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看著廚房裏麵忙碌的身影,聽見他問手機那邊的人:
“想要什麼樣的生日蛋糕?”
頓了兩秒,又說:“知道了,放心吧,你喜歡的草莓隻會多,不會少。”
他語氣寵溺,聽起來還有幾分打情罵俏。
幾乎不用想,我就能猜到,手機另一邊的人,是他的明星小青梅,郭婉晴。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他語氣寡淡了一些:
“帶她做什麼?隻會木著一張臉,連陪笑都不會,知道的是你過生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人。”
他說完這句話,轉過身,便和我四目相對。
從我回到家站到這裏,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這是他第一次抬眼看過來,注意到這裏站著一個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顧琛口中的她,應該就是指的我。
自從郭婉晴從國外回來後,這樣刺眼又刺耳的場景,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了。
我從最開始的生氣憤怒,到怨恨嫉妒,再到後來已經麻木。
要是之前,我肯定會假裝什麼都看到,聽到,然後安靜的回到房間。
可在聽見他說出那句:“今天乖乖把戲拍完,明天陪你過生日。”
我隻覺得渾身冰冷,像是在寒冬臘月,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原來,他所謂的讓我不要耽誤劇組人員拍戲,不要影響別人工作。
隻是為了讓郭婉晴把戲份拍完,然後可以專心過生日。
可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一句阻攔。
我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把腳都磨出血了,才終於趕到醫院。
然而,我的媽媽,已經在四十分鐘前,停止了呼吸,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想到那一幕,我呼吸加重。
終於忍無可忍,朝他走了過去。
顧琛見我靠近,匆匆對手機那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皺著眉頭看向了我,張了張嘴,像是正要開口教育我兩句。
我卻搶在他開口之前,將他精心做了一個下午的蛋糕,毫不留情的推到了地上。
末了,我似乎是覺得有些不解氣,用我布滿灰塵的鞋子在上麵踩了兩腳。
顧琛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一番舉動,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蛋糕已經是一片慘狀,完全沒有挽救的可能了。
“鐘璿,你又發什麼瘋?”
他憤怒的把我推開,雙目發紅的盯著地上的蛋糕。
好像我毀掉的,不是一個蛋糕,而是他十分珍貴的寶藏。
顧琛冷著一張臉看著我,語氣質問:“你知不知道這個蛋糕對婉晴有多重要?”
我反駁他道:“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他默了兩秒,才語氣冷淡的問道:“就因為這事兒?”
我抬眼看向了他,眼睛裏似乎有水霧出現,逐漸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所有的痛苦,委屈和不堪,在他的麵前,隻是一句輕飄飄的這點事兒。
我用力的掐了掐手心,故作冷靜的問道:“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在我媽麵前保證的嗎?”
我緊緊的看著顧琛,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愧疚和心虛。
可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這些表情,而是看見了些許的迷茫。
當初,他牽著我的手,在我唯一的家人麵前立下誓言。
說他不會讓我哭,不會讓我受委屈,也不會辜負我。
看來,這些親自從他口中說出的諾言,他都忘記的一幹二淨了。
我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終於在他臉上看見了些許動容。
對我說道:“行了,別鬧了,等婉晴明天過完生日,我陪你去看媽。”
等婉晴,等婉晴,永遠都是等婉晴。
我閉了閉眼睛,胸口有些發悶,忽然覺得連跟他溝通都覺得費勁。
過了幾秒,我重新睜開眼睛,看向了他。
疲憊的說道:“顧琛,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