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玩的很花,他總說,「女人如衣,舊了則換。]
我卻糾纏了他八年。
結婚前夕,我還傻傻的以為他是我的救贖,
直到聽見他和金絲雀打趣,
「李季就是我的一條狗,吊橋效應把她拿捏的死死的,這輩子她都不敢離開我。」
在門口的我內心咯噔一聲,
「原來,當年被侵犯是他一手策劃的。」
1
我深愛沈安然八年,縱使他身邊鶯鶯燕燕無數,我也都一一忍了下來。
好在明天婚禮在即,他答應我,結婚後就會收心,讓我安心做他唯一的沈太太。
剛到家,就感覺新房似乎有人來過,我心裏浮現了一抹不好的想法,但被我默默壓了下去。
直到走到婚房門口,聽見屋裏女孩傳來的陣陣喘息聲,心裏那股酸澀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逐漸放大。
房門沒鎖,透著門縫清晰可見屋裏散落的衣服。
我鼻頭發酸,頓時紅了眼眶,倉促的幹咳的兩聲。
屋子裏的兩人察覺到外頭有人停下了曖昧的動作。
隻見沈安然隨意披了一件浴巾,腰間的腰帶都沒係,神情有些不自然,眉頭微皺帶著一絲惱怒。
「你怎麼來了?」
我眼眶酸澀,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掉,目光看著地上散落的衣物,手指著紅色床單上的女人。
「怎麼?我撞破了你的好事,你不高興了?」
沈安然漆黑的眼眸打量著我,語氣中略帶怒意,
「沒有哪個男人被打斷這種事,還能開心起來。」
沒等我回答,他眉頭微挑嘴角掛著一抹譏笑,
「或者,你也想加入?」
他總是這樣羞辱我,這次竟然還是在新房裏,在大紅色的喜床上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壓抑住內心酸澀的情緒,憤怒湧上心頭,揚起手,刹那間沈安然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道紅痕。
「沈安然,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居然帶別的女人在我們婚床廝混!」
沈安然似乎沒有料到我會打他,也沒有料到這次我的反應會這麼大。
之前遇見這種事,我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不帶回家就好。
可這次他真的太過分了,婚禮在即,他竟然和別的女人明目張膽的在婚床上行苟且之事。
「李季,你鬧什麼?」
沈安然摸著剛剛被打紅的臉,語氣不悅,目光陰沉地望著我。
隨後直勾勾的盯著我,雙手抱拳,語氣輕蔑又嘲諷,
「你若是不想明天的婚禮取消,今天最好乖乖的。」
我的雙手不受控製的握住拳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裏閃爍著憤怒與失望,
「沈安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你竟然堂而皇之的帶別的女人回家。」
聽見我指責的話語,沈安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眼裏的不耐煩都寫在臉上低沉著嗓子道,
「我說過,以後會讓你安心的做我唯一的沈太太。」
隨後又扯了扯身上的浴袍,不耐煩道。
「今天最後一天,給彼此留點自由不好嗎?」
我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冷冷的看著他。
「倘若我和別的男人在這滾床單,你也願意?」
沈安然聽見這話不怒反笑,
「當然,這是你的自由,僅限婚前。」
沈安然怎麼不會知道我愛他如命,他也篤定了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才會如此輕鬆的答應。
「你混蛋!」
我揚起手忍不住想打他,這次卻被他的大手握住,一把甩了出去,手指撞到了門框上。
「李季,這件事到此為止,婚禮如期舉行。]
「你好自為之,不要小題大作。”」
突如其來的疼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額頭也冒了絲絲冷汗,但是遠遠沒有心裏的痛那麼讓人窒息。
「嘭!」
緊接著沈安然看都沒看我一眼,利落幹脆的關了門。
隨後屋裏又傳來陣陣曖昧的聲音。
我抬頭看向房門,兀自冷笑道,
「他哪有心,他從來沒有心。」
聽著屋子裏曖昧的聲音,我的心疼的就像被撕裂一樣,強忍著淚水,聲嘶力竭,
「沈安然,分手!」
屋裏裏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繼續...
2.
天色漸晚,天空也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一陣風吹過,冷得我忍不住蜷縮著走在大街上。
隨意進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些冰塊,敷了敷撞在門框上紅腫僵硬的指關節,大約20分鐘後疼痛僵硬的感覺便少了一大半,心裏的傷似乎也緩和了。
便找了一家酒店,收拾好疲憊的心,準備睡一覺,給靈魂來一場自然的洗滌。
「嘟嘟嘟...」
一陣手機鈴聲讓我的困意全無,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周苒]我按下接聽鍵,一道清冷的女聲就手機裏傳來。
「阿季,你別鬧了,然哥,以後不會這樣了。」
「是他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嗎?」
明顯感覺到手機那邊說話的聲音頓了頓。
「不是...」
我歎了口氣,對自己心裏剛剛萌現出來的想法簡直覺得可笑,潛意識居然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
「阿季,然哥說要取消婚禮,我這才給你打電話。」
「你們在一起八年,馬上就要修成正果,如果這時候斷了,那真的太可惜...」
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這次,他做的太過分。」
那邊的女孩在手機裏頭發出一聲歎息,
「阿季,你知道的,然哥從前對你很好,現在他隻是暫時變了...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說完周苒便掛斷了電話。
我在心裏默默思考著那些話,不禁陷入到過往的回憶當中...
