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車禍失去生命,我為他收拾遺物。
無意間發現他給其他女人寫的情書,不僅如此,就連我們的養子,都是他和女人的私生子......
他始終對我說崇尚丁克,實際上是覺得我不配懷他的孩子......
......
我和陳夏結婚至今已有二十年了,他性格清冷疏離,不和我親近,卻也沒有沒有過分疏遠,這些年倒也相安無事。
我原以為會和他這樣,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可他卻突然出了車禍,離開了這個世界。
陳夏生前是上世公司的總裁,生意上的夥伴不計其數。
自從他離世後,我就一直為他操辦葬禮,接待他的朋友和合作夥伴。
每天都忙碌到深夜,晚上才有時間整理他的遺物。
這天,我竟然在他的遺物裏發現一遝封信,看到信的時候我還在想,現在信息這麼發達,有誰會留一封信在身邊。
可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驚呆了。
入目確實是他的字跡。
這些信都是陳夏親自寫的,一封又一封署名都是清清,卻都沒有寄出去。
他的每一封信上,都寫著對這個叫清清的人的愛意。
他是個商人,向來不喜歡那些情情愛愛的古詩文,可在這些信裏他卻一遍又一遍,借用古人的詩文,來訴說自己的愛意和想念。
要不是字跡相同,我都以為這些不是他寫的。
他平時對我親冷又高傲,可在信裏一字一句,都是炙熱濃烈的愛意。
看著看著我的雙手顫抖,不願再繼續下去。
我和他在一起度過了二十年的光陰,原以為,對於彼此都是最重要的人,可沒想到他心裏居然還有別人。
我的手不自覺的拿起了他的手機。
雖然屏幕已經摔的粉碎,可我還是想開機看看。
都說死者為大,過去的事就不應該再追究了,畢竟人都已經不在了。
可我還是想看一看,這個他心心念念,卻又不敢聯係的女人,到底是誰。
幸運的是,他的手機還能夠開機,依稀能辨別出屏幕上的文字。
他素來不喜歡我碰他的東西,所以我從不越過他的紅線,今天我偏要看一看。
我點開他的通話記錄,看見他最後一通電話,就是打給這個女人的。
而通話的時間,剛剛好就是警察推測,他出意外的時候。
因為總是談生意,他電話一直是自動錄音,點開錄音後,我就聽到了那個女人熟悉的聲音。
“我真的需要你,你什麼時候能來見我。”
陳夏也焦急的說:“我正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你先別哭,我會盡快來的。”
最後就是一陣巨烈的撞擊聲,錄音就終止在這裏。
聽見女人的聲音,我便回想起來她是誰。
他就是陳夏的前女友,沈清。
我以為和我結婚後,他們就已經斷幹淨了,沈清也在我們婚後,遠渡重洋結婚生子。
原來這些年,陳夏一直都對她念念不忘。
我說怎麼這些信都沒有寄出去,原來是不知道以什麼名義寄出去。
我翻看著他們最近的聊天記錄,發現他們一直保持聯係。
他們的這裏行間,還提到了我和陳夏收養的孩子陳嘉。
這一刻我才想明白,為什麼結婚二十年,陳夏從來都不提要孩子的事,也不許我提。
無論我們如何爭吵,我多麼想要一個孩子,來排解我的寂寞。
他隻說自己想要丁克。
直到後來他把這孩子帶回了家,告訴我說這是他領養的,以慰藉我沒有孩子的痛苦。
那時候,我還以為他這一舉動,是愛我的。
可現在我才想通,不是他想要丁克,而是他覺得我不配生他的孩子。
畢竟我隻是他父親為他選定的伴侶,並不是他心底裏最愛的人。
想通這一切後我頓時感覺五雷轟頂。
原來這些年,我以為相近如賓,相如以沫的愛情,全部都是假的。
此刻我隻感覺心臟劇烈疼痛,眼前一片漆黑,直接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我聽見有人叫門。
陳夏死後,我已經把家裏的保姆都遣散了,沒人應門。
於是,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身上的酸痛,朝門口走去。
還是那些來吊唁陳夏的朋友們,隻是這群人身後還有一個一身黑裙,徐娘半老的女人。
我認出她就是沈清,她一身盛裝,招呼著來訪的賓客,這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轉頭,和我對視,我原本打算走開,不想和她搭話。
沒想到她竟然大聲的叫住我說:“蕭錦薇,你應該能原諒我的不請自來吧。”
“陳夏是我多年的故人,多年前我的感情深厚,可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並沒有走到一起,但是我心裏還是在乎他的。”
“所以請你允許我在他的葬禮上,為他做些最後能做的。”
聽到這個話我幾乎被氣笑了。
我多想直接衝到她麵前,對她說:“若是沒有你,他也不會死。”
可我沒有,陳夏是生意場上有頭有臉的人,我不想他的離去,被別人當成談資。
我直接說出口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嚼舌根。
