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忘記了,我曾經也是單手殺妖禦獸的人,劍峰的翹楚,金丹期第一人。
我從記事起,就養在劍峰。師門上下對我,寵愛至極。
大師兄百日與我論劍道,每每敗於我手下,拍著胸脯放聲大笑,“師妹劍術又見長了,你這年紀配上這實力,說出去我都倍有麵。”
二師兄帶我去人間遊玩,用著我沒見過的手段懲治惡人,“小梨兒,這不比劍術有意思?”
師尊待我宛如慈父,教導我劍術,做人的道理。
他說,“不望你為宗門揚名,隻願你行事隨心意,不負自己。”
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一年前,師門上下不知為何身中劇毒,命在旦夕。
齊妙說,她有辦法。
齊妙本是藥峰的弟子,從前沉默寡言,在宗門默默無名。
不知為何在某天突然變了性子,惹得藥宗幾個弟子追捧。
我走投無路之下,信了她的話,生剖一半靈丹作為藥引,替師門上下壓製毒性。
靈丹破碎,我的修為也一落千丈,我發現師兄和師弟失去關於我的記憶時候,我渾身發冷,“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師尊,他愣了一瞬間,扶住我,“沒事,我還在。”
不久後,師兄將齊妙帶入劍宗,捧上神壇。
無人處,我壓著滿腔怒氣問她,“是你搞的鬼?”
她滿臉不屑,將我踩在腳下,“是我,又如何?”
“你一個工具人,憑什麼站著我的位置,我才是女主。”
“你現在隻是個廢物!”
我在她的身上放了耳蠅,才知曉,她是所謂的穿越者,也是什麼團寵文女主。
我被欺騙的憤怒,被遺忘的悲傷,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也動不了她,如她自己說的,她是宗門的團寵。
我被趕出了靈府,成了劍峰的一大笑談。
次日早課,地上零散地扔著我的家當,我坐在一邊,頗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同門師兄弟笑開了花。
“怎麼她也有今天?”
“菜唄,咱們小師妹現在甩她八百條街。”
我抬頭看去,師尊禦劍而來,場上瞬間安靜。
哇的一聲,我哭得震耳欲聾。
“師尊,怎麼師妹來了這麼久,連個靈府都沒有呀。”
“我做師姐二話不說就讓給她,但也得讓我找個落腳的地方。”
我看著薑成白,“師兄不會看著我睡山頭吧。”
表演係,我也會,誰都別想好過。
師尊揉著腦袋,將薑成白的靈府補償給我,又罰他麵壁半年。
“你可服氣?”師尊問道。
再不服氣,薑成白也隻能低頭,“師尊,教訓的是。”
就當所有人以為結束時,我開口,“師妹平白得了一處靈府,一聲謝謝都沒有嗎?”
她作為獲利者,怎麼能隱身?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齊妙,她麵紅耳赤,“謝謝......師姐......”
“謝我倒不必,不如師妹一起去禁閉之地,謝謝大師兄出頭之情,想必師妹總不會拒絕吧。”
不答應,那就是把薑成白的臉麵放在地上打。
為了維持小白花的形象,她騎虎難下,隻得啞著嗓子回答,“我當然願意照顧師兄。”
我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卻忽略了一道陰沉的目光。
府中,我放出我的本命靈獸,湯圓,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
它用頭蹭著我的手心,發出清脆的叫聲,仿佛在安慰我。
我一把將頭埋入它的身上,大口吸狐狸,渾身都輕鬆不少。
“沒事,隻是要委屈你換新家了,湯圓。”
“隻要,湯圓還在,哪裏都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