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眼眸一紅,眼淚差點便要奪眶而出。
她記得以前,她最愛穿白鞋,每次鞋子臟了,陸予寒總無比溫柔的單膝跪在她麵前,用紙巾輕輕的給她把鞋子擦幹淨。
他說他是騎士,做他的公主,她永遠也不需要低頭。
這世間,也唯有她能讓他如此屈膝服務。
眼前蒙上一層白霧,程霜強行將那層霧氣驅散,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他們麵前。
她跪在地上,身子彎下,拿著紙巾,顫抖著擦拭著薑恬的鞋。
不知是她動作太大了還是如何,陸予寒忽然便來了脾氣,他厭煩的一腳將她踹開,隨後抱起了還在發呆的薑恬。
被忽然擁住的薑恬受寵若驚,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陸予寒竟忽然吻住了她!
看著就在麵前擁吻的兩人的身影,程霜隻覺天崩地裂,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臟裂開的聲音。
吻過薑恬之後,他無視摔倒在地的程霜,直接把薑恬打橫抱了起來便往樓上走。
而後,他讓人將程霜提上來,命她跪在門口,一晚上都不可以離開。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竭力捂住耳朵,不願讓自己聽到一分一毫。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眼淚仍舊不受控製的落下。
她捂住自己的心臟,覺得此刻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她不知道這一晚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可很快,陸予寒便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的地獄,才剛剛開始!
此後的日子,薑恬便以女主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進了別墅。
陸予寒給了薑恬無上的寵愛,親自抱她上下樓,喂她吃飯,牽手帶她去院子裏看夕陽。
而做這些所有的事情時,他都必須讓程霜跟在身邊,親眼看著。
她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的魚,一麵一麵的煎烤,陸予寒再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
在別墅裏待得久了,薑恬也終於明白,陸予寒如今真的對程霜恨之入骨。
曾經的擔憂和顧慮不複存在,她終於能在這個曾經的千金大小姐麵前揚眉吐氣。
像是為了報複,自己曾經因為她而受的冷落,薑恬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比如讓程霜端著滾燙的茶壺站在太陽底下做擺設,若是水撒了,便又要添上滾燙的開水,使得她的手指被燙得滿是血泡。
又比如,逼她吃下那些已經餿了發臭的飯菜,穿臟亂破舊的衣服。
隻要自己一個不開心,程霜便要在門口罰跪,對著所有的傭人磕頭。
而這些,陸予寒都是默許的。
他樂意看到薑恬替自己折磨程霜,每每這個時候,他會在一旁抱著薑恬,獎勵般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晚餐時分,程霜一如既往的站在旁邊看著,薑恬忽然心血來潮讓她彈鋼琴為兩人伴奏。
她的鋼琴,是陸予寒教的。
世人隻知道她鋼琴天賦極佳,卻不知道其實更勝於她的,是陸予寒。
從小,他便坐在她的身邊,細心的教她指法,他說最喜歡看她纖纖玉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的模樣,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可此刻,她的手指遍布水泡,滿是傷痕,動一下便是鑽心的痛,又如何能彈奏起曾經她引以為傲的鋼琴。
見她遲遲沒有驚動,陸予寒不悅的擰眉。
“你耳朵聾了,沒聽到恬恬說想聽鋼琴曲嗎?”
程霜從回憶裏驚醒,她一步一步的挪向鋼琴。
待到她走近了才發現,所有鋼琴按鍵的縫隙裏,竟然都藏著鋒利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