了，才能和蕭顏在一起。”

我在二樓聽的真真切切。

蕭顏是蘇月清公司的品牌代言人。

“我陪伴了他整整5年，欠他的恩情也該還完了，再和他生活下去，我就要崩潰了。”蘇月清哀歎道。

“換我也要崩潰，陳向陽那張臉，去演恐怖片都不用化妝，虧你心理強大，才能天天對著他那張臉。”

“你都不知道我做了多少次噩夢，每次驚醒，我一身的冷汗，在下去我真的要瘋了。”蘇月清抓著頭發，焦躁道。

“以你現在的成就、身份、地位，和陳向陽之間就是雲泥之別。說難聽點，陳向陽就是一條蛆蟲，靠你養活，要是養個小白臉，倒也無所謂，但養一張恐怖臉就不值當了。”李淑麗譏諷道。

“我心裏有數，會盡快和他離婚。”蘇月清決絕道。

我其實知道她一直有離婚的想法，但聽她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很痛。

“他要是糾纏你，死活不離婚怎麼辦？”李淑麗玩味的問道。

“那到時候我就帶蕭顏回家裏，當著他麵親熱，看他離不離。”

“哈哈哈，這招絕了。”

我聽得怒火中燒，同是也唏噓不已。

曾經那個純真的蘇月清怎麼會說出那麼恬不知恥的話。

歲月、金錢，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萬不得已我也不想用這招。”蘇月清歎氣道。

“你是覺得當年他為了救你毀容，用這招顯得自己太狠毒了？”

“你不說我還不來氣，當年他就不該逞能來救我，我隻是被煙熏的暈了過去，隻要多等一會兒，消防員就能到，他非要衝進火場，搞得自己毀容，還讓我背負他的恩情。”蘇月清憤憤不平道。

聽了這話，我恨不得抽自己。

5年前，我和她去一家布料廠進貨，她在倉庫裏看布料，不想倉庫發生了火災，她被困在裏麵。

我衝進去救她，當時她已經昏迷，臉被燒的麵目全非、慘不忍睹。

蘇月清是我的初戀，是我摯愛的妻子。

她長得美豔動人，時常和我打趣說，自己參加選美比賽肯定能進前三。

戀愛那會兒，她經常被搭訕。

“我那麼漂亮，便宜你了，以後你可要好好待我。”她拒絕搭訕後，笑嘻嘻的對我說的話，我永遠記得。

我不敢想象。

她醒來後發現自己毀容了，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可能，她會輕生。

看著愛人痛苦，我心裏會更痛苦。

蒼天啊，把這份痛苦給我吧。

就在這個時刻，係統激活了。

“宿主，你確定要和蘇月清對換傷害嗎？”

“我確定。”

“好，第一次對換時效為5年，5年後，我們再見。”

於是我替代了蘇月清，變成毀容者，而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被煙熏暈了。

“麗麗，明天我要給蕭顏的貓過生日，你早點去別墅布置一下。”蘇月清說道。

“要不要我安排一個表白環節啊，或者來點刺激的互吻環節？”李淑麗嬉笑著說道。

“哈哈哈，你看著安排，反正我來之不拒。”

“還別說，你眼光真好，蕭顏的顏值在男明星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那是當然，另外蕭顏就是我的解藥。”

“這話怎麼說？”

“看了陳向陽那張恐怖的臉後，我都感覺自己要中毒身亡了，幸好有蕭顏在，他那張俊朗的臉，就是我的解藥。”

“哈哈哈，原來如此。”

她們聊了一個多小時後，李淑麗才離開。

蘇月清上了二樓，看到我坐在二樓小廳，嚇了一跳。

原本今天我是要去天目山度假村住幾天的。

“你沒去度假村？”她驚訝的問道。

“嗯，沒去。”

“你都聽到了？”她心虛的小聲問道。

“聽到什麼了？”我反問道。

“沒什麼。你在家裏怎麼還戴著麵罩？悶著不難受嗎？”她假裝關切的問道。

“還是戴著吧，免得你惡心。”說完，我進了自己的次臥。

兩年前，我察覺到她對我的抵觸後，我就自覺的搬去次臥睡了。

早晨，我照例做好了早餐。

隻是今天不同，我坐了下來，和她一起吃早餐。

之前我一直以為她隻是不適應我的臉，但心裏還是愛我的。

我就盡量避開，讓她不要看見我的臉。

哪怕是她拒絕我的求歡，我也覺得理所當然。

柏拉圖式的愛情，我也是能接受的。

但現實狠狠地抽了我的臉。

她低著頭吃著，仿佛我是吃人的魔鬼，不敢抬頭。

這份沉甸甸的厭惡，都要溢出來了。

“今天是我生日。”我淡淡道。

“啊？”她驚愕了一聲。

“晚上我等你一起吃飯。”

“可是晚上我要......”她頓了頓說道，“我要和一個客戶談生意。”

“這是我和你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生日。”

她終於抬頭看我。

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

窗戶紙不用捅破。

兩人之間都心知肚明。

“好，我會買蛋糕的。”她語氣裏帶著解脫。

晚上6點多，她帶著蛋糕回來了。

她快速的拆開包裝盒，點上蠟燭，催促我吹蠟燭。

“還沒唱生日歌呢。”

