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袋鼠,穿進了一本真假千金文裏。
成了那個不被愛的悲催真千金。
父母嫌我淺薄粗俗,讓他們這種人上人丟臉。
同胞哥哥處處針對我,卻疼愛那個假妹妹疼得要死。
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更是對我避之不及。
“歡意妹妹,以後別借機見我了,我們要保持些距離,我怕玉兒誤會......咕咕咕”
沒等他話說完,我就一個飛跳,狠狠把他踹進了一旁荷塘裏。
“傻狗別擋道!”
你們完了。
惹誰不好,惹我這個‘超雄’。
1
好煩,最近真的好煩。
我是我們動物園裏最狂躁的動物,虎哥看我都發怵,豹兄見我都繞道走,生怕我和他們‘交流’拳腳。
動物管理員一度以為我有什麼病,特意請了獸醫來看。
“它沒問題,隻是脾氣......不太好。”
“俗稱‘超雄’。”
“心情不好的時候路過的狗都想踹兩腳。”
屁股上還有我腳印的管理員:......
為了緩和我的暴躁,他特意找了一些文學讀物,企圖給我淨化心靈。
好死不死,他讀完我穿了。
我:“......”
現在我是相國家在外流落十年的真千金——周歡意。
MD。
2
此時,真正的周歡意已經被認回一年了。
但她夢寐以求的合家歡,在她回來那天就徹底成了個笑話。
她是在相府門口認親的。
看著貴婦人和她相似度高達99%的臉,她試探的喊了一聲“娘”。
相國夫人沒聽見,卻引起了家丁的注意。
“哪裏來的乞丐,臭烘烘的站在這裏臟了相府門口的地,趕快滾,別汙了貴人們的眼!”
她不肯離開,拚命和他們推搡著,淚水糊了滿臉,倒教圍觀群眾看清了周歡意的麵容。
“哎,別說,這姑娘和相國夫人長得還真的挺像。”
“活脫脫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該不會真的是相國當年走丟的那個女兒吧?”
十年前,相國尋女,聲勢浩大,到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
哄鬧聲終於吸引住了邁腿進府的相國夫人,“鬧什麼?”
管家上前耳語,“夫人,那個人好像是小姐。”
“胡說!小姐不是在府裏練琴嗎?”
“是十年前那位,歡意小姐......”
相國夫人神色迷茫片刻,仿佛突然想起來了,“歡意?”
她驚喜的回頭,然後看到了衣衫襤褸,一身破破爛爛的周歡意,保養得宜的臉頓時出現了一絲龜裂。
她讓周歡意上前,看著耳後那顆被膚色襯的不明顯的胎記,確認了周歡意的身份。
“乖女兒,娘親總算找到你了。”
周歡意喜極而泣,撲到母親溫暖馨香的懷抱裏。
相國夫人僵了一瞬,捏著帕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後退一步。
“回來就好。”
3
周歡意以為自己總算能結束流落多年的噩夢了。
卻沒想到回家是下一個噩夢的開始。
相國嫌她歸來那日衣著破舊,形容不堪,讓他在人前丟了臉,落了相府的麵子,終日嚴麵以待。
相國夫人嫌她不夠高貴,行為粗鄙,帶這個女兒出去,隻會使貴婦人們背後取笑,漸漸也疏遠她。
哥哥嫌她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柔善貼心,對她嗤之以鼻。
周鐘玉更是頻頻使計,讓他們對她厭惡更甚。
於是周歡意被丟到府中一個角落裏。
眼不見心為靜。
她的那個世人眼裏端莊賢淑的好妹妹常常來取笑她。
樂此不疲。
“你在相府,隻會讓父母蒙羞,為人不齒。”
“怎麼辦,母親把家傳的鐲子都給了我,好貴重~”
“哥哥真是的,出門就出門,又給我買了那麼多小食,我都吃不過來了。”
父親母親?哥哥?
她明明已經回了家,但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她知道,他們不喜歡她。
但可笑的是,雖不喜歡她,他們卻要留住她,以成全這麼多年的“深情厚誼”,來堵住悠悠眾口。
“看,我們對你多好,雖然你有諸多不堪,但是,我們還認你,把你作為尊貴的相府千金。”
這個‘家’像座牢籠,困住了她。
周歡意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從小無人管教,隻能行乞為生,時常要和狗搶飯吃,哪兒來的好衣服?哪兒來的好儀行?
這真的是家嗎?
被相府收養,錦衣玉食裏長大的周鐘玉憐憫的看著她。
“倒是我高看你了。”
“都不怎麼用我出手,父親母親就已經放棄你了。”
周歡意徹底對這個家死心了。
那就逃走吧。
她翻牆出逃的時候頭不小心磕到了廊邊的石壁,額角流血,身體無力的垂下來,看著眼前對她冷嘲熱諷的“妹妹”永遠閉上了眼睛。
我就是這個時候穿來的。
4
周鐘玉見我閉著眼,踢了我一腳。
“喂,你從小討食,身體強健的很,別裝死。”
見我不答話,她覺得無聊,看了看我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撇撇嘴,扭頭走了。
“這麼點傷至於嗎?矯情。”
罵我?
我晃晃腦袋,終於克服了腦袋裏的眩暈感,睜開眼扶著牆慢慢站了起來。
幾個大步快速走到她身邊,一把薅住她滿是珠翠的腦袋,然後撞向旁邊的一顆桂花樹上。
她又痛又驚,嚇得大叫,“周歡意你做什麼?!”
我沒搭理她,按著她的頭在樹上敲的“咚咚”作響。
深閨小姐力氣小到約等於0。
她反抗不得,隻好配合我的節奏,在‘動次打次’間充當錘子完成這段打擊樂。
一邊的侍女驚呆了,愣在原地一會兒後開始放聲大喊,“快來人啊,大小姐瘋了!”
