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前夜,我看到敵蜜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配圖裏,老公正窩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熟睡。
她配文:已經三個月了呢!胎像穩固。
我冷笑不語,反手截圖,發給了敵蜜的未婚夫。
三秒鐘後,我收到回複。
“明天的婚禮,我去搶親。”
......
訂婚典禮上,主持人讓我和老公互換訂婚戒指。
我雙眼神遊,期待是敵蜜先來搶老公,還是顧澤先來搶我。
敵蜜是黎家千金,也是我大學同學。
我們同校但不相熟,再次遇見時是在上個月的同學會。
那天,黎雪挽著顧澤的胳膊,笑靨如花對我老公說:“嫂子真漂亮。”
但我沒想到,清麗可人的千金小姐,居然會看上我的男人。
更沒想到她會為了搶男人,主動加我微信,和我演姐妹淘演了這麼久。
今天是我和老公訂婚的日子,敵蜜終於忍不住,在昨夜和我攤牌。
視線一一掃過賓客,我找了半天,始終沒找到這兩個人的影子。
終於在主持人的不斷催促下,老公把戒指遞到我手邊。
“婷婷,你伸手啊!你還想不想結婚?”老公低聲教訓我。
我還沒來得及懟他,人群中便響過一聲哭喪,氣若遊絲。
“兒子啊!媽舍不得你!”
婆婆硬擠到我和老公中間,眼含熱淚挽住我老公的手,哭得聲嘶力竭。
昨天,我失眠了,不光是因為敵蜜懷孕的消息,還有顧澤幾乎秒回的“搶親”。
關於今天,我腦補了一萬種可能。
唯獨沒想到的是,婆婆竟然拋下公公,和她兒子伉儷情深。
接下來的五分鐘,他倆互抱著痛哭流涕,比雇來的專業哭喪還敬業。
我攆了攆身上的白色婚紗,這顏色倒是適合披麻戴孝。
兒子是你未亡人?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冷笑,本不想理會,可公公的致辭卻噎得我說不出話來。
“這場婚禮,榨幹了我的血汗,奪走了我老婆的心肝。”
“還浪費了大家寶貴的時間……”
……
這哪是婚禮誓詞,這是釜底抽薪啊!公公倒是把心裏話直接說出來了。
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到這麼一個掏心掏肺的實在人。
致辭逗笑了一眾看客,公公依舊將氣定神閑,好像每一句都報怨都是公理。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新娘就知道錢!我聽說光是彩禮就要了88萬!”
“就這,還找婆家要房要車,估計是家裏有弟弟,伏地魔呢!”
席間的議論一分不差的落盡我耳中。
我笑死,且不說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他們口中的88萬的彩禮,我更一分都沒見到。
怪不得能生出程碩這樣的兒子,一家子又當又立。基因真可怕!
幸好昨晚敵蜜給我發了老公的出軌證據,要不然我的閨女兒子豈不是要繼承他的下頭基因?
主持忙著救場,一邊讓大屏幕滾動VCR,一邊請公公婆婆下台。
大屏幕上,是我和老公程碩戀愛5年的長跑。
我是農村靠知識改變命運的大學生,程碩則是大都市眼界開闊的公子哥。
看似毫不相幹的兩個人,卻巧合的在大學相遇。
在外人眼裏,我們是被純愛戰神吻過的一對璧人。
可隻有我知道,每次他酒醉回家,叫的都是敵蜜黎雪的名字。
他追黎雪3年,做了3年舔狗,最後把自己舔成狗中戰狼。
可惜愛情敵不過利益,黎雪要和顧澤商業聯姻剛傳出,程碩便崩潰。
他刪掉黎雪的聯係方式,燒掉要送她的所有禮物,高調和她扯開關係。
隨後他把目光移到我這個校花身上。
黎雪有的儀式感我也有,他猛烈追求,舔狗的模樣不亞於追求黎雪。
當時我自以為得到了真愛,卻不知我隻是程碩和黎雪激情play的一環。
在我和程碩官宣後,我們角色似乎換了過來。
在他吹狗哨一般的CPU下,我變了。
開始事事讓著程碩,給他洗衣做飯,收拾家務。
工作後,我們進入同一家企業,而常年拿獎學金的我更受領導器重。
陪著老板跟進幾個大方案後,眼看著升職加薪。
可就在方案上報的最後幾天,程碩病了。
我請了假,帶他去了幾個醫院都查不出問題。
那時候,程碩慫恿我辭職。
他說他會娶我,女人早晚都要辭職顧家的,我當然不幹。
可那天晚上,程碩一邊嘔吐一邊喊肚子疼。
一邊哭,一邊怪我不願為他讓步,辜負了5年的感情。
無奈,我選了個折中的辦法,我沒辭職!