她極不情願的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

唱完後，她再次催促我吹蠟燭。

“我還沒許願呢。”

她不耐煩的看了看手表，“那你快點許願呀。”

我心裏冰涼，想起我們結婚時候的誓言——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多麼諷刺的誓言。

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把我的臉換回來。

【係統，現在可以換回我的臉嗎？】

【宿主，現在您的積分還不夠，需要等待派發任務獲得積分。】

無奈，我吹滅了蠟燭。

“好了，生日也過了，我真有一個很重要的客戶在等我。”她急不可耐的要走。

“蛋糕都不吃嗎？”

“你自己吃吧。”說完，她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我自嘲道，我的生日還不如蕭顏養的貓的生日來的重要。

“宿主任務發布，請前往淺水灣1號別墅，獲取傷害值。”

其實我早就知道淺水灣1號別墅的存在，這是蘇月清兩年前購買的產業。

每個月她都會借口出差，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不想麵對我的這張毀容臉，躲在淺水灣別墅享受私人空間。

別墅門口有兩個保安把守，不在名單上的人是進不去的。

我繞到了別墅後門，直接開門進去。

備用鑰匙一直放在她的書房。

客廳有六七十人，舞台布置的很炫酷，橫幅上寫著：慶祝卡米兩歲生日。

卡米應該就是蕭顏的貓。

我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邊上有人側目，但並未引起騷動。

因為我帶著麵罩。

他們或許覺得我這是時尚的打扮，抑或者是不願暴露身份的某個明星。

蘇月清一襲晚禮服，推著6層高的生日蛋糕來到舞台中央。

“感謝各位賞臉來參加卡米的生日，更要感謝我的女神為卡米準備的生日宴會，我心裏很感激。”蕭顏穿著白襯衣，手上抱著一隻白貓。

“就嘴巴說感激不夠，得付出行動表示表示才行。”李淑麗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

台下也紛紛附和。

蘇月清露出了嬌羞的表情，蕭顏走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你這蜻蜓點水算什麼意思？我們蘇總不好看嗎？必須深吻。”李淑麗再次起哄。

“深吻，深吻......”台下有節奏的喊著。

蕭顏一把摟住蘇月清的小蠻腰，二人擁吻起來。

“係統提示，傷害值加10.”

雖然已經決定放手，但看到這一幕，對我的確是暴擊。

親了幾分鐘，他們才意猶未盡的分開。

之後就開始切蛋糕。

這6層高的蛋糕塔，比起我那小蛋糕，真是大巫見小巫。

“係統提示，傷害值加5.”

“宿主，建議您把麵罩摘了，獲取傷害值的速度會更快。”

我毫不猶豫的摘掉了麵罩。

很快我邊上的人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這家夥是人還是鬼，太恐怖了。”

“媽呀，嚇死我了，毀容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

我周圍的人紛紛退避三舍。

係統不斷提示增加傷害值。

李淑麗發現了我，急忙跑過來，她擋在我麵前，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這裏了？”

“我來看看不行嗎？”

“你這鬼樣子來這裏，把清月的麵子都丟盡了，還有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是月清的老公，她以後還怎麼在商場混？你做人怎麼能那麼自私自利呢？”李淑麗嗬斥我。

“你倒會惡人先告狀，我要不來，看不到那麼精彩的一幕。”

“你這人心眼太臟了，蕭顏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月清為了拿下續約，才和他逢場作戲的，你趕緊走。”

傷害值還不夠，我怎麼能走。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月清的恐怖片老公。”蕭顏帶著挑釁來到了我麵前，“你這樣子出來，要是把人嚇出心臟病，怎麼辦呢？就連我的貓都會察言觀色，你怎麼連畜生都不如？沒覺察出這裏沒人歡迎你嗎？”

“陳向陽你還不走？”李淑麗憤怒道。

“我懂了，你是不是有綠帽情結啊？既然如此，我可以繼續為了表演。”

“你真無恥。”我罵道。

“我再無恥也沒有你無恥，你都毀容了，還纏著月清不肯離婚，你就是貪圖月清的錢，你心裏清楚離開月清，你就會餓死。”

“這麼近處看你，這張臉真的太惡心了，你就算沒有鏡子，也有尿吧，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都是怪物了，就別占著位置。”

蕭顏一再侮辱著我。

我不斷獲得傷害值。

蘇月清走了過來，看到我後，臉色從驚愕、心虛，最後淡定。

“你真夠卑鄙的，竟然跟蹤我。”

“我告訴你，你越是想抓緊我，我越厭惡你。”

“還有，我和蕭顏隻是合作夥伴關係，你休想以這點抓我把柄。你要是敢亂來，我讓你淨身出戶。”蘇月清威脅道。

“蘇月清你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目前為止我還是你老公。”我怒道。

蕭顏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推到了舞池裏，“大家看，今晚宴會上闖進了一個怪物，口口聲聲說是蘇總的老公，你們覺得可能嗎？”

人群散開，而後將我圍成了一個圈。

眾人投來惡毒、嫌棄、譏諷的眼神。

“這是個什麼東西呀，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