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媽媽成天跟老頭待在一起，真空出門，直播擦邊。

沒錯，鄰居找我告狀，我媽沒有半點農村女人的樸實保守，衣著清涼，舉止很不得體。

然後，我媽媽55歲生了一個兒子，孩子親爹是誰她守口如瓶。

站在病房門口，我看到我媽媽說：「女婿，你看媽給你生的兒子像不像你。」

好家夥，我成了老公和我媽媽play的一環。

——————

經曆了幾個小時的生產折磨後，我沉沉睡去。

一睜開眼，就看到護士正在哄睡我女兒。

「護士小姐，我老公去哪了？」

「你老公啊，去隔壁看他丈母娘去了。」

「你媽可真夠厲害的，高齡生孩子不說，還生了個男孩～」

沒錯。我媽懷孕了，還跟我同天生產。

55歲，別人抱孫子；她倒好，摸著肚皮跟我說她有了。

當時我腦袋轟地一下炸了，不敢相信。

「孩子到底是誰的？總不可能是我那早就投胎了的爹吧。」

她挺著肚子，一股得意勁：「你要覺得是就是，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就等著養你弟弟吧。」

她想兒子想瘋了，想了30年了，55歲都沒放棄這念頭。

我艱難起身，扶著牆慢慢挪到隔壁病房門口。

還沒打開門進去，就透過門口小窗看到頭皮發麻的一幕：

我55歲的媽居然跟她女婿摟在一起熱吻！

吻完，就聽到我媽向我老公薑楊邀功，掐尖了嗓子，發出蒼老又甜膩的聲音：「女婿，你看媽給你生的兒子像不像你～」

我此刻覺得無比惡心。看到我媽笑出一臉褶子，跟核桃皮似的密密麻麻，摟著薑楊的手臂皮肉毫無生氣地耷拉下來，胃裏更是翻江倒海。

我那老公更是極品，反手摟過他丈母娘，衝著滿是皺紋的臉頰嘬了一口：「媽，你比你閨女厲害多了！」

薑楊也想要個兒子，總在我耳邊念叨，說他們薑家要兒子傳宗接代。

在產房，醫生宣布我生了個女兒時，我老公的臉色就變了。

想到這，我眉頭皺得更緊了，太陽穴一陣陣發疼。

難怪，當我媽宣布懷孕時，薑楊雙眼放光，異常興奮。我還在擔心這個娃以後是不是歸我養的時候，他早就拿起手機看起了嬰兒用品，還寬慰我：「媽年紀這麼大了，咱有能力就得幫一幫。」

我們三人住一塊，我總跟個局外人似的。薑楊去哪，我媽準跟著，手還停不下來，不是摸摸手臂就是後背，背著我時估計都黏上去了。吃飯的時候，我媽還一個勁給薑楊夾菜，體貼得跟親老婆一樣，時不時還看我一眼，眼神中盡是挑釁。

在外他倆也不收斂，我媽挽著薑楊胳膊，頭快靠上肩膀了。那親密勁兒，就跟連體嬰似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看過來，眼神充滿探究。

我提醒他們注意點，反而被他們懟回來：

「我沒兒子！女婿是我的半子，我對他好點能咋地？」

「老婆你大驚小怪啥，我孝敬丈母娘，你還不樂意啦？」

絕了，我真是太遲鈍了。我媽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薑楊身體好、年輕，看著就能生兒子。

有次我下班，還撞見他倆從主臥一起走出來，春風滿麵的樣子，我都不疑有他。

思及此，我怒氣衝衝開門進去。他倆看到我也絲毫不慌張：「喲，你終於過來看你弟了？」

弟字加了重音，像在提醒我什麼。

「老婆你快看，小弟真安靜，比女兒乖多了。」

「有了兒子就有主心骨了，真踏實。閨女都是沒良心的賤種。」

「是啊，我昨晚被我女兒吵到都睡不好覺…」

他們一直在貶低我女兒。

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我那軟軟糯糯的女兒，為什麼一出生就要遭受這麼大的惡意？

我滿心憤懣與不解，心痛得如同被無數把刀狠狠紮著。

這是我曆經艱辛生下的寶貝啊！她的每一聲啼哭、每一個微笑，都如同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我的生命。