但為了照顧程碩,我轉到行政崗,失去了對接項目的機會。
我安慰自己,至少得到一個安穩的家庭時,才發現我曾對接的項目,落到了程碩手上。
後來我才知道,程碩一直在裝病,他忌憚我的能力,怕我超越他!
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你毀我前程,我毀你下半生,這很公平!
我偷偷按動大屏幕的遠程開關。
下一秒,大屏幕黑屏,緊接著傳來不可描述的畫麵。
老公和黎雪裹著浴衣,扭開了賓館的淋浴,嘩嘩的水聲遮擋住兩人的曖昧。
但這些,足以讓在場賓客紅了臉,氣氛一瞬間沉重起來。
“媽媽,這是什麼啊?新郎叔叔和這個姐姐在玩相撲!”
台下,有孩子童言無忌,她媽媽立刻捂住女孩的眼睛和嘴巴。
年紀大的長輩氣得站了起來,指著屏幕不知道說什麼。
昨夜,我私聊了娘家的每一個人,說婚禮推遲。
爸媽那邊我也以身體不適為由,讓他們留在老家。
丟人是他的事兒,不能傷及無辜,程碩的臉色由紅轉綠,隨即氣得發白。
在然後,便是無能狂怒:“誰幹的?快關上!這是造謠、誹謗!汙蔑!”
程碩迅速按住我的肩膀:“婷婷,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非要等到你和黎雪的私生子破殼而出,再見證我頭上的青青草原?”
“我又不搞畜牧業,要這麼多綠色幹什麼!”
我按動遙控器,大屏幕上是昨夜黎雪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程碩愣了幾秒,隨後反應到什麼,一把將我推開。
“你有毛病嗎!你明知道今天親戚朋友都在,你想毀了我?”
“我媽說的對,你就是圖我們家的錢!”
錢?他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我撿起話筒,連接著音響的聲音,足以讓每一個人都聽到。
“上到酒席,下到瓜子香煙,哪個錢不是我出的?”
“你到處說給我88萬的彩禮,彩禮在哪兒?彩禮隻有10萬,還是我微信轉你的!”
“你名下明明有套現成的婚房,卻還要賣套新的,讓我跟你一起還房貸!”
“那套房房本寫的還是你爸你媽名字!”
我歇斯底裏的樣子明顯不像說謊,四下寂靜,客人的眼神漸漸變成審視。
程家人一直看不起我,甚至在他和我戀愛時,婆婆還要慫恿程碩繼續追黎雪。
為了攀附白家,她在防護用品上戳洞,再讓程碩約黎雪看私影。
她以為生米煮成熟飯,白家就不得不認程碩這個贅婿。
直到白父找程碩約談,以辭退威脅他離開黎雪,程碩才徹底對嫁入豪門沒了念頭。
後來,我和程碩談婚論嫁,婆婆嫌棄我家窮,不想讓我過門。
幾次談及婚禮,她都說錢用來買房做生意,拿不出現金。
為了在我父母麵前有說辭,我取出了積蓄,整整10萬塊。
可領證那天我才知道,房本寫的是公公婆婆的名字。
程碩家境殷實,父母都有自己的小生意,每年純利潤都要大幾十萬。
說他們掏不起10萬塊的彩禮,真是小刀割屁股,開了眼了!
群嘲聲此起彼伏,傻子都看出來,這是把我棺材本兒都算計進去了。
婆婆見我不留情麵,幹脆過來撕扯我,改口費的紅包從婆婆口袋掉出來。
一個稚嫩的小女孩喊了一句:“媽媽,你看紅包裏的錢,和我的大富翁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掃射而去……
那紅包裏裝的哪裏是大富翁?明明每一張都工整印著玉皇大帝的臉。
“冥幣?婆婆給兒媳婦的改口費是冥幣!”
“我去,這也太晦氣了!咱們走吧!”
客人已三五成群的離開,婆婆急眼了,公公也開口大罵起來。
卻不想親戚也不是吃素的:“你罵誰呢?有空兒多管管你那缺德兒子。”
“都結婚了,還在外麵亂搞?”
沒想到我婆婆更凶:“怎麼了?我兒子有能耐,能玩到黎家千金。”
“有本事,你也讓你兒子玩兒啊!”