我把周鐘玉徹底嗑暈之後才鬆了手,任由她軟綿綿的身體倒在地上。
然後我踢了她一腳。
“這麼點傷至於嗎?矯情。”
不好意思,我很記仇的。
5
周鐘玉的狗腿子好哥哥來的很快。
“周歡意,你把玉兒怎麼了?!”
周祁一見樹下滿頭是包的周鐘玉直接發了狂,嘶吼著朝我撲了過來。
我一個靈巧閃身就躲過了。
很好,雖然莫名其妙穿書了,但是我的該有的身體反應和能力都還在。
我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
周祁一擊不中,轉身又見我神色這麼淡定,怒火更盛。
他這次衝過來,我沒閃躲,直直站在原地,等他手揮過來的時候,被我一把製住,想跳起來給他兩腳,但是裙子限製了我的發揮,沒跳起來。
我生氣了,掰著他的手,狠勁一折,直接讓他身體翻了個麵。
“哢吧”。
很清脆。
聽這動靜應該是骨折了。
周祁開始撕心裂肺的嚎叫,嘴裏卻還斷斷續續的放著狠話。
“周歡意,你是瘋了不成,如此毆打自己的兄長和妹妹,父親不會輕饒你,我也不會!”
我聽得心煩,把他身體又轉回來,然後左右開弓。
“啪啪啪——”
直打得他聲音破碎,再也發不出叫聲,我才滿意的放開了手。
周祁頂著豬頭,眼神驚恐的看著我,不停後撤身體,想離我遠一點。
我額角的傷口因我動作一直流血,此刻臉上盡是黏膩紅稠。
我伸手在臉上抹了把,想來應該麵如惡鬼。
外麵哄哄鬧鬧的聲音傳來,相國夫人終於到了。
周歡意住的偏遠,想來她走來花了很大一會兒功夫。
“歡意,你又做什麼了?”
我一扭頭看見她,還沒說話,就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這周歡意多久沒吃飯了,好餓啊。
焯。
6
我醒來的時候,身下的木板床硌的我骨頭生疼。
大夫正在叮囑相國夫人,“大小姐身體虛弱,已經長久未進食,此番受傷可要好好看顧。”
他看了眼我簡陋的居住條件又沉吟一句,
“近日秋末天氣漸涼,衣服被褥也要加厚,否則日後對身體大損傷......”
相國夫人錯愕的看著他,“等等,你說歡意她很久沒吃飯了?”
不怪她驚訝,周鐘玉之前向她哭訴,說周歡意搶她的衣服首飾。
“姐姐說了,這些東西都該是她的,我沒資格碰,可是母親,我從未想過同姐姐搶的。”
“隻要她喜歡我可以雙手奉上,可姐姐她......”
她欲言又止,捂著微腫的臉頰,可憐的不行。
相國夫人勃然大怒,堂堂相府千金怎麼能為了這點微末東西就欺負姊妹,還動手打人,果然粗俗不堪,無禮無教!
何況她本來就更喜歡自己養大的這個女兒。
周鐘玉性格溫婉,識大體懂規矩,最得她的風範。
而且從來都不爭不搶,人淡如菊。
再看周歡意,簡直不像話!
為了小懲大誡,約束周歡意的‘惡習’,也為了給周鐘玉出氣,她派人沒收了周歡意房中的名貴器具和綾羅綢緞,但是沒讓人克扣飲食和日用啊。
她環視一圈屋內,才發現兩個月不見,周歡意房子裏竟變得如此破敗不堪,連身下躺的也隻有一塊硬木板,身上鋪著一塊破舊的薄布。
周歡意整個人形銷骨立,頭上的紗布還在不斷洇血,比一年前剛回來時看著更淒慘。
怎麼會這樣?
她雖然不喜周歡意,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此刻也開始心疼起來。
“歡意,你有什麼缺的怎麼不和娘說啊?”
我直視她的眼睛,“你之前說的,寧願沒有我這個女兒,讓我以後別去煩你?”
相國夫人準備和我相握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她尷尬的開口,“母親那都是氣話,你是母親的骨肉血脈,我怎麼可能不疼你。”
我心中冷笑,這話等你死了之後親自和周歡意交代吧。
不過雖然我脾氣暴躁,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要緊的是填飽我的肚子,要不我哪有力氣戰鬥。
我們袋鼠也是懂得韜光養晦,不是一味隻懂得好勇鬥狠。
“我要吃東西。”
“好好好,母親這就讓人送來。”
相國夫人仿佛終於覺醒了她遲來的母愛,開始對著我不停噓寒問暖。
一會兒說房間太單調,一會兒說我衣服太單薄,一會兒又說我身體太瘦弱。
直到周祁頭纏紗巾,甩著兩根麵條一般的胳膊衝進來打斷了她。
“母親,你別被周歡意騙了!”
“她瘦弱?那這世上就沒有強健的人了!簡直鋼筋鐵骨啊!”
“那一個拳頭的力道比鐵錘砸下來還重!”
“你看她把我打的!還有玉兒,也被她打暈了,現在都還沒醒。”
臉腫的以至看不清麵容的貴公子頂著一張豬臉,忿忿的控訴。
“分明是心懷不滿,伺機報複!”
相國夫人狐疑的看向我,隨即立刻否定了周祁的話。
“歡意這身量纖纖,盈盈弱質,如何能打得過你?”
我配合的舉起一條胳膊,展示我的細胳膊細腿。
周祁一看我伸胳膊,以為我又要動手,一蹦三尺遠,“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