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從娛樂圈的潛規則中救下一個後輩。
他被揩油,我幫他解圍。
他被送去金帝城,我得罪大佬把他救出來。
直到那天他敬我那杯加了料的酒。
淩亂的床單、滿地的衣物和一旁的中年男人,都昭示著我將跌落神壇、受萬眾唾罵。
快門聲響起,他病態地邪笑著:”姐姐,謝謝你。有你代替我,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地獄了。”
但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劇組開機的前一天,在金帝城聚餐。
導演親昵地挽著一個男孩走進了包廂:
“這是咱們剛定下來的男二,大家都來打個招呼吧。”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這位空降的新人。
這是一部大熱IP劇,男二的位置很是搶手,多少當紅小生都在宵想來露臉刷個國民度,也不知是給了誰。
他怯怯地抬起頭,一副無害又無辜的神情。
“前輩們好,我叫葉年,請多多指教。”
他臉型柔和,眼尾微紅,楚楚可憐,而眼角又是上揚的,平添一絲媚態。
演員們交換了個了然的眼神,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就是前幾天熱搜上那個......男小三嗎?”
“人家都辟謠了是養父,養父。你這樣說,小心被他的粉絲圍毆。像他這樣的,粉絲戰鬥力別提多嚇人了。”
“有副好皮囊就是好啊,咱大熱綜藝的嘉賓還不是說有就有。”
聽著大家的議論,葉年眼眶發紅,淚水開始打轉了。
邊上的女演員手肘懟了我一下:
“看看人家,這小嬌妻似的楚楚可憐的模樣,我都自愧不如。”
我猛地回過神來。
楚楚可憐?不過是遮掩他肮臟內心的遮羞布罷了!
上輩子,他因為身上的桃色傳聞,備受劇組演員們的歧視。
可我卻被他這無辜又無害的外表迷惑,認為他不過是慘遭潛規則的可憐人。
自詡正義女戰士的我,在所有人鄙棄的目光中邀請他坐在我的旁邊。
用行動將周圍人的臉打得生疼,這才奠定了我後來被他拖入泥淖卻無人援手的悲慘結局。
現在聽著女演員意味深長的話語,我漫不經心地附和道:
“管他呢,這種自甘下賤的人不值得我們費心。”
導演身邊的王總已經開始揩油了。油膩膩的手在葉年的腰間遊走,純白的襯衫染上了洗不淨的汙漬。
葉年一邊半推半就著,一邊直勾勾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饜足的王總得了趣,直接掏出一張房卡就塞進了葉年後臀的口袋裏,充滿暗示意味地拍了拍,就離開了。
葉年見狀,端起酒杯怯怯的挪到了我的身旁。
“姐姐,你可不可以......幫幫我?我不想被他——”
我當即不留情麵地打斷了他:
“別,我可和你不熟,離我遠點,我嫌你臟。”
有了上輩子的教訓,我恨不得避他如蛇蠍。
他開始茶言茶語:
“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網上說的那種人?”
我冷眼看他精彩的表演。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對葉年有任何多餘的善心。
一旁的人卻開始陰陽怪氣:
“還以為是多照顧人的前輩呢,人家都這麼求你了還無動於衷。虛偽!”
我循聲望去。
是薑芸。我和她一同出道,可我星途坦蕩,她卻成了萬年女二。
這次沒拿到女主,還要給我做配,怕是妒火中燒。
上輩子我陷入豔照門,輿論風向搖擺之時,也是她欲蓋彌彰的發言,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這麼好心,你幫他啊。怎麼?難道你其實也是說說而已?”
我把重音放在後半句上,氣得她渾身顫抖,不發一言。
周圍的人也看不過去了:
“幫他是好心,不幫也沒錯。既然薑芸這麼好心,她怎麼不幫人家啊?”
薑芸到底沒信心承受眾人的指責,踩著高跟鞋噔噔瞪地離去了。
葉年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我心裏的一塊大石落下,卻還是隱隱地不安。
這次我對他比旁人更冷漠幾分。
反而是薑芸替他說了話。
那這次葉年想要拖入泥淖的人,也會變成薑芸嗎?
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