話還沒說完,之間最遠處的一桌人,嘩啦嘩啦的離開。
程碩的臉色冷了下去,是公司的董事長!
我和程碩都任職在黎家旗下的下遊公司裏。
而程碩口中的董事長,是黎雪的爸爸!
程碩隻是部門經理,按理來說,董事長不會下榻。
能讓黎氏董事長的親自造訪,除了顧澤,應該沒人辦得到。
一個人影突然站在我身後:“嗨!久等了!”
顧澤孩子氣的看著我,我對上他清澈的眸子,此時他一副誌在必得的表情。
顧家和黎家一向是商業死敵,所謂商業聯姻,就是為了彼此牽製。
程碩當即衝到董事長麵前,還沒開始解釋,就被甩了一個大耳光。
“你侵犯我的女兒,等著接傳票吧!”
程碩被打蒙了。
一個父親,怎麼可能容忍女兒被侵犯,更何況讓他看到現場轉播。
黎家一行人離開後,場地空空,隻剩下為數不多的親友。
我將顧澤拉上台,撿起地上的話筒:“感謝大家前來參加我和顧澤的訂婚禮。”
顧澤露出得逞的笑,他捋了捋身上的高定西裝,黑色的禮服和我的婚紗倒是很配。
程碩雙目一凜,終於反應過來。
一反常態的我,激烈刺激的VCR,突然出現的顧澤……
每一處無不彰顯我的用心!
“木子婷,你背著我搞男人?你真不要臉!”
“不要臉的人是你,是你,還有你!”
我把他,連帶他的好爸媽一起點了一遍。
程碩急了,拳頭朝我飛過來,我忙著躲,卻沒看到顧澤早就擋在我麵前。
和顧澤第一次見麵,其實是在大學。
我站在籃球場邊,抱著冰水為比賽加油,籃球卻猝不及防朝我撞來。
就在籃球和我腦袋親密接觸的前一刻,我頭頂光被大男孩的身影擋住。
“籃球都成精了,知道往漂亮女孩懷裏撞!”他戲謔著,抽走我懷裏的冰水。
“這個就當感謝費了!”
那個時候,顧澤追過我,最終愛意卻消散於聯姻前。
在程碩瘋狂刪掉黎雪照片的夜裏,他喝醉了,跑到我樓下,求我跟他走。
“顧澤,你玩真的?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是啊!所以才把你喜歡的黎雪給你啊!”
“至於你不喜歡的這個,我回收!”
顧澤招招手,一群黑衣保鏢躥了進來,本來清空的場地,再次座無虛席。
婆婆被這陣仗嚇傻了,坐在地上開始哭嚎。
打滾撒潑是她的專屬技能,卻不想顧澤不吃這套,他眯著眼掏了掏耳朵。
“好吵啊!”說罷,四個保鏢拎起婆婆的腿打算丟出去。
公公急了,閃現暴怒撕扯保鏢,打了半天保鏢血槽還是滿的!
最後,他開始上演極限拉扯,捂住胸口,召喚他隨叫隨到的心臟病。
“哎呀,不行啦!快叫救護車啊!”
有沒有好心人告訴他,其實真正的心臟病病發,是說不出話的!
顧澤將我攔腰抱起,我嚇了一跳:“你幹嘛?”
“婚禮過後,當然是洞房嘍!”
他的長腿帶著我往外走,程碩的臉色更沉,衝著我們的背影喊著。
“顧澤,你信不信我把五年前……”
五年前!
五年前,是姐姐自殺的的那年。
我掙紮著想下去讓程碩說清楚,但顧澤有意加快了腳步。
“顧澤,五年前!”
“別鬧,先回家。”
我攬著顧澤脖頸掙紮,直到我的指甲徹底刮破他的脖子,此刻正汨汨地滲著血。
他輕聲抽氣,我這才反應過來:“顧澤,你沒事吧!”
他耳尖泛紅,臉也跟著紅起來:“我有事,我暈血,已經動不了了。”
“要不然,換你抱我出去?”
他細密的睫毛呼扇著,隱藏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我上了顧澤的車,一路開往郊野別墅。
別墅的正廳,掛著巨大的女子油畫,畫裏的人與我有幾分相像。
是姐姐!
管家看到我時先是一愣,隨後便是驚恐:“小姐,請問您是?”
“呃……木子婷!”
聽到我名字,管家麵色輕鬆了不少,他讓女傭幫我準備了日常的衣服。
可此時,我卻接到了黎雪的微信。
“目標錯誤,計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