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還是那副邋邋遢遢的樣子,坐到張美美的床邊,這個女孩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懼色,這是一種本能的恐懼。
孟槐知道對方受蠱毒的影響還沒有散盡,所以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還會有這種恐懼的感覺,任何一種蠱蟲,都是本能的懼怕蠱師。
孟槐溫和的笑著說:“你不用害怕,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想問問你,在學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張美美輕輕的搖了搖頭,非常虛弱的說:“我從來不和別人起爭執,自然是不會得罪什麼人,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父親連忙在一旁說:“這是醫院的孟醫生,昨天就是他把你治好的,問你什麼你就如實回答,這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孟槐一向認為對這種事情不應該隱瞞,因為蠱毒本來就非常的詭異,如果不能徹底了解來龍去脈,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很多時候一個小小的細節,也許就是問題的關鍵,他們這一行當不比別人,隨便一個小小的失誤,可能把命就丟了。
這不光是自己的命,還有可能是別人的命,大家的命都隻有一條,並不存在誰比誰金貴,所以要珍惜才行。
於是就大大咧咧的說:“你並非是有病,而是中蠱了,按理來說不應該,但是偏偏如此,所以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張美美輕輕的搖著頭,努力的回想著,不過還是什麼都想不到,於是就小心的說:“我實在是不記得了,會不會是有人搞錯了。”
孟槐兩眼之中閃過一道精光,這個女孩的反應和與眾不同,如果要是換一個正常人,第一反應肯定是難以置信。
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有一種天方夜譚的感覺,但是這個女孩卻並沒有懷疑,而是說自己不記得了,其中一定有貓膩!
孟槐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然後打著酒嗝說:“你所中的是蟲蠱,雖然是最低級的蠱毒,也能要人命。
而且對於這些低級蠱毒來說,要人命也是他們唯一的作用,對你下蠱的這個人,絕對是居心叵測!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袒護他,但是對方想要殺你,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有什麼比你的命還重要嗎?
而且你不要以為你是在幫助他,這個人這一次嘗到甜頭之後,恐怕以後就不會收手,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張美美的眼中出現了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死死地咬著嘴唇,然後閉上自己的雙眼。
大家都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這其中有貓膩,張美美的爸爸顯得非常的焦躁,想要大聲的吼女兒。
但是看到女兒憔悴的樣子,還是憋在自己的喉嚨裏,變成一聲嗚咽,接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孟槐看到這個女孩非常的堅決,於是就搖了搖頭說:“讓她自己再想一想吧,這個人這一次沒有得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就在這裏守株待兔,隻要對方敢露麵,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時候一切水落石出,也就有了一個明斷。”
張美美睫毛動了一下,明顯把話聽在耳朵裏,不過並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但似乎是有了一個決定。
一晃過了三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張美美對治療非常配合,身體恢複的狀況也很好,一直嚷著要出院。
孟槐笑眯眯的說:“現在你的身體還沒有調理好,出院實在是為時過早,不如在這兒再住幾天,反正也不用你花錢!
那個人還挺能沉得住氣,居然三天都沒有露麵,不過要比耐心的話,我想他一定比不過我,你說對不對呀?小妹妹!”
張美美麵色一沉,將頭扭向一旁,顯然是非常的生氣,似乎在怪對方多管閑事!
很快到了晚上,這個丫頭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向著門口張望了一下,有兩名護士在那守著。
張美美猶豫了片刻之後,也不知道在哪裏,拿出了一個小瓶,裏麵有兩隻好像螢火蟲一樣的東西。
張美美將這個小瓶打開,那兩隻小蟲飛了出去,繞著兩名護士轉了一圈,這兩個人打了一個哈欠,直接就趴在了護士站的平台上。
張美美快速換了一身衣裳,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再次向著四周張望了一眼,這才快步向前走,速度一點兒都不慢,根本就不像一個有病的人。
在醫院的左側有一個小山包,建了一個公園,不過晚上陰森恐怖,沒有什麼人在這裏逗留。
張美美翻過公園的柵欄,很快就來到了山頂,這裏有一個涼亭,不過附近有很多螢火蟲在飛,看上去就像是鬼火一般。
張美美輕柔的說:“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幹嘛躲著不肯見我,不是想要殺我嗎,如今我自己送上門來,你倒是動手啊!”
張美美連續的喊了兩遍,淚水流了下來,坐在一個石頭椅子上,嗚嗚的哭著,好像梨花帶雨一般。
那些螢火蟲急速的飛舞,而在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衣服,流著短發的人,這個人看上去像一個男孩,但是卻沒有喉結!
她將手按在張美美的肩膀上,一開口就能辨認出,這同樣是一個女生,隻不過趨於中性化。
她十分歉然的說:“我並沒有想殺你,想殺的是那個混蛋,但是你為什麼要護著他,搶著把那塊麵包吃下去。
如果這一次要不是碰到貴人,那你就死定了,雖然我會使用蟲蠱,但是水平並不高,沒有辦法救你的。”
張美美將身體靠在她的身上,揚著頭說:“因為我喜歡他,他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男人,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是我們隻能是好姐妹!
為什麼你要害他,這樣隻會害人害己,當初我看到你在那個麵包上做手腳,但是卻沒有辦法對他說,本來以為隻是瀉藥之類,沒想到你居然會這種邪術!”
那個女孩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將目光望向另外一側,孟槐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晃動著自己的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