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開始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聽墨的聲音才無波無瀾的傳來,“什麼時候?從來沒有過。”
寧雪兒猶如五雷轟頂的看著他。
十八歲成人禮那年,他從外地出差,匆匆趕來,因為把禮物落在了機艙裏,害的她悶悶不樂了一整天,就連酒也喝了不少。
後來,是他抱著暈暈乎乎的她回了房間,那時候,其實她並沒有睡著,但她太貪戀小叔的懷抱,所以才會一直裝睡。剛要醒來嚇一嚇他,可下一秒,無比柔軟的觸感落在了她唇角。
他壓抑而又克製的聲音沉沉傳來,“雪兒,生日快樂,這是小叔最想給你的成人禮物。”
她無數次想跟他攤牌這件事,也想過無數次說了之後他的反應,但萬萬沒想到,他會否認,他居然,否認了。
寧雪兒聲音顫抖,還想再說詳細點,“是在我十八……”
可下一秒,沈聽墨打斷了她,“雪兒,你長大了,不該把夢境當成現實。我不會喜歡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夠了,這句話就夠了。
寧雪兒認命地閉上雙眼,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痛。
他從來不肯向前走一步,隻有她,固執的站在原地等著,在他的感情裏,扮演一個不討喜的配角。
在淚水落下的前一秒,她終於轉身離開。
但哽咽的聲音還是暴露了狼狽:“我知道了。”
她像瘋了一樣跑出去,離開沈家別墅後,終於任眼淚洶湧地落下。
她沒有回家,隨便選了條小路邊走邊哭,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
餘缺匆忙趕來,跑得氣喘籲籲,看到她滿是淚痕的臉,歎了口氣,又拿出手帕為她擦拭。
“雪兒,別亂跑。”
看到他,寧雪兒有些無措,但心裏巨大的難過讓她無暇去管這些,淚水絲毫不聽她管束的流下,仿佛永遠也流不盡。
他為她擦幹眼淚,又兀自抱緊了渾身顫抖的她,用身體的溫度給予她溫暖。
“你喜歡沈聽墨是嗎?”他忽然問。
寧雪兒沒有回答,但所有眼淚都是她的答案。
餘缺歎了口氣,又道:“別喜歡他了,沈聽墨不適合你,別這麼難過了,好不好?”
“他都訂婚了,你該往前看了。”
“都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雪兒,看看我好不好?”
……
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不停的流淚,大腦被痛苦席卷,好像連思考都不會了。
餘缺最後送她回了家,他隻在最開始說了幾句話,後來便一直安靜的陪著她哭。
沈家的宴會即將結束,他也要離開了,走前看著她說:“我剛剛說的,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嗯?”
寧雪兒通紅的眼眶盯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這天晚上,她沒睡,躺在床上想了一整晚。
想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不用想了。
她喜歡的那個人,遙不可及的那個人,她不顧世俗的眼光,拋下所有的尊嚴,鼓足所有的勇氣,朝他走了99步,可他為什麼連朝她走一步,也不願意?
天色蒙亮時,她看著那條小星球手鏈,再次把它收進那個塵封的禮盒裏,接著給餘缺打了電話。
“我考慮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