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一家三口的居住環境很差。
我們出錢幫他們重新租了房子,也給她父母找了較為輕鬆的工作,還安排了專業的心理醫生定期上門輔導林妍。
梁越洲為了避嫌,所以這些事都是交由我來做的。
可是回國後林妍的精神狀態並沒有得到好轉,反而每況愈下。
心理醫生委婉提醒梁越洲別再讓病人受刺激。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林妍無法接受跟我相處。
在醫院裏,她哭著跟我道歉:
“薑小姐,對不起,這些年我受了太多虐待,看見陌生人就控製不住地發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她的經曆,但同為女性,我能夠看出她藏在心底的恐懼,這不是裝的。
林家父母無奈之下重新找到梁越洲,希望他能夠出麵勸勸林妍。
這件事他並沒有瞞著我,反而是第一時間詢問我是否介意。
事實上,自她回國以來,梁越洲一直表現得很有分寸。
所有關於林妍的事宜,他都放心地交由我去處理
我也很信任我的丈夫,信任我們這些年的感情。
所以我答應了。
可林妍的情況時好時壞。
梁越洲從每周抽空去一趟醫院,變成了一周三四次。
要知道他本身工作就足夠繁忙。
事情發展到後麵,連我想見他一麵都難。
時間久了,我心裏也別扭起來。
可梁越洲每次都能夠及時地安撫住我。
安慰我說林妍的病在慢慢好轉,很快就能恢複正常了。
到時候,我們跟林家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我信了。
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第一次欺騙。
當時林妍病情穩定準備出院。
梁越洲在外地出差,他拜托我去接林妍出院。
我照做了,還訂了一束鮮花祝她身體早些恢複。
結果晚上回到家,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包落在了林家。
我過去取,卻意外地看到了梁越洲的車停在她家樓下。
可他半小時前還在跟我說:“今晚高鐵晚點,我遲點到家。”
當時我隻覺得全身血液都衝到了大腦,讓我沒法冷靜思考。
我直接上樓敲響了林家的門。
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搖搖晃晃地就要往下倒。
我下意識蹲下身扶好,手卻觸摸到了柔軟的花瓣。
居然是不久前我送給林妍的花。
門也在這時候開了。
我就這麼隔著一束花,跟門內的梁越洲對視。
屋內的燈光照在他眼裏,那一閃而過的僵硬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越洲,是誰敲門呀?”
林妍的聲音從裏麵遙遙傳來,溫柔又親昵。
這一聲,像是給我跟梁越洲之間隔了塊玻璃罩子。
透明,但不清晰。
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們對彼此都是坦誠的。
這是梁越洲第一次騙我,為了他的初戀女友。
心臟一陣陣地刺痛。
我忍著淚把花束砸在他臉上,然後轉身離開。
當晚,我就擬定了離婚協議書。
梁越洲回到家時剛好看到我在起草文件。
他的一雙眼霎時就紅了,愧疚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林妍爸媽說想做頓飯來感謝我對她家的照顧,我拒絕了很久硬是沒拗過他們......”
“那束花也是因為林妍對玫瑰過敏,不是故意扔掉的。”
“小也,我知道錯了,不應該對你撒謊,但我真的隻是不想你誤會而已。”
我看著他臉上被花束砸出的紅印,終究心軟了。
“好,這次我不追究,但你答應我,以後別再管林妍的事情。”
他猶豫一瞬,還是點頭答應了我。
隻是我們剛和好沒一分鐘,他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裏傳來林家父母倉皇恐懼的聲音。
他們說。
林妍的前夫找上門了。
“你能不去嗎?”
我看著他即將轉身的動作,可笑地問出答案必然的問題。
果不其然,他皺眉看向我:
“小也,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