沈清的話裏話外,又在暗示眾人,沒有我的話,他們已經走到一起了,是我才讓他們兩個分開。
就這麼寥寥幾句,就給我扣上了一個拆散她感情,知三當三的大帽子。
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心力交瘁,實在沒有力氣和她辯駁,於是我直接坐到一旁,對她說:“您請便。”
她笑了笑依舊沒有放過我,繼續當著眾人的麵對我說:“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
“當年我離婚回國,孤苦無依的時候,把我的兒子托付給他。”
“如今他過世了,我這邊經濟條件也上尚可,我準備把孩子接回去。”
一時間眾賓客都目瞪口呆,因為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我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個我親手撫育了十幾年的孩子,竟是她的兒子。
怪不得一向清冷高傲的陳夏,在麵對陳曉嘉的時候,都會流露出許多溫情。
彼時的我竟然還以為,這就是人們口中的天倫之樂。
瞬間,我又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可我還是強撐著坐在椅子上。
不讓自己過於失態。
我看向陳曉嘉,想看他是何意見,跟著我還是跟著那個,十幾年都沒出現過的女人。
他從小就是我一手帶大的,十分依賴我。
我原以為他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我,沒想到他竟然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原以為失去陳夏後,起碼我還有養子在身邊。
可他好像並不想跟我生活。
一時間弄得好像我在威脅他,不讓他和親生母親相認。
沈清則在一旁,故作溫柔的說:“沒關係的孩子,無論你選擇誰,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此情此景,襯托的沈清整個人,事業有成又深情,渾身都散發這母性的光輝。
而我隻是一個卑鄙的,插足別人感情的人,甚至沒有一點自己的事業,隻能依靠陳夏生活。
如今陳夏去世,別人敬我叫我一聲嫂子。
不敬我的話,就沒認認得我了。
陳曉嘉不選擇我也實屬正常,畢竟家裏的大半家產,陳夏都留給了他。
以後再有那樣一個功成名就的母親,他的未來不知道會有多麼耀眼。
可所有人都已經忘記,陳夏的家產有一半,是我帶來的。
原本我也和父親經營一家公司,在生意場上也算有些名望。
可和他在一起之後,陳夏總說不喜歡我出去拋頭露麵。
那時我對陳夏情真一切。對她說的話也是言聽計從。
把我手上的生意全都交給了她,從那之後她的生意才越做越大。
可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毫無用處。
我看著沈清的臉,依舊恨得牙根癢癢。
她已經消失了這麼久,為什麼還要回來。
在我最孤苦無一的時候,又搶走我的一切。
可我什麼難聽的話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
隻是默默的回了房間,走上樓。
既然她要操辦這個葬禮,那就權權由她負責好了。
我太累了。
人生最痛苦莫過於愛人離世,親人背叛,這幾天我把痛苦的事情,都經曆了個遍。
原本我就有心痛的毛病,這幾天越發嚴重了。
我想恨她,卻不知從何恨起。
也許更應該恨我自己,明知道他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前任,卻還執意和他在一起。
等葬禮辦完,或許我應該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在那裏靜靜等待死亡。
轉天,一些流言蜚語不脛而走。
全都是關於陳夏和沈清如何相愛的。
他們當年的感情,又被人翻出來反複講述,畢竟當初他們可是郎才女貌,誰看了都說般配。
而我這個正牌妻子,早就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
甚至還有傳聞說,陳夏這次意外,隻是因為沈清的狗死了,沈清很傷心,陳夏著急過去安慰她,所以才出了車禍。
我不想聽那些閑言碎語,可還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憔悴的麵容,我烏黑的頭發,在一夜之間變得花白。
正在我惆悵的時候,那女人又找上門來。
拿著陳夏曾經立過的遺囑說:“按姨囑上說,家裏的大部分遺產都是陳曉嘉的。”
“現在我們來履行契約了,這房子也是陳曉嘉的,麻煩你搬出去。”
我隻覺得胸中氣血一陣翻湧,心臟又開始疼痛起來。
我看著沈清那張令人討厭的臉,質問她說:“你就那麼著急搬進這個家嗎?”
