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穆文琳略微一側身便攔住了寧凝的步伐：“妹妹是討厭姐姐嗎？怎麼姐姐一來妹妹就要走？”穆文琳說的有些委屈。

“姐姐想多了，妹妹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改日有時間再去姐姐宮裏給姐姐請安。”寧凝聲音清亮答道。

“也不知是害怕怎麼著，這老鼠啊見了貓都是要躲的。”穆文琳閑閑說道，對著旁邊的雲秋嗬斥道：“本宮出門就這麼晦氣，你這奴才怎麼當的。”

寧凝一直脾氣好好答道：“既然如此那妹妹也就不打擾姐姐了。”側過身想要走，誰知穆文琳也側過一步又攔在了寧凝麵前：“姐姐如此著急著走，莫不是嫌棄姐姐，不想與姐姐說話？”

“姐姐多慮了。”寧凝想著這女人真夠陰毒，給你一巴掌又裝無辜。

而這一切在簾子後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憐兒話還沒說完便被羅玉一個眼神製止，憐兒趕忙禁住。

羅玉早已更衣洗漱完畢，再她就要出來時正好穆文琳進來了，羅玉沒想到寧凝今早便來找她，正好，她也落得看一出好戲，何樂而不為。

穆文琳在前日找過自己，本是針鋒的兩人最後卻達到了共識，而今日穆文琳來就是與羅玉一同討論如何下一步，沒想到寧凝卻在這時來到，真真好玩。

羅玉嘴微翹冷笑著。

羅玉本是跟著師傅行走江湖賣藝，自小她便學會了忍耐，師傅對她很嚴格，賣不好便打，晚上不給吃飯，第二天繼續在街上表演。等到長大後羅玉長開了，出落成一個俏美人，師傅便沒怎麼再打她，不讓她出去賣藝，而是讓她在家學習女紅和學會一些女子該學的東西。可她不想學那些，就算是打就算是罵她也喜歡在街上看到人多時那種安全感，她從小是個棄兒，被師傅抱回來，師傅就相當是她的再養之恩，所以對於打罵羅玉從來都是不吭聲，唯有深夜才獨自流淚，那個時候她心裏怨自己的爹娘，怨他們為什麼生了她卻要拋棄她，她怨師傅，為什麼養了她卻要每日毒打她，她怨周圍的人，她怨所有。可羅玉本就是個悶性子的人，這些她唯有在心裏，從不說，一直到大她從沒有一個朋友，在街上賣藝時候隻要有人跟她說話晚上回去便會遭到師傅一頓毒打，從此她再也不敢跟任何人說話。

就在羅玉十五歲時候一天晚上，師傅從街上賣藝回來了，喝了一身的酒，一進來便是滿屋子的酒氣。羅玉已經準備好飯菜，喊了聲：“師傅。”對於師傅，羅玉心中是恐懼的，可是隻有師傅也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師傅打了一個酒嗝，腳步踉蹌，眯眼尋著聲音看到羅玉，生生一個美人胚子，嬌小的身材已經有了女人的標誌，櫻桃小嘴微微朱紅，一雙清明的大眼此刻正看著他。

羅玉不知道師傅為什麼那樣看著她，當時她隻覺得驚恐，當師傅撲過來抱住她時候羅玉才意識到掙紮，那張滿是酒味的嘴在她臉上脖子上亂啃，羅玉哭著掙紮，師傅是個練家子的人力氣不小，羅玉怎麼掙紮怎麼哭喊都無濟於事。

“玉兒，來師傅疼你。”師傅大力抱著羅玉，滿嘴穢語“玉兒這麼美麗，師傅不會讓你再出去讓那些臭男人看，以後師傅會好好疼你的。玉兒不要掙紮，乖乖從了師傅。”

羅玉隻覺得胃內翻江倒海，她奮力掙紮，躲過師傅落在她嘴上的那張大嘴，惡心，恐懼什麼滋味都一下全撒了下來，師傅後勁特別大，抱著羅玉手腳亂摸。

“師傅，不要，師傅，我是玉兒，我是玉兒。”羅玉此刻除了哭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辦。猛然她狠狠咬了師傅手胳膊，師傅疼的慌忙退開了她，羅玉一下跌倒在地上，此時她的衣裳有些淩亂不整，羅玉大顆的眼淚驚恐抱住自己。

師傅上去就給她一個大巴掌：“臭婊子，裝什麼清高，十五年來是我給你吃給你穿，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現在長大了就必須乖乖做我的女人。”下一秒師傅撫摸著剛才抽打羅玉的手：“玉兒不要反抗，師傅想你想了很久，等你等到了今天，你知道嗎？”羅玉驚恐避開師傅那雙惡手，一直退後，直到背後抵到柱子她才意識到已經無路可退。

