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多年的女友移情別戀,愛上了天天逃課打架的混混校霸。
她撕碎大學錄取通知書,將訂婚戒指丟進垃圾桶,一字一句嘲諷道:
“他吃苦耐勞,自食其力,和你們這群沒骨氣的啃老富二代可不一樣。”
她當場悔婚,自願和父母斷絕關係,隻為追求愛情!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該阻攔我追求真愛!”
同學聚會當天,向來眼高於頂的她卻跪在地上給人擦鞋,卑微地祈求老同學給丈夫一個保安隊工作。
瓢潑大雨裏,她崩潰地將瘸腿的裴野推倒在地,朝他吼道:
“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放著京圈太子爺不要,看上你這麼個沒錢沒本事的死瘸子!”
......…
高中同學聚會當天,我坐在主位,應付著一波又一波來套近乎的人。
酒杯漸漸見底,喝的上了頭時,大家聊起了當年的趣事,首當其衝的就是我那段無疾而終又刻骨銘心的初戀。
“還記得當初死活要放棄985陪男朋友讀大專的黎清歌嗎?聽說真嫁給裴野那個窮小子了!”
“她當初也是校花,長相模樣都不差,就是眼光不好,放著青梅竹馬的沈少不要,非得上趕著倒貼一個一窮二白的混混!”
“嗤,以為自己是校園文女主唄,傻了吧唧的…”
他們若有似無的視線飄過來,都在觀察我臉上的表情。
我麵上不動聲色,心裏隻覺得煩躁。
當年的事情,鬧得很不好看,至今都是我心頭的一根刺。
黎清歌和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我曾經認定的未婚妻,可後來她卻為了裴野,將我們訂婚的鑽戒丟進垃圾桶,當著所有人的麵不留情麵地罵我是個沒本事的廢物。
她說:“沈修明,你這個虛偽做作的富二代,如果不是靠著投了個好胎,有哪點比得上裴野?”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這種沒骨氣的啃老族!”
如她所願,我對她的那點心思徹底歇了,轉身就上了出國留學的飛機,這些年一直在拓展國外市場,將家族企業越做越大,成了京市龍頭企業。
“現在咱們沈少身價過千億,可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了,以後請多多關注咱們這些老同學!”
曾經的好友池照笑著推搡了一下我,舉著杯子恭恭敬敬地朝我敬酒,言語之間都是些場麵話。
高中聚會都是圈子裏的人,大家畢業後大多留在了京市,生意上難免有往來,人人都想借著這次機會結交點人脈關係,日後碰上還能促成合作。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不少人邀約我去下一場,還有主動貼上來的單身女同學,都被我打發了回去。
門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吹散了悶熱的空氣,我靜靜地立在那裏等著助理把車開過來。
池照站在我旁邊,探頭探腦地四下觀望著。
突然疑惑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很眼熟。”
嘈雜的人群裏,我抬頭就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半跪在臟兮兮的地毯上,卑微討好地給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頭男擦鞋。
我不自覺地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就聽見熟悉的女聲帶著一絲哽咽:
“齊總,您的鞋我擦幹淨了,我求您辦的那件事兒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說著,一張怯懦的臉抬起,眼眶微紅,布滿了屈辱的神色。
池照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我草,是黎清歌!”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池照瞬間閉了嘴,拍了拍我的肩膀識趣兒地走了。
“這件事不急。”
對麵的老男人一把將她扯起來抱在懷裏,一口散發著惡臭的大黃牙咧開,色眯眯地笑著說:
“黎小姐當年也是一中的一枝花,聽說跳芭蕾很厲害,不如現場給我們跳一段?”
黎清歌的淚徹底繃不住,直挺挺地落了下來,瘦削的背影微微顫抖著,顯然忍受著巨大的羞辱和委屈。
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黎家大小姐,此刻卻被逼著當眾跳舞,羞辱高嶺之花的爽感令在場所有男人都興奮了起來。
他們起哄著,催促著她趕緊跳一曲。
女人的臉上是一片死寂,指甲嵌進肉裏,肩膀止不住地發抖。
老男人色眯眯的眼神掃視著黎清歌,語氣冷了下來:
“還是說,黎大小姐看不上我們這些大老粗,覺得我們不配讓你跳一段?”
