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裴司早早就來了。
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戴的那個男戒。
他丟給我一個簡陋的包裝,裏麵是一個很細很素的銅戒。
“給你的紀念日禮物。不給又有得鬧了。”
他斜睨我一眼。
“開心的話就表現出來,不用藏著掖著。想謝謝我,以後多琢磨一下你的廚藝,一天天做的飯難吃死了,娶你回來一點用都沒有。”
我不帶任何語氣地回答。
“還好。一般。”
手術傷口還沒愈合,我使不上勁。
提著的行李嘭地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醫院走廊裏清晰無比。
顧裴司沒了好氣,嘖聲連連。
“陳霏,昨天的事你至於氣到現在嗎?在醫院裏砸東西,找什麼存在感。虧我還一大早來接你,你給我甩什麼臉子?”
我感覺莫名其妙。
“我沒有生氣。”
“你這還沒有生氣?東西都砸的震天響了。好了好了,你也別解釋了。”
他怕丟臉般,走的飛快。
“拿上你的垃圾,趕緊出來。”
出來那刻,他嫌棄地撇了我一眼。
我抬頭看見了他脖子上的草莓印。
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在車窗玻璃裏看了一下。
頓時臉色微變,向我解釋。
“昨天晚上蚊子太多了,打都打不完。”
我漫不經心。
“我知道。夏天嘛,有蚊子正常。”
顧裴司不解地打量我,見我臉上沒有過多表情。
便心滿意足地摸摸我的頭。
“走吧。今天是我的慶功宴,我帶你一起去。”
剛走到車邊,夏楠便從副駕駛座探出頭來。
“陳霏姐,我不會開車,小顧說順路捎我一段,你不會介意吧。 ”
可我記得,夏楠家在另一個方向,和我們並不順路。
“顧裴司不介意,我又怎麼會介意。”
我淡定地打開後座。
顧裴司終於察覺到不對,第一次有些失落地問我。
“你這次怎麼不介意了?”
原來以前他知道我會介意。
但這次我是真的不介意了。
“客戶為主,家庭次之。這不是你一直說的嗎?怎麼自己倒先不記得了。”
我一臉平靜,上了車。
路上,夏楠止不住地誇讚顧裴司,毫不掩飾對他的感情。
“夏楠姐,裴司哥哥是我的理想型,我好羨慕你,不知道我以後可不可以找到像裴司哥哥這樣的老公。”
顧裴司每次也都故意岔開話題,眼神有意無意地通過後視鏡看我反應。
換做以前,別說是坐我副駕駛,就算是和顧裴司多說一句話,我都要當場發脾氣。
把腳踩在車座上,向全天下宣布,顧裴司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老公。
而顧裴司也不會慣著我。
“陳霏,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放心?你就不能像夏楠一樣溫柔體貼嗎?”
然後我們會爆發更激烈的爭吵。
而現在,我隻是閉上眼。
沒有理會顧裴司和夏楠的一言一語。
下了車,顧裴司旁若無人地摟著夏楠的肩走進酒店。
而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麼,心虛地把手收回,和夏楠拉開了一個身位。
“剛剛她衣服上有隻蟲子,我幫她拿下來而已,你不要多想。”
我徑直往電梯走,眼也沒抬。
“普通朋友嘛,有肢體接觸很正常。”
顧裴司有些不懂了,愣在了原地。
在電梯門即將要關上前,他才反應過來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