師傅嘴角的陰狠更重了：“再反抗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到時就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很多很多很多個男人，他們不會想我這樣疼你的。”他說的時候臉上是猥瑣的笑。

猛然又是一撲過來將羅玉按到在地，羅玉心死灰到極點，瞪著眼睛驚恐，她哭她喊，都沒有人，她的手也奮力掙紮，突然摸到了剛才她在做女紅時的剪刀，師傅趴在她身上。

羅玉揚起剪刀奮力向師傅後背下刺，隻聽見一聲豬叫般的刺痛，那個人離開的她的身體，在地上叫疼，羅玉顫抖舉著剪刀，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她一手抓緊自己胸前被撕開的衣服，一手緊緊握著那把救命剪刀，刀子口還殘留著血跡，師傅躺在地上哀嚎，羅玉見著機會，便起身往門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裏去，也不知道自己跑後會有什麼後果，師傅還是會找到她，羅玉對於那個禽獸已經道不成師傅，再被抓回去羅玉想自己死了更好，她拚命跑拚命跑，就算腳上沒有鞋沒有什麼她依然跑，跑到一個沒有那個驚恐的世界，街上已經沒有人了，空空的。

羅玉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就在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就要倒下時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將自己接住，模糊了看到一個白衣的仙子，羅玉最後說的一聲是：“救我。”

待到羅玉醒來，感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睜開眼看到賬上的羅玉紅帳，羅玉曉得那是有錢人家才能有，就在這時一個丫鬟似來到她身邊說：“姑娘醒了。”羅玉後麵才知道自己昨晚出現的不是幻覺而是真的，她被人救了，丫鬟說是公子。

羅玉那時候還不知道公子便是洛子辰，洛子辰那晚出宮，遇到了一個小女孩破爛的衣裳倒下他出手將她救下了，那句“救我”讓他將她帶了回去。

羅玉後來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公子的住所，隻是公子很少在這裏住，讓羅玉安心住這養傷。

第一次看到公子是一個月後的事，你溫柔的笑臉，翩翩白衣就那麼慢慢走近，曾以為我出現的是幻覺，世間怎麼有這樣的人，第一眼便沒敢把你忘卻，公子如玉。

羅玉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洛子辰，洛子辰認了羅玉為義妹，至此讓羅玉在那裏住下來。

而洛子辰很少在那裏，每個月見一次甚至是幾個月，可她就這麼傻傻等著每個月的那一天，就算等我也心甘情願。

直到有一天洛子辰出現五個月後，他說他是皇子，他說他一直深愛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如今有危險，可是他卻幫不上。

羅玉知道，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為什麼不是那個女人，她羨慕她，卻也同情她，至少深宮中的女子都是不自由的，還好她還自由。

可後麵她也不自由了，那時正值選秀，她知道，他不說，她亦知道，他想幫她，可他不能，她愛她，她可以幫他。

羅玉就這樣當上了秀女。

羅玉想到這裏心尖微微刺痛了起來，洛子辰甚至是不惜犧牲掉她的幸福讓她來宮裏就是為了她能逃脫為了讓她開心，自己呢？

羅玉在心裏自問，是他救了她，自己卻愛上了他，愛上他的溫柔，愛上他公子般的脾氣，他對誰都好，唯獨把愛給了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沒有同樣愛他。

羅玉還是秀女時候曾經問過寧凝是否愛洛子辰，那時寧凝想也沒有想便答，自己隻當他是朋友。

朋友，一個朋友便值得你為她如此，我的公子，羅玉在心裏嘲笑，可憐洛子辰同時也是在可憐自己。

寧凝，哼，羅玉看著寧凝走出去的背影，嘴角的狠戾更是深了。

寧凝還是走了，穆文琳同樣看著寧凝的背影真真是要活吞了寧凝般。寧凝隻覺得脊背生涼，那個女人真可怕，寧凝不是怕，而是她生性善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鬧得不愉快，羅玉那邊她改日再來，今日是不宜出門日，還是回去閉關的好。

“姐姐有何想法？”羅玉從珠簾後出來，在上頭坐下，接過宮女斟好的茶杯。

“那個賤人本宮早就看不順眼了，狐媚子一個。”穆文琳嘴上的話甚少風雅，這個大家也都習慣了，而如今在這個戰略上的，羅玉正喜歡這樣的夥伴，至少如果事發意外，可以有個墊背，羅玉不著痕跡將杯子放下，微微一笑：“姐姐說的極是。”

“走了一個寧凝還來了一個狐媚子，這後宮真是晦氣。”穆文琳最近火氣很大，對著羅玉她倒是不敢怎樣，一看也是不好惹，當初自己已經可以那麼下馬威下，卻沒想到原來外表柔弱的羅玉也是個狠角色，在知道雙方有共同目標後穆文琳向來是隻信自己不信任她卻偏生信了羅玉，她放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