“陳夏的頭七還沒有過,你也太心急了。”
我心頭泛起一陣委屈。
沒想過這個和我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最後連一套房子都沒有留給我。
算了......
這種傷心之地,不要也罷......
我帶著自己的隨身物品,離開了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嫁給他,我後悔了。
他和這地方我都不在留戀。
走出家門後,心痛的感覺愈加強烈。
我再次失去了意識。
在一片黑暗的虛無中,我以為自己會失去生命。
可我沒有。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手上的細紋,全都消失了。
花白的頭發,也重新變得烏黑。
這時我才發現,我回到剛和陳夏結婚的那年。
金融市場不景氣,好多家公司都在虧款。
這一年,我還在自家公司工作,並沒有讓出股份。
還和我父親一起四處談生意。
陳夏也總是睡在公司,基本上不回家,隻不過他當時給我的理由,是公司遇到難關,他是決策者不可以輕易離開。
我真的想信了他的謊言,可實際上,是他不想麵對我,這個他不愛的人,一直跟沈清住在外麵。
昨天他終於回家,可卻不是為了看我。
他像從前一樣,很自然的對我說:“蕭錦薇,既然你已經跟我在一起了,你就要有一個富太太的樣子。”
“不應該出去拋頭露麵。”
“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公司那些事物,就全都交給我處理。”
“交給我,咱爸也放心。”
上一世的我,真的聽了他的話,交出了公司的股份,讓他頂替了我的位置。
可他這手公司之後,並沒有好好經營,而是不停的想辦法,從我父親這裏拿錢,慢慢蠶食我父親的公司。
直到最後吞並進自己的企業。
已經經曆過一切的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不是真的。
我也不想再欺騙自己。
如果再給我選擇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和他結婚
可我們現在,已經舉辦過婚禮,兩家的利益糾葛已經很深,實在難以分開。
我最後能為自己做的,就是守住父親的這家公司,畢竟這也許是父親留給我最後的東西。
於是,我斬釘截鐵地對他說:“憑什麼我不能有自己的事業,富太太就一定要做家庭主婦嗎?”
“這是我父親的公司,未來也是他留給我的產業。”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打公司的主意。”
聽見這話,他原本清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
陳夏對我說:“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好像我圖你家產業。”
“你這話在家說說就算了,可別傳到外人耳朵裏,聽完讓人笑話。”
“我隻是不喜歡自己的妻子,出去拉生意,弄得好像我一個人撐不起公司,還要自己的妻子出馬。”
“要不然你就在公司掛職,跑業務的事我來做。”
“這樣你既有個名頭,又不拋頭露麵。”
“怎麼樣?”
“我還是果斷地拒絕了他。”
同時我發現,他好像很不對勁。
上一世,我答應的太快,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可這一次,我卻發現,他好像十分想要我放棄。
他明明應付自己公司的事物,都忙的就頭爛額。
為什麼非要我把我父親公司,也交給他呢?
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內情,於是便托人打聽。
得到的消息,讓我氣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