當年,我和沈安然在A大985的高材生,我就讀心理學專業,他則是金融管理,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交集的,可偏偏還是遇見了。
我因為家裏原生條件不好的緣故,小時候差點被人侵犯,這件事一直是我的陰影。
導致我上學期間打扮的一直都很樸素,在人群中都不會起眼的那種。
某次舍友拍照時不小心拍到了我並上傳到了網上,就這樣我被評為了A大校花。
沈安然也注意到了我,並對我展開猛烈的追求,幾乎學生時代能做的浪漫事情他都為我做了一遍,我還是拒絕了他。
直到在那個夏夜,我去交考研資料,回來晚了。
不小心遇到幾個醉酒大漢,他們把我堵在小巷子裏,由於童年時期的陰影創傷,我被嚇得軀體化反應非常嚴重,四肢僵硬且無力,想跑都跑不了。
他們慢慢逼近我時,我的心猛烈的跳動,身軀止不住的顫抖,童年的陰影一次又一次衝刷著我的腦袋,巨大的恐懼快將要我吞沒。
就在這時,沈安然如同神明一般,出現了在我眼前,把醉酒大漢通通趕跑。
少年的眼眸清澈見底,溫柔的俯下身將我攬入懷中一遍又一遍小心的安撫,「別怕,我來了。他們都被我趕跑了。」
在那一刻我將他當做了我人生的救贖。
自此我們便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想到這,在床上躺著的我,輾轉反側,不知不覺的淚水都已經打濕了枕頭,心裏依舊是泛著陣陣酸楚。
當時手指不小心蹭破了點皮兒,他就心疼的不成樣子,眼眶紅著,一味的指責是自己沒把我照顧好。
他也曾在我崩潰時,給我極大的安慰與鼓舞,溫聲細語的在外邊低喃,「阿季,還有我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後來不知怎麼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邊換著身旁的女伴,一邊說我才是他最終的歸屬。
想到往日的種種溫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自己,「結婚了就會好的,他說過結婚了隻有我一個沈太太。」
既然已經低過那麼多次頭了,不差這一次。
想到這我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回到家忍著手指的疼痛,給他做了一個精簡的小蛋糕。
記得之前他說過,「阿妍做蛋糕最好吃了,要吃一輩子阿妍做的蛋糕!」
想到這兒我便去了沈安然一生氣就會去的那家酒。
果然不出所料,他和那群兄弟們都在包間裏,門還是虛掩著的。
我正欲開門,卻聽見他朋友打趣道,
「然哥,你這次這麼過分,小心李季真的不要你了。」
另一個人,他的大學舍友李毅附和道,
「就是啊,誰能玩的有你這麼花?竟然搞到了婚床上!」
周冉也在一旁埋怨著,
「嫂子模樣身材頂頂好,當年可是A大校花,現在更是韻味十足,你別等失去了才後悔。」
沈安然聽到這些話隻是抖了抖自己手中的雪茄,隨後漫不經心的抽了一口調笑著開口,
「放心,李季就是我的一條狗,不出三天她肯定來找我。」
周苒聽見這話白了他一眼,其他人繼續追問。
「然哥,你咋做到讓一個女人八年對你不離不棄的?」
李毅緊接著搖搖頭,可眼眸裏全都是幸福無奈。
「還是嫂子好,包容性強!不像我家那個,一有啥風吹草動就要和我分手,八頭牛都勸不回來,害得我來個酒吧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然安聽見這話,心裏不免有幾分驕傲,嘴角卻扯出一抹嘲諷與得意,
「當年追他的時候都說她是高嶺之花,老子追他那麼久都不同意,太沒麵子了。」
「後來略施小技,一招吊橋效應,就把李季變成了我的忠犬。」
說完這話,沈安然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仿佛在訴說著多麼得意的一件事情,緊接著又輕蔑道,
「虧她還是學心理學的,連這點小伎倆都沒識別出來,隻能說太蠢了。」
我聽見沈安然的對話,如遭雷擊,整個人的身體都冰冷了,心裏咯噔一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
我麵色慘白,整個人步伐虛浮,跌跌撞撞的走到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淚眼婆娑,整個人憔悴的不像樣,眼眶裏溢滿了淚水。
原來當年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劃的,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
想到這我的手指發緊,緊緊攥成拳頭,指關節都泛白了,我也不覺得痛。
簡單的調整了一下心態後,手指顫抖著拿出包裏的口紅,補完妝後,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絢麗的微笑。
我要先穩住沈安然,查明當初的真相,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若無其事的提著小蛋糕,自然的打開了包廂門,一刹那間,頓時空氣都陷入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