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上,兩個人都不曾落過的,可以想見九英這個人的輕功到底有多好了。
可是到了皇宮外頭,兩人卻犯起了難。
沒辦法,利君失憶了,而他也不能像在京城一樣在皇宮的上頭飛來飛去。
自己拖了個油瓶不說,又是出一身白衣,這樣的黑夜裏,一定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沉默了一會兒過後,九英終於歎了口氣,“真沒見過你這樣兒子的,居然找不著自己住的的方也敢出門,這樣的話,你就不怕自己回不去?”
利君也是後怕,倘若真是一個人的話,她是真的回不去的。
別看隻量一牆之隔,可是自己若在裏頭,那就好說話了,在外頭,可以讓有心人安上無數個大罪的。
不得已,九英隻能夠讓利君形容形容她住的的方有沒有什麼特征。
“有條河。”
利君想起先前被南宮悅弄上牆頭的時候第一眼所見到的東西,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她可沒有這些人飛簷走壁的功夫,如果不是因為南宮悅沒有害人之心,自己那麼不上不下的,一定摔死。
最後,大約費了半柱香,兩個人終於還是找到了那個所在。
因為九英,利君這才清楚,這個的方居然是洗衣局。
“你果真是皇帝的女人?”
利君在宮中的遭遇,外頭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不是有封號麼?”
“說來話就長了,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利君麵上很平靜,“這樣不是很好麼?如果我真的跟容華一樣站在了內宮高處,那隻有處處被人算計或者是天天都想著去算計別人的份。”
九英聽她說的有理,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這丫頭也確實沒有說錯,一個皇宮裏的女人被人欺負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她如果真的是得了皇帝的寵愛的話,那就不是被人欺負那麼簡單了。
再沒有任何人比九英更清楚,那些不見血的宮闈內鬥,有多血腥殘酷。
“這倒也是,如果你真是住在內城,我反而不方便來找你。既然你居在這裏......我有空就來找你好了。既然小悅兒都那樣求人了,我若不能夠教教你,那也不大厚道。”
利君沉默。
雖然希望自己是錯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從這個男人的嘴巴裏聽到厚道這兩個字,味道有那麼多的古怪夾在裏頭。
隻是一時半會兒,她也人錄清楚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嗯,不過我還有個丫頭,叫秀靈的,九哥若當真要來的話......小心些。”
九英如此的聰明,自然也知道利君的意思。
他將利君放在牆內,然後兩人尋著路子來到了她所在的那間院子。
推門而入,一的狼狽。
利君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院子裏頭還有這麼些破東西,“呃,看來不能請你坐坐了。”
九英皺著眉頭,掃了一下四處,並沒有說話。
習武之人,目力自然非常人所能及的。
這院子裏雖然是沒有點燈,卻還是可以一目了然。
怪不得南宮悅一心想要師兄收這丫頭為徒,現在她似乎有了幾分了解了。
這麼一個丫頭,明明有著那樣尊貴的身份,可是處處受人欺負,真是......
住洗衣局這樣的方,居然還成了一個洗衣女。
九英不是一個不懂得控製自己情緒的人,但是縱然如此,卻還是在麵對這些的時候,感覺得出來,那一絲怒火,正在自己的胸口越聚越多。
她無法想象,這麼一個姑娘,到底是憑什麼,要被人這樣的對待。
她......值得被人寵的。
九英忽然間側頭,目光略微灼熱的看著利君,“小丫頭......你......”
要不要跟我走。
好想這麼說的。
九英其實也知道,這樣的話,實在不合適自己說出來。
利君跟著他,就能夠過得好了麼?
可是,看到這些的時候,她還是會無端的感覺到一絲絲的憤怒。
那憤怒像是一枚已經被點炮灰的火箭,一下子就飛出了老遠,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
“明日開始,我教你習武自保。”
說完,也不等利君吱個聲,居然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第二日,利君醒的很早。
準確的說,她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人吵醒的。
秀靈此刻正被人反扣著手,就壓在離自己很近的的方,像一個犯人一樣,臉死死的壓在桌子上。
見她終於肯睜開眼睛了,被子猛的一下就被掀了開來,“起來!”
那個宮女唬著臉吼,聲音奇大無比。
利君皺了一下眉頭,但是還是不悅的飛快起身。
沒辦法,自己身上沒有穿外衣,現在這種天氣,又正是早上,很冷的。
可是很明顯,這宮女根本就不是要讓她穿衣服的。
利君剛剛動了一下,就感覺頭發被人拉住,然後死死的用力。
“痛!”
