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柯來了駙馬府。
他大剌剌地在府裏巡視著,仿佛自己才是這裏的主人。
他指點著我的茶具,嫌棄地嘲笑:“這麼好的駙馬府,卻配了這般簡陋的茶具。”
又品了一口茶,眯著眼咂摸出味:“茶具雖是差了點,可這茶卻是頂好。就像你嫡兄我,雖入贅許家那樣的商戶,卻仍保持著高尚的品格。”
他上下掃視我穿著的緋色錦衣,吐出一句:“這衣裳真好,將你身上的窮酸氣都掩蓋了。”
“不過,這衣服容易穿也容易脫,弟弟可要裹緊了。”
不等我開口,身旁的公主賞賜的貼身宮女便出言嗬斥:“沈公子請慎言!當朝駙馬豈是你能議論的。”
沈元柯噤聲,怨恨地剜了我一眼。
我們靜坐著品完一盞茶,他又得意起來:
“弟弟,你不知道你嫂子美若天仙,又對我百依百順。老丈人也疼愛我,還讓我接手了許家的生意。”
他坐到我身旁,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說:
“尤其是,你嫂子每天都纏著我要歡好,我夫妻二人好不快活。”
我點點頭,上輩子嶽父也是這麼同我說的,隻是......
我斜看他一眼,並不打算打破他現在的美好期冀。
畢竟,這可是他自己選的好日子。
我將沈元柯送出府門,無意瞥見了遠處角落叢竹中一抹褐色。
我望著他的馬車漸遠,笑了笑轉身回府。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在府裏苦讀醫藥知識,同時還有兵法。
公主見我對兵法武術如此感興趣,高興得要每日下午太陽最烈時在院中教我習武。
我倆曬得日漸黝黑,她不為此苦惱,反而寬慰我:
“習武之人就要吃得了苦,皮膚黑點在行軍時還方便隱藏行蹤。”
那一日終究是來了。
驚雷滾滾,一道道閃電劃破黑夜,亮如白日。
裴貴妃院中的老梨樹被雷電劈得根脈俱斷,樹幹焦若黑炭。
欽天監斷言,此為不祥之兆。
帝王大怒,昔日寵妃一夜間淪為冷宮住客。
沒過多久,朝堂上有人諫言,裴家手握兵權,一家獨大,恐怕會對立儲不利。
又有人捕風捉影,說二皇子似乎與番邦人士交往過密。
但風聲傳了幾日就停了。
因為二皇子代表裴老將軍在朝堂上自請率隊出征邊關,承諾凱旋後便將掌管裴家軍的虎符呈上。
此舉一出,滿朝嘩然。