說著,他暴發戶似地往桌子上砸了兩疊現金,喝道:“給老子跳!”
黎清歌表情僵硬,卻還是咬著牙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動作扭捏地跳了起來。
她的動作生疏,顯然是很久沒跳過了,與從前在舞台上大方明豔的樣子完全不同,現在的她,被生活磋磨得沒了半點傲氣和脊骨。
一旁的陪酒女捂著嘴笑道:“還以為多傲氣呢,給錢還不是跳了?和我們也沒什麼兩樣!”
我靜靜地注視著她,猝不及防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一瞬間,黎清歌像是渾身被雷劈中了一搬,傻愣在原地,估計怎麼也想不到會被我撞見這麼丟人的一麵。
酒桌上的男人還在不停地灌酒,強迫她喝下去。
“隻要你今天把桌子上這幾瓶酒都喝完,你那廢物老公來做我公司保安的事兒,我保證給你辦妥!”
黎清歌麵色鐵青,緊緊咬著牙齒,眼圈紅紅地望向我。
她的眼裏寫滿了祈求,從前對我不假辭色的女人,此刻卻淚眼婆娑地盯著我。
我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狼狽卑微的黎清歌了,記憶裏的她總是高昂著脖子,看我的眼神宛如在看螻蟻般高傲清冷。
從前即使我們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她對我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在她愛上裴野後,更是對我橫眉冷對,絕情至極。
她嘴巴微張,帶著哭腔的聲音順著微涼夜風,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沈…沈修明?你怎麼會在這裏?!”
原本還不耐煩的老男人,一看見我,瞬間變了臉色。
立刻站起來,討好地對我點頭哈腰:“沈總,您今天怎麼有空大駕光臨我們飯店在,真是有失遠迎!”
我沒有理會他,輕飄飄地瞥了眼緊張的黎清歌,轉身就準備走了。
“修明哥!”
略帶哭腔的女聲在背後響起,黎清歌第一次在我麵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急切地上前兩步拽住了我的衣角。
用怯懦地口吻輕聲說道:“能..能帶我一起走嗎?”
我扭過頭,恰好對上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眸,鬼使神差地,我還是答應了,領著她走了。
畢竟,今晚如果我不救她,這群虎視眈眈的男人肯定會把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麼多年過去,即使心裏無數次地怨恨她,可親眼看著她受苦心裏卻依舊感到不適。
雨還是沒停,黎清歌一言不發地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
她固執地扯著我的袖子,時不時抽噎一下,溫熱的眼淚落在我的手背上,很燙。
半晌,她開口道:
“修明哥,你恨我嗎?”
“不。”
我搖了搖頭,猛地用力推開了她的手,語氣冷淡:“現在你對我來說,隻是個普通的高中同學,幫你也隻是舉手之勞,不要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黎清歌像是受不了這種落差感,聲音陡然拔高:“沈修明!你非得這樣傷我的心嗎?”
“當年的事情是我不懂事,可我已經受到懲罰了,現在我可悲到隻能靠色相去給丈夫求一份輕鬆點的工作,看見我變成這樣,你心裏一定很解氣吧?!”
“這難道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嗎?”
我毫不猶豫地刺了回去,眼睜睜看著她眼裏再次漫起水霧,滿臉淒哀。
“是!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可我現在後悔了…”
雨聲漸漸大了起來,掩蓋住女人泣不成聲的嗚咽,我冷漠地看著她,語氣嘲諷:
“黎清歌,你別忘了,當年是你親口說的,就算是嫁給一條狗都不會嫁給我沈修明。”
“現在又來我麵前裝什麼可憐,真當我這是垃圾回收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