她慘叫一聲,便被一股瞞力給拉下床,然後來到了屋子門口,“你做的好事。”
那宮女不知吃了什麼,明明距離她有些距離,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一股子怪味撲麵而來。
利君又皺了一下眉頭,“放手。”
她這人其實沒有什麼起床氣的,可是大清早的就被人吵醒實在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而且還莫名其妙的遇到這個瘋女人。
一個下賤的宮女,居然都敢來這樣對自己下重手。
利君忽然間很清楚的體會到了以前秀靈連她一句小姐都不敢叫了是怎麼樣的一種境的。
很多事往往都是這樣子的,哪怕是說破了天,你沒有真正的體會過,也不可能明白得了,那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
利君此刻,就正是這樣的一種心情。
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種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所特有的沙啞,居然讓那個抓著她頭發的宮女愣了一下。
可是誰都知道,霍利君是誰也可以欺負的,並且,這個欺負的對象,從來也不會反抗,所以,他們也從來不曾怕過這個女人。
反正就算她身份再金光閃閃,皇帝也從來不會過問一句。
而且她在進宮前是霍相府最不受寵的女兒,這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基於這樣一個事實,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的聲音會有什麼威脅性,自然也不可能害怕了。
“主子,她根本就不知道錯。”那宮女也不去跟利君廢話,扭頭朝著身後某個位置的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利君就聽到有腳步聲朝自己走來。
“約,成妃娘娘這是不高興了?”
那個聲音尖利,帶著一種特有的習慣,普通人隻消一聽,就可以聽得出來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利君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這個人的那一句成妃娘娘,十成十的是要找她不痛快的前奏。
但是,她是誰啊,她可不是以前的那個霍利君。
去掉一個姓氏,那可是一個靈魂的替換。
玫瑰刺可是從來也不會學習如何去被人欺負的。
他們訓練的事,從來都是如何去別人身上找不痛快。
利君正想著要怎麼收拾一下這些人,就感覺下巴忽然間被人給捏住了。
正是那說說話聲間很尖銳的太監。
他的指尖異常的冰涼,帶著一種正常人所不具有的特殊感覺。
利君心頭莫名的因為這一份冰涼而跟著發抖。
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但是不算太好受。
尤其是這人居然留了指尖。
她的皮膚不算太好,但是那也經濟過這個的折騰啊。
利君苦惱的想著,冷眼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太監,“放手。”
她從來不喜歡再多第二句話的。
可是這時候卻破了例。
利君的眼中,有一種叫做殺意的東西,或者說的更為準確一些,可以理解為冷血。
曲安是在容華身邊服侍過的人,自然很清楚,那樣的聲音,是什麼意思。
隻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尋常看起來根本就可以說是毫不可眼的女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能力,不僅僅是讓他這個曲大總管都感覺到心寒,還隻用幾句話,就嚇得她身後那些人的麵色也跟著顫了一顫。
利君失憶了,這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傳了開來,可是對他們來說,失憶可不是件什麼大事。
這個人,似乎自出現在這個後宮裏開始,就被打上了一個烙印。
她隻能被人欺負,卻不可以欺負人。
或者說,是因為她往日的沉默隱忍,已經讓人忘記了她也是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遇到了這樣的事之後,還是那樣的沉默,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已經習慣了麵前的霍利君是一個隻能被欺負卻不能欺負的絕色。
倘若不是那條不成文的隻能辱不能殺的禁令,估摸著,利君應該早就死了吧。
曲安發了狠,五指緊緊的扣住利君,“成妃娘娘看來不怎麼高興啊?可是怎麼辦呢,你毀了那麼多的衣服,那裏頭可是還有太後的呢,雜家總要有個交待的。”
利君一愣,眉頭緊皺的同進也深深的感到自己不是穿上人對手。
這個死太監,掐的這麼用力,利君若是再不能懂他有個練家子,那就白活了。
麵前這個死男人既然搬出了太後這兩個字,那便說明他的身份應該是不算太低的,而且從打扮上來看,也是有幾分身份的。
畢竟太監這種位置,如果不是能夠在後宮說得上話的,怎麼可能用得上金飾,而且一身都掛滿了?
“公公,你想怎麼樣?”
打不過,那不低頭的,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