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得為沈軒的冷漠傷心,就趕緊返回了病房。
可這時女兒床頭的心電監測儀突然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女兒的手也隨著這道聲音從病床上垂下。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病床邊,我緊緊攥住女兒垂下的手放聲大哭:“薇薇,你不要走,媽媽舍不得你,媽媽舍不得你啊”。
我緊緊地抱住薇薇小小的身體,不想讓任何人把她從我懷裏奪走。
但我卻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薇薇的身體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僵硬。
醫生勸我節哀順變,這樣女兒才會走得安心。
最終我隻能把女兒送到殯儀館。
在女兒火化前,我剪下了一縷自己的頭發,放到了女兒身邊。
希望她下輩子還能做我的女兒。
女兒被送進焚化爐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心臟像被挖出來一樣疼。
這一次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出殯儀館時,我呆呆地抱著女兒小小的骨灰盒。
她那麼小,連骨灰盒的尺寸都比成年人要小上很多,抱在懷裏輕飄飄的。
我真的沒辦法相信兩天前還吵著要讓我帶他去遊樂園玩的女兒,竟然成了一捧裝在盒子裏的灰。
我找了一塊風景很好的墓地,將薇薇安葬在了這裏。
撫摸著墓碑上女兒的照片,我忍不住淚如雨下。
剛走出墓地,我就接到了沈軒的電話。
這些天我給他打了無數次電話,但他從來都沒接過,到最後甚至直接關機。
我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究竟是要幹什麼。
電話剛接通,沈軒帶著不耐煩和嫌棄的聲音就傳進了我的耳朵:“吳月,你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教薇薇的,她一個5歲的孩子應該懂得節約糧食了,我讓她把小慧剩下的半盒花生餅幹吃完,結果才她才吃了一塊,還剩下很多,你是怎麼教她的?”
沈軒的小青梅在他旁邊嬉笑著,用十分無辜的語氣說:“月月姐,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見不得糧食被浪費,軒哥心疼我才讓月月吃掉剩下的那半盒餅幹,軒哥說了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善良了”。
我緊緊攥住手機,恨不得衝進入親手掐死這對狗男女。
我忍無可忍地對沈軒說:“沈軒,謝惠不想浪費糧食,就讓她自己把東西吃掉啊,你明知道薇薇對花生過敏,為什麼要讓她吃謝惠剩下的花生餅幹?”
沈軒冷哼一聲說:“吳月,你不要小題大做行不行?薇薇吃花生過敏我看就是你慣的,越是過敏越要讓她多吃,我不信她還能一直過敏”。
“我看這都是薇薇找的借口,明明就是挑食,還說什麼吃花生過敏,我看她就是沒教養”。
一旁的謝惠用她最擅長的無辜語氣說道:“月月姐,軒哥,你們別吵了,都怪我,我實在是看不了糧食被浪費,糧食被種出來多不容易啊,都怪我飯量小,平時軒哥跟我一起去吃飯,都是給我準備寶寶碗的”。
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抽泣了幾聲,沈軒立刻開始心疼地安慰謝惠。
我站在墓園大門口,頭發被吹得淩亂不堪。
發絲不停地掃著我的臉,可我連抬手撫開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