可這些人，憑什麼如此輕視她？

女兒就活該被人唾棄麼？隻有兒子才能光宗耀祖嗎？

*

我這個媽，重男輕女的觀念跟刻在骨子裏一樣，偏就生不出個兒子。

當年計劃生育抓得嚴，她還想拚個兒子。

就用各種手段弄死好幾個女兒，對外都說是夭折。

天真的我以為姐姐們真是夭折了。

直到五歲那年我媽掐著我脖子要我死時，我才明白過來。

當時她殺紅了眼：「賠錢貨去死吧，死了我就能生兒子了。」

我爸剛好從外頭幹活回家，把我救下來，結果急火攻心，心搏驟停當場走了。

許是怕老無所依了，我的命是保下來了。但她把生不出兒子的怨氣都發泄到我身上。

「你這個掃把星、賠錢貨，生來就是克全家的。」

「要不是因為你害死你爸，我能生不出兒子？」

什麼臟活累活都讓我幹，幹不好，打罵鋪天蓋地來。飯沒吃飽過，衣服沒合身過。

青春期都沒有一件像樣的內衣，一張姨媽巾還得分兩次用。

我想離開這個家，於是咬牙學習，成了村裏第一個大學生。

村主任敲鑼打鼓來我家祝賀，反複交代我媽要支持我學業。

這下我媽不好說什麼了，鐵青著臉送我外出上大學。

畢業後我找了個江城本地人結婚，定居下來。

每個月給我媽打點錢，也算是盡到贍養義務，卻低估了我媽的厚臉皮。

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到我家：「我把村裏的房子賣了，你得養我。」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她一屁股坐在家門口，撒潑打滾，哭天搶地，說我不養她。

這下好了，街坊鄰居都來圍觀了。迫於壓力，我隻能讓她進屋。

她一進屋，看到她那好女婿，眼中就閃出怪異的光芒，嘴裏嘀嘀咕咕：「這身板結實的，精力旺盛，一看就陽氣足，基因好，能生兒子。」

趕也趕不走，她就這麼住下來了。過後很長時間，我都能收到鄰居的投訴。

「陳小姐，你能不能管管你媽媽？整天跟那群老頭待在一塊......」

「是啊是啊，內衣也不穿，晃晃蕩蕩地像什麼樣。」

「聽說她還開直播，穿得呀不堪入目，我家那口子還刷到了呢」

沒錯，我媽沒有半點農村女人的樸實保守，衣著清涼，舉止很不得體。

在外如此，在家也如此。當著薑楊的麵，她都能穿小背心出來晃悠。

去小區樓下散步，就愛往男人堆裏紮。打開直播賬號，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擦邊。

有次下班回家，又聽到我媽在臥室直播，喊著“謝謝哥哥們～”

聽著實在尷尬，敲了敲門讓她聲音小點。

她唰地一下打開門，濃妝豔抹，一身辣眼睛穿搭，雙手環胸斜睨我：

「嗬，你這閨女事兒真多！我在自己家還要小聲？」

我看到她穿著腦子都炸了：「您這穿著像什麼樣子啊！能不能注意點！」

她往前逼近一步，咄咄逼人：

「哼，你這丫頭片子懂個啥？不貼心就算了，還來挑我刺！」

「老娘愛咋穿咋穿，你老公愛看就看。你嫉妒？你也穿給他看啊！」

「當年早把你掐死就好了！逼死你爸不說，現在還來管老娘閑事！」

嘭！她關上門，隨即裏頭傳來她直播的聲音：

「我這女兒啊，不懂事就算了，還老管我。要是個兒子，肯定不會這樣。」

「哼，真倒黴，這女兒啥忙都幫不上，還淨給我添堵！真鬧心！」

等我走到客廳，才發現薑楊也回來了。

他就當沒聽到我們爭吵一樣，饒有興致地刷著手機。

我走過去，眼角瞥見手機屏幕，好像是在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